赵虚怀得知江淮景刚从国外回来,连家都没有回,就被他叫过来,心里就有些愧疚。
“淮景,你看这事情弄得,是我太激动了。”
面对师长,江淮景是谦逊温和的,配上他一身有些复古的西装,让人脑中情不自禁浮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八个大字。
“老师,您这就见外了,如果视频里展示的真的是已经失传的水纹纸,我还要感谢您。”
提到正事,赵虚怀把心里那些愧疚统统扔到了一边,打开视频,开始和江淮景认真仔细的分析。
水纹纸,是唐代的名纸,又叫花帘纸。
这种纸迎光看时能显出除帘纹以外的发亮的线纹或图案。目的在于增添纸的潜在的美。
故宫博物院藏有五代末、北宋初李建中的“同年帖”,为迄今所见世界上最早的水纹纸,呈现透亮的水波纹图案。
北宋画家米芾的“韩马帖”,呈现云中楼阁图案,是更为复杂的水纹纸。
随着朝代更迭,历史发展,水纹纸已经失传。
而淹没在历史长河的文化瑰宝,又何止水纹纸?
时代发展迅速,新鲜事物不断涌现,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如果没有关注,不去保护,不去传承,到最后,很有可能被世人所遗忘。
江淮景一直坚持的,就是保护,传承,发展华国的传统文化,希望这些熠熠生辉的文化瑰宝,能源远流长,而不是,消失在漫长的岁月中。m.
来的这一路,江淮景就在设想,如果真的是唐代的水纹纸,那就说明了,水纹纸没有失传,还有人会做这种纸。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发现。
不管是投资,保护,谋划发展,亦或者是申请非遗,他都可以帮忙运作。
能让当代人用到水纹纸,了解这一历史,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情。
一老一小就在客厅里反复看着这一段视频,感觉都快把这段视频盘的包浆了。
“其他三支笔不确定,展示的这支肯定是诸葛笔,这两方砚台是端砚,这一盒墨条看着像是徽墨,虽然不能确定是宋朝还是明朝,但绝对是古墨无疑了。”
江淮景是行家,这三样很快就给出了结论,但是到了纸的部分,他还是迟疑了。
虽然他看过博物馆里展出的水纹纸,可是,到底是上面的书法占了绝大多数的比重,关于纸张,他也确实记得不是很清晰。
“能确定是水纹纸吗?”赵虚怀问道。
江淮景摇头,“看不到实物,光看视频,很难判断。”
赵虚怀觉得有些可惜,“也不知道那个今天桑桑不上班的粉丝在哪里,如果能亲眼看看就好了。要是能从她手里买下一点那就更好了。”
江淮景失笑,“您又不缺那些。”
“那不是想收藏吗!”赵虚怀也就这点爱好了。
江淮景没再说什么,他也喜欢收藏,尤其是这些老物件,他甚至还有一个私人收藏馆,只是从不对外开放就是了。
“我先查查看,确定了给您消息。”
江淮景从不拖拖拉拉,次日一早,他就去了桑以安所住的城中村。
这边都是老房子,街道狭窄,路边还有已经消失在城市中的各种修理小摊。
修自行车,修鞋,修雨伞。
除此之外,还有配钥匙,改裤脚,甚至还有裁缝铺,量身定做衣服的那种。
那些渐渐消失在城市里的东西,还好好的生存在这个城中村里。
街边还放着老歌。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江淮景有一种错觉,好似穿越回了八九十年代。
路之遥开车在城中村转悠了一圈,又打听了街坊邻居,这才找到了桑以安家。
“在这种地方开超市,真的不会赔钱吗?”路之遥下车后,发出了灵魂疑问。
“一大早的诅咒我的超市赔钱,你是乌鸦转世吗?”
桑以安刚结束了五公里的晨跑,脸上全是汗水,发丝贴在脸颊和腮边,明亮的双眸积聚着怒意。
任谁晨练回家,还没进家门,就听到这话,都不会高兴。
路之遥有些尴尬,真诚解释,“你别误会,我是真的在为你担心,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工作,就靠着小超市生活,这万一超市赔钱了,那你辛辛苦苦赚到的钱不都打水漂了吗?”
桑以安拿着挂在肩膀上的水蓝色毛巾,随意的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眼中噙着狡黠的光芒,“呦,这是查我了?”
路之遥抿唇,还真特么够敏锐的。
桑以安眉梢轻挑,眼中噙着笑意,“四爷这么费心思调查我,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路之遥立刻想起第一次见面,这小姑娘就口水他小叔叔的身材,想看他锁骨。
他连忙解释,“他不是!他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江总不近女色,对女人没兴趣,更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桑以安看向他身后的江淮景,面朝阳光,氤氲着他深邃的五官轮廓越发的英俊。
身着浅灰色的笔挺西装,扣子当真是扣得一丝不苟,周身透着禁欲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