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打情骂俏!爱情是江,爱情是海,有了爱情翻江倒海。”薛青不甘示弱,递只大蟹给洪卫。
“我家菲菲是标准的贤妻良母,现代女人都是‘嫌’妻‘娘’母呢。男人是老虎,女人是武松,男人是武松,女人是武松他娘,始终要压你一头。”于一建喜滋滋抿口酒。
“德行。”薛青笑骂一句。
“嫉妒。”田菲菲回敬一句。
“哎,你们的关系也该瓜熟蒂落
了吧?”于一建关切地问。
“什么瓜熟蒂落,最多随风飘摇。”薛青叹口气,刮了洪卫一眼,“攘外必须安内,我不会轻举妄动。”
“爱情不过是一对男女滋生的火花,于这世界有些狭隘。范日升把他女朋友带回野川工作,绝对超出爱情范畴。”洪卫若有所思,“亲情是风,亲情是雨,有了亲情遮风挡雨。”
“知识分子都是酸皮疙瘩。不要整天吟诗赋曲,把人生搞得高深莫测。”豺哥端只酒杯推门而入,“人生苦短,活得越简单越好,学猪吃得吧嗒吧嗒,睡得喷香喷香。生命是父母给的,心情是自己给的,珍惜父母给的生命,给自己一个好心情。想想袁元、章燕,还有什么不满足!”
大家笑容顿逝,黯然神伤。“走,出去敬袁元和章燕。”洪卫斟满小杯,身先士卒。大家轮流斟满酒杯,依序而出。他们站到船头,端杯而眺,沧浪亭正西二百米处就是袁元和章燕的墓,两墓并列,肃穆庄严。众人脸色严峻,目光凝滞,然后弯腰把酒倒到船头,薛青眼中闪着莹莹泪花。
鞭炮隆隆,由远至近,震动大家的耳膜。下雪了,雪花如絮。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到屋顶,落到伞上,落到路上,落到水中,落到身上……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迅速遮掩了他们的头、肩、身。他们成了雪人,面墓而立,一动不动,任由杂乱的思绪如飘飞的雪花,沸沸扬扬,飘向无边无垠浩瀚苍茫的天宇,飘向无知无畏苦涩懵懂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