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霖不屑地嗤笑道:“老实说,男人们计较起来,岂是一个小肚鸡肠可以形容的?我笃定,晋王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让怀绮公主达成所愿。若长时间没有物资供应,到时候,怀绮公主只剩下两个选择。第一,从凤鸣关撤退,灰溜溜地回北姜。第二,放手一搏,向雁城发起进攻。”
江辞想了想,然后说:“我觉得怀绮公主不像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我们就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主动出击的那天,就是收复凤鸣关之日。我相信,那天的到来,不会太久。从明日起,东越将士训练巡守一如往常,以不变应万变。该急的,是北姜。”
江辞“嗯”了一声,却又感叹道:“可惜了,我曾与怀绮公主交过几次手,她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若没被二王拖累,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话音刚落,李承霖的唇瓣便贴上了江辞的嘴。
这个吻来得猛烈、猝不及防,江辞没有准备,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快要窒息。
她“唔”了一声,刚缓了缓气,立马又被炙热包裹。
直到舌尖传来一阵酥麻的疼痛后,这个炽烈的吻才算是结束了。
江辞嘶了一声,嘴里弥漫着一股甜腥的血味,她卷了卷舌头,察觉到舌尖上的伤口后,忍不住皱着眉委屈道:“你咬我?”
李承霖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惩罚。”
“惩罚?我做错了什么?”
“不要在我面前夸赞别的女子,我会吃醋。”
江辞:“额……有吗?”
凤鸣关,怀绮公主营帐中。
怀意公主面带愁容,在帐内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地喃喃道:“北溟郡是离这里最近的州郡,理应由北溟郡来保障后勤物资。只是陆怀世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找那么多借口?这明明对北姜也是有益的啊。若失了这凤鸣关,他日再想踏入东越领土,岂非难如登天?”
怀绮公主抿了口茶,淡淡道:“你先坐下吧,晃得我头晕。”
“大姐!”怀意公主跺了跺脚,“军中的粮草至多还能坚持两个月,若再没有稳定的供应来源,就只能卷铺盖回北姜了。我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呢,陆怀世他分明就是落井下石。”
“我让你先坐下。”怀绮公主依旧淡淡的,“若只有他陆怀世一个人,他绝对没有胆量回绝,不过是陆怀稷替他撑腰罢了。”
怀意公主急得快哭了:“可现在这种时刻,事关北姜,他们就算对你再不满,也不能视而不见啊!我得回宫面见父皇,不能让他们为虎作伥!”
说完,怀意公主深吸一口气,打算往外走去。
眼见怀意公主真有回宫的举动,怀绮公主坐不住了,立马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臂,厉声道:“怀意,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他们要斗气,也不该这种时候斗。”
“怀意,听大姐的,回帐中,我有话与你说。”
“大姐……”怀意公主皱眉,重重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回到了帐中坐好。
怀绮公主为她倒了杯茶,坐在她对面,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而后轻声说道:“父皇驾崩了。”
“什么?”怀意公主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父皇……父皇他?”
“前几日的事情,太后的意思是秘不发丧,还传了陆怀稷入宫。”
怀意公主反应过来:“这种时候传他入宫,岂不是?”
“我隐隐听闻,父皇留下遗诏,册立陆怀稷为帝。”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能当皇帝呢?矫诏!一定是矫诏!父皇绝对不可能册立陆怀稷为帝!”
“矫诏不矫诏的,已经不重要了。父皇死得实在不是时候,若能等到我攻下曜州城,有军功在身,光荣还京……”
怀绮公主叹了口气,眼神里却丝毫没有悲伤,她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继续说道:“如今北姜朝堂已经尽在陆怀稷掌控之中,若此时回宫,无异于自入瓮中。”
怀意公主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不能回京,那就只能守在这凤鸣关了。可粮草撑不了多久了,我们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大将军会调遣五千精兵过来支援,在粮草耗尽前,我们必须对雁城发起总攻,且务必一击拿下。如此,方才有胜算。”
“就算多了五千精兵,可比之东越,还是远远不够啊。”
怀绮公主站起身来,看着帐外的灯火,“北姜是回不去了,更何况我也没打算回去。”
她坚定了眼神,继续道:“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也不是没有,为什么我不可以是创造历史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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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黄的阳光穿透薄雾, 洒在一望无际的校场上。
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整齐地排列在场地中央。
他们面容坚毅、目光耿耿, 即便是日常的训练, 也不愿敷衍,个个卯足了精神, 等候着指挥官发号施令。
上午的训练结束,有士兵来报:“将军,北姜又在城下叫战了,是否应战?”
江辞登上雁城城墙, 居高临下俯视着下头的军队。只见领头的怀绮公主手持长枪,一身铁甲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