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锦连忙捧着羊皮卷一目十行地看起来,看了个大概,便皱眉道:“其实自从听您提过剖腹取子的办法,我也一直在搜寻这方面的典籍,始终没有完全把握,连下五刀,层层深入,刀口创面这么大……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唯一的法子。”天师喝着茶道:“你这些日子便好好钻习坼剖和弥缝的法子,我还有事在身,胡云汐生产完我可能就要走,不一定能留到顾言生产那时候。”
这下裴书锦身上的担子更重了起来,他郑重点了点头,便又开始仔细研读羊皮卷,边看边请教天师,天师也不嫌烦,靠坐在椅子里,好像就等着他问。
裴书锦埋头研习羊皮卷的空当,天师随手拿起了桌上一本看了几页的书,翻了几页,微微皱眉道:“这是你的?”
裴书锦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师手里的书,没有多想点头道:“是,这是我从江城带来的,当时便觉得有些晦涩难懂,想着有了时间要好好研习一下,可惜前些日子回春堂生太忙了,最近才有空看几眼,说来惭愧,至今不得要领。”
天师便又将那书捧起来仔细看着,裴书锦不疑有他,只顾着看手里的羊皮卷,谁料天师却突然嗤笑出声:“原来竟是颠乱符。”
“什么?”裴书锦闻所未闻,接过书来皱眉道:“这不是本医书吗?虽然语言晦涩,但病理开方都讲得……”
“那不是晦涩难懂,你再读一百年都一样不得要领。”天师解释道:“这本书就是障眼法,颠乱符页码列数和文字都有固定的组合,只有破解了组合,才知道这本书隐藏的真正内容。颠乱符是以前南疆一带流行的密信方法,十几年前传入中原后被术士改得太过复杂,能够掌握的人寥寥无几,通信解密十分不便,这才渐渐绝迹江湖。”
他自小通读医书,确实也有些天赋,普通医书看一晚上便可以领会于心,而这书怪不得翻来覆去都读不太懂,原来竟是一本密文……
裴书锦像是想到什么,心下一惊,脸上立刻浮现出了茫然之色。
天师果然开口问他:“这书你从哪得来的?”
裴书锦喉头干涩,有些不安道:“我……这是我祖父留下来的。”
“你祖父?”天师皱眉道:“何许人也?”
“祖父裴景然,受召入奉太医院十二年,于顺熙二十五年辞官归隐,顺熙三十年,也就是四年前,就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