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彻夜通读手札,方知道双生蛊竟如此刁钻,穷途末路时却发现手札最后夹着两页零散的纸,我粗读一遍,发现那上面赫然记载的便是长生蛊的解蛊之法……”
“什么?”江逐星不可置信道:“苏景行说过除了当年养蛊的那株通灵草外并无其他可解之法。裴大夫苦心孤诣那么久,最后也无计可施了……现在竟说长生蛊有解?!”
“是。”项映晚吐出胸中一口闷气,徐徐道:“我拿着那两页纸找到裴大夫时,我发现他可能没有看过那两页纸,更不知道此事。他当时便愣住了,翻来覆去将那两页纸看了许久,我叫了他几声都不曾得到回应。”
江怀雪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他仿佛在等待一个必然来临的残忍审判,他扶着床柱撑着自己的身体,有些神思混乱道:“两页纸……一定是被苏景行换了,他有解蛊之法却不愿意明示我们……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法子……”
项映晚深深看了江怀雪一眼,而后垂下目光,露出几分难色。
“那上面写,双生蛊虫其实是不对等的,与其说是分雌雄,不如说是分主副,施蛊控蛊的一方体内是主蛊,平日里受蛊虫的反噬会轻得多,而且是可控的,副蛊却被动得多,只要不心甘情愿与施蛊人结合便会受无尽痛楚。但是,种下主蛊的一方没有任何退路,只要对方身死,自己也必死无疑,而副蛊却有一线生机,若是施蛊人身死,主蛊对副蛊的控制衰微,只要以一种药物做引,便可以通过交合的方式将蛊虫引至他人体内。也就是说……一命换一命。”
“我去找裴大夫,是希望他能帮我。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也没办法亲眼看着爷你去死,你能将天香回魂丹给我,我也甘愿以命换命。只是裴大夫不答应,他说这样看似是为了救你性命,但实则是在害你,不仅浪费了天香回魂丹辜负你一番苦心,而且让你背负着一条性命,以你的性格余生都不会自在快活。”
“裴大夫的话我记忆犹新,他说‘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江怀雪也不是。你若是真用自己的性命让他套上这样一副沉重的枷锁,实则与曾氏所为又有多大差别?如果江怀雪真的能接受,他也就不会陷入到今日困境了。’”
“彼时我如醍醐灌顶,深以为然。可言犹在耳,裴大夫他自己怎么……”
江怀雪再也听不下去,他只觉得黑暗幕天席地向他扑来,他喘不过气来,撑着身子想要下地,刚一动身便整个人摔下了床。
“爷!”
“爷、爷!”
众人赶忙跑来扶他,江怀雪形容奇怪,他的身体彷佛不停自己的使唤,痉挛战栗,连呼吸都像凝滞了,他抓着江逐星的手,颤抖了半天说不出话,原本漆黑的眼眸竟翻出些白仁,额头上甚至有青筋隐隐浮现。
“不好!”曹大夫连忙过来顶住他后背穴位,又吩咐道:“他这是悲恸之下急火攻心导致经脉堵塞、气血凝滞了,快帮他揉开四肢胸口顺气活络!”
众人全都过来抱胳膊揉腿,江逐星慌乱地帮他顺气,紧张道:“爷,爷你别吓我!你冷静些!……”
项映晚也帮着曹大夫顶着江怀雪后背顺气,慌乱之中发现江怀雪嘴唇开阖,连忙道:“爷,爷你是不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