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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发现(1 / 1)

夜se低垂,满空繁星。

华灯映水,画舫凌波,街道上满是摩肩接踵的人群,热闹无边。

黑水城的夜景分外迷人,万家灯火,流光溢彩,一切美不胜收。尤其是青楼画舫,笙歌处处,厢房内传来丝竹琴韵之声,争奇斗巧,歌舞昇平,令人流连忘返,心醉神迷。

河面上帆樯林立,画舫交会,谈笑声不绝於耳,相b於三十丈外,略显si气沉沉的码头,两者简直是天渊之别。

青楼画舫此等繁华之处,在许多人眼中可是肥美的羊羔,恨不得能将其一口吞下,当作摇钱树般每日稍稍晃动,便有大把金钱滚滚入袋。恶蛟帮自是不例外,也曾有过这个念头,但他们却不敢胡来。因为他们b别人还清楚,黑水城的青楼画舫,若非与富贾望族有所牵扯,便是与当地官府有利益交易。换言之,这块肥r0u再鲜美,那也轮不到他们品尝,否则到时不仅没讨到便宜,反倒把自己一口牙给咬碎了。

不过,开门迎客,有钱便是大爷,虽然恶蛟帮无缘cha足这些风月之所的生意,但他们作为顾客总不需要看人脸面了。

伫立在河岸上的李长风,早已打探好他们的习x,每到夜晚之时,至少有大半的恶蛟帮成员会去画舫上寻欢作乐,剩下的人负责轮流看守船只。

李长风没有急於行动,待到夜se渐深,那些前往画舫之人尽数回来,脸上已有七分醉後,这才开始展开潜入的行动。他之所以不打算在这些人离开时动手,那是因为才刚日沉西山,留守成员jg神尚且抖擞,反倒不利於潜入。挑选现在下手,一来是回来的人多半醉倒,不省人事,二来是负责站岗的人也累了,准备轮值交班。

一切准备稳妥後,李长风身形一晃,如同轻烟般掠过河水,倏地跃上船只,借物障形,悄然地混入其中。为求安全起见,他先使用隐身术,尔後又施展闭气诀,屏住呼x1,轻盈如猫般地走在甲板上,没有发生半点声响。

李长风拣中的船是一艘战船,船高首宽,船上楼高三层,虽b起正规战船略小一些,仍可乘数百人无虞。其甲板上恶蛟帮成员手握大刀,绘有恶蛟帮图案的旗帜,随风飞扬,整t看上去戒备森严,固若金汤,宛如水上堡垒。

倏忽间,李长风拔起而起,单鹤冲天,轻松地掠上船桅,又以金j之姿伫立顶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容写意,丝毫看不出半分瑕疵。

李长风轻踏船桅,借力使力,俨如鹰隼穿林,飕地一声飞入最上层的建筑。

周围看守之人非常多,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站三人,巡视整个回廊,共计十二人。若这是一般战船,这些人尚且算少,区区一个地方帮派,这般严密地把守,想来必是重要之地。此外,李长风在稍早与曹嵩对峙之时,便暗中在他身上留下噬火蛛的气味,如今气味出现在此处,意味着曹嵩人就在这附近。

李长风思索半晌後,他踩上栏杆,衣袂轻摆,腰身一拧,人已翩然翻上屋檐。他在身法上花了数年,勤修苦练,钻研许久,这才练成这般超卓轻功。他敢保证就算是韩玄亲来,他也有把握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溜走,只是时间一长,真气耗尽,力竭筋疲,最终仍会被追上就是了。

李长风本打算爬上屋檐,掀开瓦片,觑其空隙俯瞰屋内情况。可惜的是,楼上屋瓦紧连,一片片之间严丝合缝,用料扎实,若是y要搬开必然会造成声响。若换作常人,在这凉风轻拂的夜晚之中,兴许听不出异常,但对方若是修士,耳听八方,必定能察觉其中端倪。

无奈之下,李长风只得沿着屋檐游走,注意到其中一间厢房灯火是亮的,他倏地翻下身来,双脚g着飞檐,整个人如同蝙蝠般呈现倒挂之姿。他伸出手来,二话不说地戳破窗纸,先以右眼窥视屋内情况,再提起真气,功聚双耳,仔细聆听任何声音。

屋内摆设华美,金碧辉煌,装饰高贵,锦被宝枕,若不是知悉此为货真价实的战船,多半会以为这是富商大贾的会客室。

一张金丝楠木所造的茶几旁,各别一头坐着两名男子,彼此四目对望。

其中一名男子,李长风稍早之前便已见过,此人是恶蛟帮的三当家曹嵩。相b於在河岸上对付许三时的狂妄不羁,眼下他看上去有些拘谨,面se凝重,不苟言笑。

位於另一侧的男子,魁梧壮硕,腰粗膀圆,右眼戴着眼罩,左眉毛有道疤,给人一gu如狼似虎的威猛感,令人不敢轻易侵犯。与曹嵩b起来,他显得随兴许多,背倚丝绸软枕,手握一盏彩se釉瓷的酒碗,一饮而尽,率x为之。

李长风虽然那边拿过画像,故而得知此人正是恶蛟帮的大当家杨彪。

李长风心中窃喜,他跃上这艘船,本来只想碰碰运气,孰料真让他撞上了这般好运。杨彪身为大当家,自然知晓最多秘密,李长风心想只要紧跟着他,必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令李长风感到b较奇怪的是,房间内的两人默然无语,毫无交集,形同陌路。

但见曹嵩面se沉重,时不时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什麽事。反观杨彪提起酒壶,饮酒畅饮,目光从未停在曹嵩身上。

过不多时,门外有了动静。

两名恶蛟帮成员推开了门,旋即侧过身来,从他们身後走出一道身影。此人全身罩着斗篷,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除了以身高和走路姿势推断为一名男子,其他一概不得而知。

令李长风庆幸的是,男子并未一直遮掩身分,待恶蛟帮成员退下之後,他步入屋内口中得知其外貌特徵,稍作b对後,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便认了出来。不得不说,梁章无愧於说书人身分,他描述jg确,钜细靡遗,哪怕是眼力不好的人也能分得出来。

刘仲面相凶狠,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髯须茂密如林,衣襟大敞,x口有一道十字刀疤,浑身上下给人充斥着戾气。

曹嵩一双眼睛贼兮兮地打量云惜寒,t1an了t1an唇,率先开口道:「这美人儿交给我,你去负责另一个人,记得别留下活口,这是帮主特地交代的。」

刘仲冷冷道:「我可不是你手下,你有何资格命令我?」

曹嵩道:「你这说的是什麽话,我不过是提出建议而已。对方虽是炼气境,但b起这小美人儿经验更丰富,你没瞧他都发现我们了?你b我还厉害,论到合理分配的话,自然是你对付他更有优势。」

刘仲皱眉道:「帮主说过了,我的目标是擒住云惜寒,由我出手最为稳妥。」

曹嵩不以为意道:「别这麽si板呀,要不今晚你的酒钱我包了,早些回去交差享乐,这样岂非皆大欢喜?」

刘仲何尝不知曹嵩心中所想,稍作沉y後,道:「要我把她让给你也行,可帮主说过此nv必须是完壁之身,你若ga0砸的话,不用等到帮主出手,我必会先杀了你!」

曹嵩笑了笑道:「你放心好,我最多搂搂抱抱,绝不会坏了她的身子。」

云惜寒听闻二人对话,厉声道:「恶贼,休要w言hui语!」

言虽如此,但云惜寒却暗自和李长风使过眼se,示意她这只不过是装出来而已,并未失去理智。若非这计画是李长风在客栈提出来的,云惜寒这看似真x情的演出,还真倒是有模有样。

李长风眼见云惜寒演完自己的部分,连忙接下去,故作慌张道:「云师妹,切要意气用事,你我二人分开逃跑,你返回宗门通报此事,我这便回黑水城找g0ng师姐!」

曹嵩冷笑道:「你那些同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好了。不过,无论你如何求情,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刘仲瞥了曹嵩一眼,道:「你可不要太过轻敌,帮主说此事不可出任何岔子,否则恐会引来灭帮之祸。」

曹嵩挥了挥手,敷衍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眼见局势已烘托至此,李长风觑准时机,朝云惜寒大喊道:「就是现在,快跑!」

云惜寒双手掐诀,默念心法,施出神行术,顿时感到双脚轻盈,健步如飞,疾如雷电。

云惜寒起步不久。李长风也随之而动,他朝反方向离开,从而与其拉开距离,一来是避免对方临时改变主意,合力追捕云惜寒,二来是方便自己反击,显露真本事而不被云惜寒发现。

事情如同李长风预料般顺利,曹嵩去追云惜寒,刘仲则紧跟在他後头。

李长风拣了个空旷的地方,回过身来,目光直视着刘仲,从容道:「别追了,先歇会吧!」

刘仲本来还很百般困惑为何追不到李长风,如今眼见李长风停下,心中大喜过望,以为李长风是真气损耗剧烈,这才不得已停下。他y恻恻地一声长笑,眉梢之间透出轻蔑之se,道:「此处倒是还挺安静,很适合当你长眠地。」

李长风不动声se,问道:「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想与我动手?」

刘仲冷笑道:「我若不想杀你,何必追你至此?」

李长风故意皱眉,装作惊诧道:「依你这话,莫不是于枫没告诉你实情?」

刘仲顿时一怔,于枫与他们恶蛟帮暗通款曲,双方往来遮遮掩掩,哪怕帮内也只有杨彪、曹嵩和他三人得知此事。如今李长风不仅点破此事,甚至提及于枫之时,语气十分自然,彷佛与于枫有所交情,此事怎能令刘仲不大感奇怪。

刘仲脸se微变,试探地问道:「为何提及于枫,你与他是何关系?」

李长风咋舌一声,佯装不满道:「如此重要之事,他居然给忘了,这是故意要陷害我不成?」不等刘仲追问,李长风兀自接下去道:「实不相瞒,我是七玄宗弟子,我混入落霞宗当j细,此次被派来配合你们,以便更容易抓捕云惜寒。」

刘仲半信半疑道:「真会胡说八道,你莫不是怕被我杀了,这才假装七玄宗弟子。」

李长风故作气急败坏,冷喝道:「你才是在说胡话,若我不知晓你们目的,又怎会知道于枫是七玄宗的人,又怎会清楚你们恶蛟帮与七玄宗有g结。」

刘仲闻言愕然,仔细思索後,李长风所言确实不假,他若非知情之人如何洞悉这一切,甚至点出了恶蛟帮与七玄宗的关系。刘仲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自己是七玄宗弟子,可有什麽证据吗?」

李长风暗自窃笑,他早策画好一切,又怎会没料到对方有此一问。

李长风镇定自若,从乾坤袋中翻出罗勇的令牌,将其扔到了刘仲手中。他心想再怎麽样,总不会刘仲又认得罗勇,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未免太过倒楣了。

刘仲双手接过令牌,反覆观看一会,他毕竟不是七玄宗的人,也看不出是否有误,只觉这令牌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均不像是仿造出来。当然,他不可能明面上这般说,一来怕被人笑话,二来他仍有存疑。

李长风问道:「检查得如何,是否证实了我的身分?」

刘仲扔回令牌,谨慎道:「就算你真是七玄宗弟子,那也不能说明你是于枫派来的。」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唉,你还真是生x多疑。」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摺子,捏起其中一角,用力往下一晃,摺子如同屏风般被打开。

刘仲定睛一瞧,摺子里头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最後方还盖有一个印章,隐约能见到是于枫二字。刘仲问道:「这是何物?」

李长风道:「这是我与韩风的书信往来,你若不信的话,大可自己拿去看。」李长风用手指捏着边角,小心翼翼地收起摺子,旋即将摺子抛向半空中,刘仲不疑有他地伸手接捧。

就在刘仲碰触到摺子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双手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瞧,原来这摺子外面布满了细小的针。刘仲心下大惊,连忙扔开摺子,可惜为时已晚,鲜血微微渗出。他嗅了嗅味道,敏锐地察觉到有异状,正打算服用解毒丹,岂料正中李长风的下怀,

李长风在摺子上动手脚,本就是第一步,目的便是让刘仲将x1引力全在摺子上。

倏忽间,李长风的手掌一翻,同时飞出四道寒光,笔直地掷向刘仲。刘仲大喝一声,取下背上的大砍刀,刀光一闪,一连串银铃般的响声,四支钢针应声落地,每一支飞针都被削断了,切口平滑整齐,如同小刀细琢般jg确,令人叹为观止。

李长风似是早有预料此着,趁着刘仲大砍刀挥下,尚未收招之时的空档,手臂一展,袖口机关启动,s出涂抹见血封喉的袖箭,朝着刘仲的面前s去。

令人奇怪的是,眼见近在咫尺,袖箭却像是撞到无形的墙,一瞬间弹飞开来。

李长风定睛一看,为之愕然,原来刘仲竟不知何时运起真气,施展出真元护t。

令李长风讶异的不是真元护t能挡下袖箭,而是刘仲既能施展出此招,这意味着他必是一名筑基境的修士。这下他才恍然大悟,为何曹嵩直言刘仲b他更厉害,并非只是自谦之词,而是货真价实的差距。

刘仲见李长风露出讶se,脸上显得得意些许,但他又想起自己被暗算一事,不由得怒火中烧,气血沸腾。他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直盯着李长风,怒气b0发,原先从容不迫的面容变了,双目之中凶芒毕露,一gu无形的杀意弥漫开来,无不令人胆颤心寒。刘仲脸sey沉,语气含怒道:「你胆敢惹怒我,我会让你知道下场有多可怕!」

相b刘仲的话,李长风此刻在意的是云惜寒,如果连刘仲都能是筑基境,说不定曹嵩也隐瞒了修为。不过,这个推论很快便被他自己推翻,因为他不认为以曹嵩那种嚣张跋扈的x格,若真是筑基境,昨晚不可能这般卑躬屈膝,对于枫频频示弱。

如此细想後,李长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至少云惜寒暂无安全之虞。纵使真有变数,云惜寒守中也握有紫绶仙衣和六翅金蝉,即便不敌曹嵩,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

刘仲见李长风似是若有所思,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气更是暴涨,恨不得将其碎屍万段。

陡然间,刘仲拔地而起,凌空盘旋,欺身直进,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连劈三刀,全是对准了李长风的要害,yu将其迅速击毙。他将真气灌入刀身,刀身发出破空尖啸,声势骇人,如同惊天霹雳一般。

相较之下,李长风容se静若止水,心境玲珑剔透,夷然无惧。他将t内真气运行极致,感官放大不少,对周围一举一动,澄明清晰,了若指掌。只见李长风闪电横移,不但避过这三刀,还顺势改变了步法,双指衔针,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和速度,转而攻向刘仲的右胁。

刘仲直叫不妙,连忙收招,却见李长风施出斗转星移,紧跟而上,不给半分喘息机会。

刘仲所练招数均以大开大阖为主,专修力道和jg准度度,务求将对手一击毙命。遇上李长风此等以身法见长的对手,他若是抢攻必然吃亏,不若觑机反击,这才是上上之策。

身法虽可在速度上占其优势,但短时间快速挪移,消耗真气极大,故而多数人以身法为辅,少有专修身法之人。刘仲面se凝重,他知道一时半会恐拿不下李长风,想起方才不甚中计一事,心中感到一阵憋屈,但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否则唯恐落入对方圈套。

李长风出手几次,并未全力以赴,仅是试探而已,确认刘仲的招数之後,他这才退开数尺,拉开彼此的距离。

刘仲不免感到纳闷,李长风身法明明技高一筹,为何主动放弃优势,莫不是以为投掷暗器便可击杀自己?

心念至此,刘仲不觉一阵好笑,暗中讥讽李长风经验不足。在有所防备之下,刘仲自认有信心挡下突如其来的暗器,即便李长风藏有杀手鐧,他尚可用真元护t招架。

炼气境与筑基境最大区别,便在於真气的运用,炼气境是刚能运用,尚不能灵活自如,故而无法施展覆盖全身的真元护t。真元护t看似平平无奇的防御招数,却是炼气境跨不了的门槛,若是没找到方法破除此招,炼气境几乎难与筑基境抗衡。为此,炼气境想击杀筑基境,除了以多欺少之外,最好的方法便是偷袭埋伏,趁其不备将其击杀,不让对方施出真元护t。

李长风从刘仲满是不屑的眼se,多少也猜出对方想法,但这正是他所要的结果,对方越轻敌,对自己就是越有利。

李长风本想继续与其拖延下去,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云惜寒,毕竟云惜寒是沐怜秀托付给他的,若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回去恐无法交代。

稍作思索後,李长风有了决断,他双目一凛,伸手从乾坤袋取出一柄刀,长约一尺,刀柄极短不适合用於劈砍,其刀身呈乌墨se,隐泛红光,不知为何给人一gu遍t生寒的感觉。

倘若尹萱儿和项昊在场,必能认出这便是当初在流云阁所见的化血神刀!

当然,李长风手中这把化血神刀是真品,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兵刃。

刘仲双目瞪大,当下便认出这把飞刀的来历。

他嘴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脸se再次严肃起来,直gg地盯着那柄飞刀,深怕下一刻飞刀便已出现在他面前。

李长风道:「方才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此处倒挺适合当你的坟墓。」

刘仲轻蔑道:「笑话,就凭你一个炼气境,你又能发挥多少化血神刀的威力。」

李长风好整以暇道:「既是如此,那便拭目以待。」

李长风全神贯注,暗自运功,凝聚真气。他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握化血神刀,将真气均匀地分布在刀身和手腕上,确保能使化血神刀臻至最大的伤害,同时又能以最快速度将其掷出。

忽然间,刘仲感觉不对劲,李长风注入刀身的真气十分浑厚,刀锋颤震,劲旋环绕,发出嗤嗤作的刺耳声。刘仲终於察觉大事不妙,失声道:「你、你是筑基境!」

李长风并未直面回应他,但见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透出冷冽的寒芒,嘴角微微一抿,g勒出一抹充满杀意的笑容。伴随他的真气渐次凝聚,化血神刀越发晃动,刀身乌黑光亮,如同打磨过的美玉般晶莹剔透,绽放光辉。

刘仲不敢有丝毫小觑,连忙施展真元护t,并在心中迅速思考对策。面对擅长使用暗器之人,一般而言有两种解法,第一种方法是冲上去与其近身搏斗,猛展攻势,让对方无法施出暗器。但是,刘仲身法不如李长风,眼下又以让对方凝聚好真气,如今贸然出手危险至极。第二种方法便是以静制动,注视着飞刀动向,若能闪过最好,不能的话也可用真元护t抵销部分伤害。

施展化血神刀这种法宝,其损耗真气甚大,不同一般暗器这般简单。李长风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手的话,他因真气不足而必须调息,此空档时间必然令他陷入危境之中。

转眼之间,刘仲已拟定好计策,他打算采用第二种方法,若是闪避不及,便y接下来,到时再抛出手中大砍刀,以真气隔空御刀,数丈之外取下李长风的人头。

刘仲自觉对策天衣无缝,心中窃喜不已,恨不得赶快看见李长风的头颅落地。

不过,李长风未有其他动静,只是不断地凝聚真气。

刘仲皱起眉头,他已注意到刀身真气饱满,无法再增加多少,李长风不停注入真气维持,反倒亏空自身真气,此举不仅毫无意义,反而还得不偿失。

刘仲不禁纳闷,李长风俨然想拖延时间,可是这又是为何,南道他有援兵吗?

不等他再度细想,他忽觉x口一阵剧烈痛楚,心脏似是被人灼烧一般,疼痛不已。他终於明白李长风的用意了,先前他已中了摺子上的毒,尚未服下解毒丹缓解,李长风双管齐下,一来用化血神刀b他不得妄动,一来用剧毒蚕食着他。

刘仲冷汗直流,他深知不可拖下去,否则为时已晚,必须当机立断才行。

刘仲提起大砍刀,奋力地朝李长风扔去,试图g扰李长风。倘若李长风因此失手,他便立刻往後撤去,迅速与曹嵩会合,再想办法一同对付李长风。

眼见大砍刀袭来,李长风一言不发,他脚步稍移,退後些许。

刘仲见状,心中大喜过望,知晓计策成功,正打算拔腿逃跑之际,他发现双腿不停使唤,彷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一般,一动也不一动。

忽然间,他注意到李长风的化血神刀早已消失不见。

不等刘仲想出原因,他忽感喉头一甜,低头瞧去之时,那柄锋利无b的化血神刀已cha入了他的x膛,他双眼突然凸出,鲜血同时从眼角、鼻孔和嘴角涌了出来,接着便应声到底。

他到si前,还不明白为何化血神刀能穿过他的真元护t。

事实却b他想得简单许多,因为他分神扔大砍刀的时候,尽管只有一瞬间,但那却是他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李长风觑准时机,一刀便将他毙命。

刘仲也低估了化血神刀的威力,若是如此轻易被真元护t挡下,那岂非所有法宝都对筑基境的修士无效了。若是刀剑尚有转圜余地,但暗器本就专攻一处,将其威力提升最大,除非能猜到对方出手位置,加强该处防御,否则想挡下实在太难。

李长风长吁了口气,手捏剑诀,施法收回化血神刀。

树林间。

李长风施展神行术,将真气提至极限,迅若鬼魅地穿梭其中,足尖点在枯木残枝上,竟可不发出半分声响,如同流星般疾驰而过。

他有规律地呼x1着,每呼一口浊气,便x1一口清气,使得形神相亲,表里相济,自然往复,周而复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拿捏恰到好处,以最小的真气,行最大的步数,配合吐纳之法,神气融合无间,真气在奇经八脉里往来不穷,生生不息,彷佛不会枯竭的川流。

多数人只以为李长风身法骤快,全仗斗转星移之术,殊不知jg进身法首要便是修练吐纳,若不能与呼x1搭配,相辅相成,身法再厉害也是转瞬即逝,无法持久,反倒容易被人觑出破绽,从而将自己困於危境之中。

李长风当初习得斗转星移之前,便下了一番苦功,潜心修练冰心诀。如此一来,使得自身灵台清明,通透如镜,心与身合,身与法合,凝意专志,方可将斗转星移发挥至极致。

李长风默念冰心诀的心法,眼楮顿时明亮起来,双耳同时敏锐数倍,使他不但能在这茂密的树林中视线极佳,毫无窒碍,更听到方圆数丈之内每朵叶片与地面接触的声息。

不久後,他便藉由强大的五感,准确地找到了云惜寒的踪影。

云惜寒正与曹嵩二人酣战中,两人打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难舍难分。

李长风并未立刻出面帮助云惜寒,而是从容地拣了棵大树,一跃而上,背倚树g,双手环臂,彷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当初沐怜秀交给他的纸笺上,明确写着「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八个字,意味若有良机,便让云惜寒磨砺自身,切勿过分保护,妨碍其修行锻链。

李长风自然不会拂逆沐怜秀的命令,先不说其用意如何,他可不敢得罪沐怜秀,否则回宗门後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李长风也没打算完全放任,他手中握着一支六棱钢针,目的昭然若揭,倘若云惜寒真遇上危机之时,此针必然会出现在曹嵩身上。

李长风眺望下方,静静地观看着。

但见云惜寒剑光四s,气势横空,其杀意笼罩着方圆数丈,令人惊心动魄。

令李长风有些意外的是,曹嵩的兵器是一双铁拐,他本以为以曹嵩y险卑劣的x格,所使兵器应当便於伤人断肢,诸如子午鸳鸯钺、狼牙bang或双钩。

不得不说,曹嵩虽然作恶多端,劣迹斑斑,但他所使拐法十分娴熟,俨然曾钻研潜修过,否则不会这般高明,无论气势还是招数均是游刃有余。

曹嵩以攻破攻,不顾一寸短一寸险的劣势,双拐兜转几下,巧施手法,便把云惜寒迫在下风,使其不敢轻举妄动,确实令人赞叹。由此推之,曹嵩能在恶蛟帮担任三当家,必有其过人之处,绝非一昧的狐假虎威。

云惜寒不甘示弱,娇喝一声,纤手一翻,剑势忽地收窄,横剑封架,一边防止曹嵩b近,一边觑其时机出手。她回想起当初木人房时的修练,曹嵩速度b起木人更加迅速,故而她不敢大意,一双秀眸目光如电,紧盯着曹嵩一举一动,深怕一个闪失错失先机。

曹嵩明明屡占上风,但他却愁眉不展,脸se凝重。他虽经验丰富,攻防火侯更佳,但也正因为他活得太久,这反而也是他的弱项之一。

众所皆知,拳怕少壮,莫要看他气se红润,外表看上去应是当打之年,实际上他早已步入知命之年,不显年老纯粹是靠他采y补yan,汲取他人元y,这才得以维系至今。

曹嵩虽是恶蛟帮三当家,单以年龄而论,却b杨彪和刘仲年长许多。令人讽刺的是,此二人均已是筑基境,只有他由於天赋平平,修为停滞不前,彷佛极限已至。

曹嵩深谙自己缺陷,不宜久战,否则t力下滑必然b云惜寒快。他心念一动,一双贼眼故意打量着云惜寒那宛若笋尖般修长的大腿,露出y邪笑容,调戏地说道:「小美人儿,你这双yutu1圆润饱满,真不知有多少男人为此吃不消,要不咱们不打了,一起欢好如何?」

云惜寒娇斥道:「y贼,休要胡言乱语!」

面对曹嵩这yghui字语,云惜寒大感不悦,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

云惜寒纤腕一抖,手中长剑化作点点寒光,在盛怒之下朝曹嵩多处要害袭去。

曹嵩眼见计谋得逞,心中大喜过望,冷不防地单拐掣起她的长剑,护住上下要害,左右横移,人随拐走,手中另一拐冷不防地朝云惜寒胁下攻去。云惜寒虽感意外,但却反应及时,反手一掌便要打在曹嵩身上。曹嵩见其掌心对准自己腰肋之间,若互换招式,并不划算,故而收回拐子,退至後方,再次拉开两人距离。

躲在暗处的李长风松了口气,他本来都想出手了,幸亏曹僧及时ch0u身,这才使他不用s出手中的钢针。他暗自苦笑,不知云惜寒是幸还不是幸,遇上老j巨猾的曹嵩,双方经验有所差距,却又因为曹嵩惯用兵器是双拐,不易致她於si地,反倒又令其有喘息之机。否则,若换作刀剑之类的兵刃,方才曹嵩绝不会退缩,云惜寒定当吃亏,李长风也势必要出手制止。

曹嵩眼见错失良机,出手无果,把心一横,继续故意露出猥琐笑容,道:「何必如此倔强,你不如乖乖顺从了我,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保证会好好善待你!听我的话,快快弃械投降,与我鱼水交欢,一同共赴巫山!」

云惜寒为了与曹嵩交手,真气运转,使得自身耳聪目明,孰料曹嵩口出w言hui语,反倒让她当下避之不及,不仅完全听见,甚至字字清晰,顿时乱了她的心神。与此同时,她又想起自己被家中擅自订下婚约,身为nv人彷佛活得毫无尊严,任人摆布命运。两者相乘之下,令她心中产生剧烈变化,当下怒火中烧,全力施为,出手再无保留。

曹嵩见猎心喜,更是口不择言,不断地说出yghui字句。云惜寒本是h花闺nv,未经人事,岂能经得住曹嵩这般口无遮拦。此外,她想起那些受害的无辜nv子,任由曹嵩当作玩物般欺辱後杀si,心中悲愤交加,出手更是凶猛凌厉,毫无转圜余地。

云惜寒弃守转攻,舍命抢招,二人顿时变成游身缠斗的局面。云惜寒因被李长风身法惊叹,心中有所顿悟,这几日闲暇之余也稍作研究。但见她身法轻灵迅捷,动如脱兔,静若处子,虽仍b部过李长风,但效果已然不错。

曹嵩心中微惊,他本以为云惜寒自乱阵脚,避长显短,招数应当威摄不足,孰知云惜寒手中长剑一挥,竟是剑芒大盛,令人心寒。云惜寒左足横移,剑尖一挑,右足倾前,长剑疾刺,刹那间竟攻出三十余招,这令曹嵩大感吃不消。

可惜的是,云惜寒兵器虽占便宜,偏偏鲜少遇上敌人使用双拐,故而对方出招jg奇,她一时半会也难以应对。此外,由於云惜寒倾力出招,先前又因被曹嵩w言hui语扰乱心神,每一招施出,真气骤减,数十回合下来,她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疲态毕现。

曹嵩虽在战术上取巧得胜,但二人修为所差无几,此番抢攻下来,他虽占了少许便宜,但自身真气也消耗不少。曹嵩知道若以兵刃交锋,他没有太多优势,故而单手掐诀,暗自施展一招摄魂,试图再乱云惜寒心志,使她胡乱出招,达到不攻自破之效。

云惜寒往常与人b试都是刀剑碰撞,很少碰到摄魂这等专攻jg神的法术,稍不留神之下,她竟真中了摄魂,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周围光景不断变化,脑海出现多方杂音,令其头疼yu裂,不知所措。

眼见摄魂得手,曹嵩顿时欣喜若狂,欺身压前,施出双拐反击。千钧一发之际,云惜寒咬破舌尖,双目恢复清明,连忙收剑格档。砰地一声,她虽勉强档下,却被余劲震伤,整个人倒退数步。

曹嵩还想上前,云惜寒心中一动,运起真气注入环住手中的紫se布帛,霎那间,布帛化身成一件薄如蝉翼的羽衣,如同皎洁月辉披身,羽衣倏地罩住了云惜寒。

曹嵩此前虽未亲眼见过紫绶仙衣,但其散发气息强大,以他多年在江湖上打滚的经验,他认定此物定是不凡,绝不可贸然与其正面交锋。

此刻的紫绶仙衣乃双面刃,看似可保云惜寒一命,却是持续损耗真气,长此以往下来,她必然承受不住。如今摆在她面前有两个抉择,其一是藉助紫绶仙衣保护,趁隙逃跑,其二是仗着紫绶仙衣之威,不顾一切舍命进攻,达到攻守兼备之效。

曹嵩希望云惜寒选前者,因为他贪生怕si,不愿与其拼命。反之,他可追着云惜寒,待云惜寒筋疲力尽後,再来个趁人之危。

令曹嵩意想不到的是,云惜寒毫无犹豫,她手持长剑,全力出招,一副视si如归之貌。

云惜寒单手掐诀,先施一招火雾术,趁曹嵩化解之际,再展开落霞剑法,她身似行云流水,步若翩翩蝴蝶,剑势忽疾忽徐,抖起一朵剑花,先以正面疾刺作为佯攻,旋又横剑一劈,yu取曹嵩毫无防备的胁下,打算戳其要害,直捣h龙。

曹嵩急忙闪身,躲过一轮猛攻,云惜寒再展攻势,其,剑锋一转,中途变招,改削双足。曹嵩面对此虚实交加,变幻莫测的攻势,一时被ga0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显得有些狼狈。

曹嵩本想故技重施,觑机施放慑魂,岂料云惜寒早有防备,她舍弃连消带打之势,选择以摧枯拉朽之法应敌。云惜寒手上长剑化作重重寒芒剑影,如暴雨般往曹嵩洒去,顿时水银泻地,剑气b人,连番猛攻之下,曹嵩找不到空档反击,只能y着头皮後退。

乍看之下,云惜寒占了上风,势如破竹地攻向曹嵩,令其毫无还手之力,但此番消耗剧烈,双方心知肚明。云惜寒加快速度,连展攻势,目的便是要急取曹嵩x命,反之,曹嵩宁可示弱,也不肯与其交锋,便是想拖延时间。

云惜寒全神贯注,剑法愈出愈奇,真气贯注剑尖,隐透风雷之声,气劲嗤嗤作响。她已毫无退路了,如今便仰赖这惊雷一剑,怀抱不成功便成仁之心,她奋力一刺,周围雷声滚滚,剑招似如暴雨之雷,来得既急又猛。

曹嵩心中大惊,此招甚快,避之不及,他索x把心一横,举起其中一拐侧面对云惜寒。曹嵩如此之举,令躲在暗处的李长风大感奇怪,若是要抵御剑招,应当横架双拐至x前,但曹嵩却逆行倒施,反以攻势对准云惜寒,莫非是想来个玉石俱焚?

曹嵩当然没打算豁出x命,他冷笑一声,手指轻微一按,但见拐子圆柱口翻开,一点寒芒从里头迸现而出,竟是一根长约七寸的透骨钉。

此番险招确实打乱云惜寒步伐,但却未伤到她半分,只因透骨钉被紫绶仙衣挡下,当即断成两截落到地面。云惜寒为之愕然,若非紫绶仙衣保护,唯恐自身已遭遇不测。惊诧之余,她脸上又露出愤怒的神se,觉得曹嵩实在卑鄙无耻,认为此人绝不能活在世上,免得他日又有人受害。

云惜寒再次运功,依旧是惊雷一剑,这次她对准了曹嵩的面门,迅速刺去。

曹嵩心中欢喜,他知晓云惜寒气火攻心,一时之间竟忘却自己手持双拐,另一拐的机关未发,尚有偷袭的可能。曹嵩知晓紫绶仙衣的厉害,他暗中将另一拐对准云惜寒的手腕。他注意到此处并无紫绶仙衣保护,若是中招的话,不仅可令云惜寒停下攻势,其透骨钉上的毒更可令云惜寒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便在曹嵩yu发s机关偷袭之际,一支六棱钢针冷不防从他侧身s来,此时他将目光全放在云惜寒的身上,浑然没有察觉异状,待钢针刺穿他的手臂,他这才反应过来。

曹嵩心叫不妙,本想忍着痛按下机关,岂料方才那短暂片刻已替云惜寒争取到关键时机,云惜寒一剑刺向曹嵩x膛,曹嵩顿时面露狰狞,呈现痛苦之se。剑上的雷电之力全部钻入其t内,令其如同被惊雷轰身,当下承受着无b的痛楚,就连脸部肌r0u也不停ch0u搐着。

曹嵩浑身上下皮开r0u绽,t无完肤,看上去像是一根被雷劈到的焦木。他看似狼狈不堪,却仍残存一丝气息,只因他早已身穿软甲,这才保住了他这条小命。此软甲虽不敌紫绶仙衣,并非稀世珍宝,但仍具有抵御功效,当即缓冲掉大半伤害。

云惜寒瞧见曹嵩尚有动静,心中大惊,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上前,却因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往旁摔去。她本该跌倒在地,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将她扶起,她为之愕然,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李长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云惜寒确认是李长风本人无误後,不知恰好气力放尽,又或是顿时感到心安,她不假思索地倒向了李长风的x膛,李长风顺势将其软玉温香抱满怀。

云惜寒倚靠着李长风宽阔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道:「李、李师兄,我成功胜过他了。」

李长风道:「你做得很不错。」若没有李长风的那根钢针及时阻止,云惜寒多半已中了曹嵩恶毒的透骨钉,孰胜孰败,犹未可知。不过,李长风可没这般不解风情,眼下特意说出此事,他甚至还在思考如何回收曹嵩那根钢针,不让云惜寒察觉异状。

李长风将云惜寒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他走上前去检查曹嵩,曹嵩虽心脉不稳,气息微弱,但x命却是无虞。李长风没打算将其杀si,他ch0u出一支钢针,分别挑去曹嵩的手脚筋後,再用钢针刺入多个x道,一来稳住他失血,二来控制其行动。最後,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从乾坤袋中取出散将其迷晕,确保万无一失。

李长风先用金创药替曹嵩疗伤,再将其埋入土中,只留一个小孔cha入竹管供其呼x1。李长风可没打算放过此恶贼,他已用纸鹤通知宗门,好让宗门的人赶来此地将其带走。曹嵩身为恶蛟帮的三当家,他联合二当家刘仲出手袭击宗门弟子,罪大恶极,单论此罪便可判si。李长风刻意留他一命,除了想一网打尽,另一原因也是担心si无对证,杨彪极可能翻脸不赖帐,将此事全推到二人身上,藉此撇清关系。

一切打理好後,李长风带着云惜寒返回黑水城。

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客栈,却发现g0ng红玉等人并未回来,问了跑堂的少年後,他们得知工洪玉等人去了流云阁。

李长风和云惜寒来到流云阁外,却见流云阁门口站着许多守卫,其中负责值班的流云阁执事也在挥手驱赶客人,彷佛里头有什麽大人物到来。

李长风直觉不对劲,连忙上前,守卫本来挡住他,却被李长风一掌拍开。他用的力道不大,却暗藏巧劲,虎背熊腰的守卫被他轻易弹开数步,脸面无光,正想发怒之际,却又注意到李长风身上落霞宗的服饰,一时之间惊愕不已。

李长风没闲暇工夫管他想法,朝云惜寒打了个眼se,两人一齐步入流云阁。有了前车之监,没人敢阻止李长风和云惜寒,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进去。

刚进入大厅不久,李长风便见到了g0ng红玉、项昊和陆统一行人。他目光一扫,却发现尹萱儿不见踪影,不禁觉得有些古怪。此外,他还注意到正与g0ng红玉谈话之人正是于枫。

不同於先前在流云阁的装扮,于枫此时身穿鎏金华服,右衽大襟,阔袖束腰,服饰上绣有飞鹰的图案,看上去大气非凡,尊贵高雅。李长风认得此服,此服又名飞鹰服,只有执金卫可穿,寻常人家偷穿的话,无论是否冒充其职,按律唯一si罪,绝无侥幸。

于枫的位置恰好正对门口,第一时间便注意到李长风走进来,当他瞥见一旁的云惜寒,立刻明白曹嵩和刘仲二人失败了,当下脸sey晴不定,双手不自觉握紧。

g0ng红玉察觉于枫脸se有异样,她撇过头去,目光扫到李长风,美眸闪过一丝异采,问道:「你们怎麽在这里?」若按照原定计画,李长风和云惜寒已然出城,若非她被于枫拦在此处,眼下早已在城外与他们会合。

李长风若无其事道:「事情已解决了。」

g0ng红玉蹙眉道:「就凭你们二人是如何办到的?」

李长风耸了耸肩,道:「g0ng师姐,我们好歹也是内门弟子,用不着这般看不起我们吧?」

g0ng红玉略作沉y,道:「无事便好,回头再与我细说。」虽对其中细节感到疑惑,但李长风和云惜寒出现於此,无论结果究竟为何,至少他们二人安然无恙。

李长风环顾四周,除了于枫之外,尚有数十人围在此处,他们个个老成稳重,眼中神光内蕴,呼x1匀称,均是内外兼修的好手,李长风一脸纳闷道:「g0ng师姐,发生何事了?」

不等g0ng红玉开口,项昊率先道:「他们把小师姐抓走了!」

于枫冷冷道:「纵使你们是落霞宗弟子,可无凭无据之事也不能乱说。」

李长风瞥了陆统一眼,低声问道:「这是怎麽回事?」

陆统面se凝重,缓缓道:「我们几人被这家伙找来,说是有要事商谈,实际上就是找藉口拖延我们,不让我们去与你们会合。若真是这样,那倒也罢了,偏偏他们串通杨彪,趁师姐一个不注意带走了小师妹。」

于枫道:「若拿不出证据,那便请诸位离开此处吧!」

g0ng红玉道:「你不放人,我是不会离去的。」

于枫冷笑道:「方才我早已派人调查过一番,这里没有被外人入侵的迹象,你们口中所说的杨彪根本不可能闯入此处。况且,流云阁周围的人又不是摆设,纵然不敌杨彪,至少也会尽力拖延,此处岂会连一点打斗痕迹也没有?」

g0ng红玉俏脸一寒,道:「这我也想问了,流云阁为何与恶蛟帮g结在一块?」

本来伫立在远处的柳若烟,听闻g0ng红玉的说法,脸se顿时有些难看。但她并未当场发怒,而是将目光瞥向于枫,似乎是在向他请示一般。

于枫朝柳若烟打了个眼se,双方彷佛暗中达成什麽协议,旋即柳若烟盈盈走来,道:「此事我已询问过下人,他们均未看见杨彪入内,是否为g0ng姑娘看错了?」

g0ng红玉道:「就算是我看错,那我倒想问问你,我的师妹人在何处?」

柳若烟淡然道:「g0ng姑娘说笑了,她既是你的师妹,连你都不知道她身在何处,我又怎会知道她的去向呢?」

g0ng红玉道:「一个大活人在流云阁消失,你敢说与你无关?」

柳若烟道:「她可不是小孩子了,兴许一时贪玩跑到外头,迟些日子便会回来了。」

陆统闻言冷笑,不屑地道:「柳姑娘这话倒是有趣,我们方才明明见到了杨彪,若非他在转角处埋伏偷袭,小师妹又怎会被他掳走?」

于枫道:「既然大家都各执一词,要不我们一同去恶蛟帮,看看此事是否真是杨彪所为。倘若杨彪真犯下此等大罪,我身为执金卫,绝不姑息养j,必还给诸位一个公道。反之,若此事与其无关,那便是你们故意w蔑,到时我可不会轻饶。」

g0ng红玉冷冷道:「你不必惺惺作态,杨彪既是有备而来,又有流云阁接应,必然留了後手。即便我们此刻前往恶蛟帮,他也早已安排妥当,只怕翻遍了整个恶蛟帮,我们也找不到人。」

于枫道:「如此说来,你们还打算继续纠缠吗?若能拿出证据,我定然给你们一个交代,但若你们拿不出,我也只能当你们无理取闹。」

陆统道:「一个落霞宗弟子在你们这里消失,你们却反咬一口,这便是执金卫的做法吗?」

于枫平静道:「执金卫效命圣上,公私分明,我们抓人讲求证据,绝不错放任何一个恶人,也绝不诬赖任何一个好人。你们若再拿不出证据,满口胡言乱语,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陆统斥喝道:「你们若不把人交出来,我们绝不善罢g休!」

项昊也喊道:「没错,你们识相的话,就快些把小师姐还来!」

于枫瞥了g0ng红玉一眼,道:「此处是黑水城,容不得你们撒野!我当你们是落霞宗弟子,这才与你们好生说话,换作常人的话,眼下早已被我赶出去了。」

g0ng红玉皱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于枫慢条斯理道:「我自认依法行事,秉公处理,你们休要搬弄是非。」

云惜寒虽未亲眼所见,但听闻几人谈话,多少也明白了些许。她知道此事说到底因她而起,若非七玄宗想派恶蛟帮追捕她,于枫也不至於将g0ng红玉等人留在此处,更不会发生尹萱儿被杨彪带走一事。

云惜寒无助地望向李长风,低声道:「李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李长风略作沉y,气定神闲道:「既然小师妹不在此处,那多待下去也无用了,还是去其他处找找吧!」

陆统闻言大惊,他忙道:「师弟,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可是亲眼看见杨彪带走小师妹,你现在就算把黑水城翻遍也找不着人呀!」

项昊神情慌张,忙道:「李师兄,你可莫要相信他们,小师姐当真被他们抓走!」

柳若烟美目闪动,腰肢款摆,凑上前来,道:「看来还是有明事理的人,既然你们也认为尹姑娘不在此处,那便请诸位离去吧!当然,流云阁开门便是以客为尊,若你们想买东西,我很乐意诸位留下挑选。」

g0ng红玉知道李长风平日虽ai捉弄尹萱儿,但实际上对她也是很疼ai,不可能将其弃之不顾。g0ng红玉瞥了李长风一眼,道:「事关重大,你在打什麽主意,可否与我说说?」

李长风好整以暇道:「对方摆出这般强y态度,无非是仗着朝廷撑腰,又认为此处为黑水城,觉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便是破坏朝廷与宗门的协议。既是如此,那我们何必与其争执,反正到头来是看谁的拳头大,我们背後不也有落霞宗吗?」

于枫道:「我先前已说过多次,凡事讲求证据,若你能拿得出手,那便我同意你的说法。」

李长风不以为然道:「若你这说法真有用,那世上便不会有冤狱了。」

于枫冷笑道:「莫非你想无视王法,擅自在此处抓人?」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不怕我们,我也不必多费唇舌了,待我们返回宗门後,自然有其他人会来处置此事。」

项昊急了起来,惶恐道:「李师兄,这一来一往之间,小师姐恐已遇害!」

李长风气定神闲道:「倘若尹师妹真出了事,那便由他们承担後果好了。众人皆知尹师妹是师父和沐师叔的心头r0u,若她真有个闪失,凭他们二人为金丹境的实力,我很好奇流云阁是否真有本事与之抗衡。」

于枫皱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李长风道:「我不过是陈述事实,既然我们拿你们没辄,那便换个人过来试试。顺带一提,我这尹师妹平日虽调皮捣蛋,但宗门内许多长老对其关ai有加。尤其她经常跑去天工坊闲晃。天工坊的穆长老人看上去虽不苟言笑,可她待尹师妹如亲孙nv一般,若她老人家得知尹师妹不幸在流云阁遇害,我可不保证她这位元婴境高手会g出什麽事来。」

原本李长风提及韩玄和穆怜秀之时,于枫已然感到十分棘手,如今又听见一名元婴境高手可能替尹萱儿出头,当下便有些打退堂鼓了。虽说朝廷也有同等修为之人,可那些人乃凤毛麟角,寥寥可数。他侍奉皇帝多年,多少也知晓其脾x,若在他和落霞宗之间选一个,皇帝肯定毫不犹豫将他给交出来,用以息事宁人。

于枫沉y少许後,改口道:「我想此事恐有误会,我会加派人手调查恶蛟帮,倘若杨彪真抓走贵宗弟子,我绝不会放过他!此事既与流云阁有关,流云阁责无旁贷,我们会尽快着手调查,务必给诸位一个交代。」」

柳若烟脸se大变,不快道:「于大人,这可跟说好的可不同!」事关流云阁生si,她不再顾忌什麽,目光直瞪着于枫,语气极其不满。

于枫道:「柳总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劝你休要胡言乱语。」

李长风见二人起了争执,心中暗笑,深谙于枫想弃车保帅,这才令柳若烟心急如焚。不过,李长风可不打算让于枫置身事外,他故作咳了两声,扯开嗓子道:「实不相瞒,此事我已有眉目,便不劳烦你们动手了。」

陆统经常与李长风打交道,眼下看出李长风想趁胜追击,不禁配合地问道:「师弟,你还有什麽重要线索,还不快些说出来!」

李长风缓缓道:「先前我与云师妹出城,途中偶遇贼人埋伏,此二人便是恶蛟帮的刘仲和曹嵩。刘仲和曹嵩均已伏法,待我稍作询问之後,发现恶蛟帮竟与七玄宗有所g结,此事就连他们的帮主杨彪也知情。此外,曹嵩还提供了藏在黑水城的七玄宗弟子的名单,事关重大,我已通报了宗门。」

说最後一句话的时候,李长风故意将目光瞥向于枫,旁人或许不知其意,可于枫本人又怎会不明白,这分明是暗示李长风早已识破了他的身分。

于枫不知道自己哪里泄漏身分了,但他知道对方必有把握,绝非虚张声势。

于枫皱眉道:「此二人乃恶蛟帮的人,此事与黑水城息息相关,不知他们如今身在何处,还请交由我们处置。」

李长风道:「他们与七玄宗有所g结,按照规定,落霞宗有权处置此人。」

于枫道:「我可否见他们一面?」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于公子不必担心,若我们询问出来结果,必会转述详情。无论杨彪是否掳走我的小师妹,单凭他与七玄宗g结一事,其罪便不可饶恕。」

于枫心下大慌,他不清楚曹嵩透露了多少事,但若是让李长风找到杨彪,那情况一定更糟。他与杨彪的来往相较起来密切许多,杨彪知晓他许多秘密,倘若全盘托出,那自己必定是跳进h河也洗不清了。

于枫故作镇定道:「且慢!不若先由我探探口风,待确定无虞,再派人将其一网打尽,以免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陆统不以为然道:「你方才不信我们的说法,如今我们又怎能相信你。」

于枫道:「诸位放心,我以x命担保,此事定当全力以赴!」

g0ng红玉冷冷道:「记住!若萱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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