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要伤了身子。”江逐星心知此人无可救药,握着江怀雪胳膊道:“我去叫曹公公,带他走吧。”
江怀雪挥手允了,江逐星睥睨曾贤一眼,转身便去了偏厅。
曾贤身居高位惯了,是个不堪折辱的人,他缓慢擦拭着脸上的茶水,碰到茶壶撞击的伤处,眼神渐渐变得狠厉。
“江怀雪,时也命也,我认了。”曾贤皮笑肉不笑道:“但你不要以为网罗我十八项罪状就想替天行道教化我,那些重要吗?”
“若非党争失利,现在是你跪在我脚下。人这一生虽长,最要紧的关头也就那一两个,从方家倒台新帝登基那刻起,我就知道大势已去了。慕家兄弟的一出双簧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可他俩又能落什么好下场?你也一样,收起那一套自诩正义的嘴脸,也等着自己家破人亡的下场吧!”
“你太啰嗦了。”江怀雪疲累起身,皱眉看了看身上溅到的水渍,慵懒道:“我可没你想得那么正义,我江怀雪也不戴这种枷锁。我要亡你,为的也不是替天行道伸张正义,只是你不死,我活得便不舒服,如此简单而已。”
“哈哈哈哈……装什么云淡风轻!”曾贤拖着沉重脚镣也起身嘲笑道:“你扳倒我付出了多大代价,你自己知道!我曾贤布衣出身,来时便两手空空,能拉你富贵如云的江氏一门父子做垫背,我有何憾、有何悔?!”
“布衣出身……你真的敢想自己的出身吗?你敢回忆自己来时的路吗?”江怀雪摇头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他,收拢斗篷,转身欲往内室走去:“逐星说得对,你的障业太重了,佛也渡不了你。”
“……江怀雪,最后听我一句!”
曾贤大声唤他,江怀雪脚步稍一停滞,只见曾贤不知从腰带间拿出什么东西,不顾脚上镣铐整个人朝着江怀雪压迫而来,电光火石之间柳霏烟骤然从后面的榻上飞身而起,一把抱住江怀雪旋身推开,回身一剑就刺穿了曾贤的胸膛,柳霏烟清冷的声音终于露出一丝战栗快感。
“你下地狱去吧。”
“霏烟!”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柳霏烟几乎瞬间就夺了曾贤的性命,江怀雪脸色一变,推开她急忙上前探看。
一直躲在后面的裴书锦也仓皇起身,将半梦半醒的江湛放下,快步冲进了内室,扑到曾贤跟前,看着他一身的血迹,裴书锦探了探曾贤的脉象,朝着江怀雪缓缓摇头。
曾贤双目圆瞪,但嘴角却残留一丝笑意,江怀雪用力掰开他像是握着什么东西的手,里面竟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