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大夫自己看着也是一脸病容,并不像是医术高明的样子。虽如此,未央也不敢怠慢,应了声是,恭敬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年轻人不答,伸手去探未央的脉。
“往日饮酒过量、床事频繁、晨昏颠倒,这些云棠已对我说过。但他却没提过你曾经被废去全身功力,经脉受禁,以致今日身体孱弱不堪,看着风吹即倒。你真的是他从青楼里买下的那个小倌?”
听到第一句话时,未央窘迫地略低下头避开那道冷漠的视线,被当面说出以前淫乱放荡的生活,怎不叫人心生尴尬。等那年轻人说出经脉、内力之事,未央猛然抬头,神色巨变,张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
年轻人冷眼看着他的反应,声音平淡不带一丝起伏:“哦,你没告诉过他,也不想让他知道。”
未央冷静下来,坦然道:“公子所说‘功力’一事,未央一概不知。只是少年时确实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又整日放纵,才使身子亏空,如今还要劳公子费心,未央实在惭愧。”
“我是个大夫,只管医病,病人私事与我无干。”年轻人不去揭穿未央明显的谎话,慢慢道,“但云棠与我有交情,我告知他是尽朋友之谊,并非针对于你。”
未央心乱如麻,胸中有如擂鼓。一时间忘了年轻人还在看着他,只顾想着:若他真告诉了阿棠,阿棠问起我的过往,我要如何解释?万一阿棠追根究底,那个最不想让他知晓的秘密还能保住吗?
“你是要在外面还是进去。”
未央还怔着,那年轻大夫已有些不耐,出言催促道:“我要替你施针医治,如果你没意见,就随我进屋内躺好。”
未央定了定神,知道当着他的面想亦无用,更显得自己心里有鬼,忙道:“是我招待不周。公子快请入内,我去叫人奉上茶水果品。”
年轻人面色稍缓,道:“不必麻烦,医病要紧。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姓周名行川,你称我周大夫就好。”
两人入了屋内,未央依大夫吩咐坐到床上。那大夫也不说话,似在等他下一步动作,未央一时不明所以,和他对望片刻,尴尬地又递出手腕。
周行川眉头狠狠抽动了一下,“你见过医者靠号脉就能包治百病的吗?”
未央忍不住笑了:“您自然与别的大夫不同。”
周行川眉头皱的更紧,“云棠到底是怎么跟你形容我的,是不是随口胡说我是个神医?”
未央笑得促狭:“这个……庄主却不曾提起过。”
他这么说,倒显得这位周姓大夫自视过高,甚至于自吹自擂了。果然周行川面露尴尬羞恼之色,“好一张厉害的嘴!”
但毕竟医者父母心,周行川剜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说,打开药箱,命他将衣物脱了在床上躺好。
见未央只脱了上衣就躺下了,周大夫时常皱着的眉又缩在一起,自己动手去剥他裤子。未央愕然,按住他的手急道:“还请住手!”
周行川冷冷道:“你情郎说你精血亏虚,我不仔细探看,如何定下医治之法?”
未央脸一红,说话也“那也不用……探脉即可,何须,何须……”
周行川冷笑回敬,“我自然与别的大夫不同。”
对于未央来说,自是不愿让云棠以外的人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然而不等他再反驳,周行川已经背过身去等他了。未央在心中默念几遍那是大夫,这才忍着不适连裤子也脱了,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