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离开之前，一切都为她安排好了……

“师父。”

她轻声一语，心中感动到了极点，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却狠狠忍住了，心中只是默默祈祷：“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

时间飞逝。

李安默默数着时光。

第六个月的时候，在玄阳宗故地的确发生了一波小战斗，但是参与者等级都比较低，最强只是筑基。

显然，和他猜想的一样，无论对于大黎、还是燕国，这片区域都没有任何争夺的价值。

最多被边缘战场波及。

第十个月的时候，莫名有强大的神念扫过大地，但并没有发现李安和神鸟。

……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

李安很少再感知到战争的气息和声音。

周围变得十分安静，山林间动物跑过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树叶落了一层又一层。

月色照耀而下，一丝月光透过洞口的树叶潜下来，李安的思绪也不禁有些飘忽，他莫名想起了两百多年前的某个夜晚。

那时，他也是藏在这个地洞之中，拉着另外一个灵植山的杂役，躲避着灾祸。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

这一天清晨，李安经过了一个月的反复用神念试探侦查之后，终于带着神鸟，钻出了地洞。

从曾经熟悉的树林中慢慢走过。

这片山林的尽头，原先就是玄阳宗灵植山的灵田，只是如今早已不见灵植，只有野草疯长，足有人高。

李安饶有兴趣地辨认着旧迹，把这里的杂草和曾经的几块灵田一一对应起来，想起某块灵田他曾耕种过，某处曾有水沟，他曾偷过灵米……

越过密集的杂草，许多杂草擦过他的衣袖，草渣沾染身上，他也不管，直走到了灵植山的半山腰。

半山腰上，荒草之间，两个土丘并肩而立。

他仔细查找，才在泥土中找到了两块残碑。

“张素素之……”

墓字不见了。

“……子林之……”

另一块更残。

“张素素，王子林……”

李安低语了一声，念出两个久远的名字。

霎时间，昔年在灵植山的一幕幕飞快从脑海中闪过：

那时他们三人都为杂役，为了灵田的好坏还要彼此争斗算计，就为了每个月多一两块灵石，费尽心机……

那时樊杰统治着他们三人，霸占张素素，王子林还被樊杰打断了腿……

后来趁着百兽宗进攻，李安杀了樊杰，带着王子林活了下来，张素素却死在乱中。

……

如今数百年后。

故人已成黄土。

他们的坟墓并肩而立，被野草埋葬。

这世上或许只有李安知晓、记得，这里埋葬着这求仙路上两个可怜的孤魂野鬼。

这一路走来，多少故人逝去？

这条路上，又岂止是这两个孤魂野鬼？

木婉清、赵仙传、王大柱、徐秋慧……如今只剩下一个谭清雪还活着，却也人不人鬼不鬼，究竟变成什么东西还难以预料。

世事无常。

羡长江之无穷，哀吾生之须臾！

他忽然从纳戒之中，取出了一壶珍品灵酒，洒落于两人坟前。

“多谢二位曾伴我，长生久视时，当再回此地祭奠，使你二人，不至于永无人记得。”

他将壶中残酒一饮而尽，然后掸了掸这一路走来衣袖上沾染的草渣，干干净净，大步离开。

……

离开玄阳宗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