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哄女人的好话就是悬在女人头上的一把刀,男人再傻也不会把好话说给不喜欢的女人。男人的甜言蜜语就像是放了迷魂药的美酒,等待着女人上钩,以达到他深藏内心的欲望。叶建平迷上了吴海清,想方设法搞到手,吴海清想利用叶建平手中的权力为己服务,一男一女各怀鬼胎,一个竭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一个耍尽风骚妖冶之手段,好比苍蝇遇上臭粪难舍难分。葛振刚的单位制线厂倒闭了,他这个厂里的团委书记也和副厂长鲍春杰一起下了岗,俩人是要好的哥们。鲍春杰借了亲朋好友的钱买了一辆大货车,葛振刚跟着他一起山南海北跑长途,哥俩整天灰头土脸山南海北忙活着出车,很少在家。自从跟叶建平接触以后,吴海清越来越觉着葛振刚太无能太窝囊,简直就是个废物,没法跟人家任何一个男人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她越来越后悔,怎么会瞎了眼,找了这么个没本事没钱没背景的男人。男人没本事,只好女人奋斗了。她只能多付出多牺牲,才能多赚钱,才能换来有车有房的富裕生活,才能换来别人的羡慕和尊敬。没钱的日子是难过得没发过得,下岗时遭受的白眼就像一把把尖刀刻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决不能落在别人后头,被人瞧不起的滋味比死了还难受。她发誓无论如何,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一定要有钱,有钱才是硬道理,走遍天下也是真理。葛振刚拿不来家钱,吴海清瞧不起他,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葛艺华在奶奶家,不用照顾,她有许多时间忙自己的事。吴海清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突然买回来一张按摩小床,放在里面那个单间里。任慧芝三个人都很奇怪,莫不是吴海清要在这里睡觉?她们胡乱猜测着也没理出头绪,叽叽喳喳好一阵儿,权当笑话以为这事就完了。吴海清安排好按摩床的事,上商场买了一些水果就直接来到于艳丽的美容厅。两个人说了一阵儿客套话,吴海清跟于艳丽哀叹道:“我费了这么大劲儿,出了许多钱,打通了许多关系。到现在,生意还是不好,就没有人来。店里养了三个吃闲饭的,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不会干。有事没事互相间做起美容美发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我真就不明白了,我让她们来,到底是干活挣钱的还是请了一帮奶奶来家养着?你不知道,一个个懒得腚都招蛆,连那么一溜溜的小内裤都不洗,一堆内衣内裤放在店里,没有一个洗得,就那么放在那儿好几天,恶心不恶心?你说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艳丽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我真让这三个奶奶愁死了。”于艳丽看吴海清愁眉苦脸,一肚子牢骚比窦娥还冤。嗤嗤地笑着,慢悠悠地说:“你得的这个事,谁都会遇上,所有刚开店的人都会这样。你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干咱们这一行,必须先养市场。什么叫先养市场呢?就是先把客户笼络住,要让客人感觉来咱这个地方来对了,要让人家觉着就像回到家一样,甚至比回到自己家还要亲切关心,还要为她着想。就像我这儿,我要求所有员工,对客户负责就是对自己负责,追求细节的完美,考究细节的品味,要高档次高标准,做出超出客户想象的服务标准和理念。只有这样,才能让客户满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客户感觉到,咱是在为她设计为她着想。这才是我们立足于市场,不输给对手的法宝,只有对细节的精益求精,好上加好,才能不被市场淘汰,才能成为新兴市场的弄潮儿,才能领先于对手领先于市场,从而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有句话说得好,‘细节决定成败’,说得就是这个道理。细节是什么?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举手投足间都是细节。细节是一个公司整体品位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服务人员综合素质,个人修养,个人教养的品味和档次。它决定着一个人处于怎样的一个层面,是怎样的一个层次的人,是高档次高品位的人,还是低档次低品位的人。它同时也决定着一个人的生存状况,经济收入,幸福命运等等。有位哲人不是说过嘛,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每个店有每个店的特点和优势,大店有大店的优势,小店有小店的优势,主要是看咱们自己怎么把握了。”于艳丽讲了许多,吴海清对她的经营思路和头脑没觉出什么高明,倒是觉着于艳丽特会说,口才很好。于艳丽看她发直的眼神,猜测吴海清可能听不懂她说话的含义,既然人家诚心诚意来请教,就应该把知道的东西告诉人家,至于人家怎么想怎么做,理解不理解,就跟她没关系了。吴海清不知道于艳丽上过专业美容院校,而且还是本科大学生,对国外的美容美发也有她独特地研究。她没有那么高深的文化,觉着于艳丽这一套是纸上谈兵,说了一堆废话,对她一点用也没有,倒像是在炫耀她多么有能耐,多么会管理会经营规模大的美容厅。吴海清没接话茬轻轻叹着气,一肚子牢骚没人理解,也没人跟她一起发泄怨恨。于艳丽失去了听众,对方理解不了,云山雾罩好像是在装糊涂。俩个人都觉着索然无味,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于艳丽起身要走,吴海清赶紧站起来告辞。突然,吴海清心血来潮,说:“我想让她们当中的一个,来你这儿跟着学习学习,你看行不行?”于艳丽没听懂吴海清的意思,瞅着她没说话。吴海清又说,“权当来你这儿实习,不要你开工资,管顿饭就行了,省得来回跑,不方便不说还容易在路上出事。”“管饭没问题,一天三顿,管饱管够,我们这儿伙食很好,你吃吃就知道了,我必须得让员工吃好,吃好了有劲儿干活儿心情也好。心情好了,对客人还能不微笑不热情吗?这个你只管放心,为了安全,就让她睡在我这儿吧,我这里就是不缺睡觉的床,这样的话还能给我看看店,也算是学雷锋做好事,义务劳动了。”“哈哈哈,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求之不得呢?一个月,就一个月,让她学学按摩方面就行,我店里有客人要求做按摩,她们仨笨得没人会做。”“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让她来吧,你哪天把她带来?我好提前安排。”“一言为定啊,就这么定了。”吴海清终于有了收获,为她的精明倍感得意。
她起身告辞,赶紧回店告诉她们。一路上急急忙忙往店里赶,到了店门外。叶建平来了传呼,让她赶紧叫出租车,十五分钟之内到海螺大酒店,有重要的客人和重要的事跟她说。来晚了的话,客人就走了。叶建平又在传呼的后面加了三个急!急!急!吴海清掉转头招手叫了出租车,心急火燎赶到海螺大酒店。海螺大酒店是本市最大最气派的五星级酒店,在整个省是数一数二的。吴海清下了出租车,叶建平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她,说:“张部长来了,急着要见你呢。”“张部长?哪个张部长?我不认识啊?”叶建平在前面引路,回头看了吴海清一眼说:“就是你们集团的张总啊,你怎么会不认识?他让我把你叫来的,他今天也没说好要来,说坐一会儿马上就走,大领导嘛,忙得很,都这样。”“他现在干什么了?”“市组织部副部长,今天来的都是一些头头脑脑,各大企业的实权派,也是张部长以前的老相识。”“是吗?这么厉害,我的个天。张总叫我来什么事?”“你还一口一个张总地叫?见了张部长你可别叫错了,说是喝酒,这可是官场,不是小事,你一句话可能就惹上麻烦了。”“我习惯了,你放心吧,我叫张部长。”两个人说着话进了包间,一屋子小老头,穿着打扮气质派头个个不凡。吴海清正找着张部长呢,张部长叫道:“海清来了?这是我以前得利的干将,年富力强,很能干啊。”屋里的小老头们都朝她看过来,吴海清心里很紧张,她咯咯地笑着叫道:“张部长,您好。终于见到你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我可真是想你。”“想我,是吗?现在想我的人还有吗?快坐,在坐的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屋里没人接话茬,都在听张部长讲。吴海清也不敢说话了,静悄悄听着张部长慢条斯理讲话。小老头们个顶个地点着头,回答着,“是”“就是”“对”“对”“好”“哟,好”。吴海清坐下十分钟,张部长就要走了,所有人都站起来。他路过吴海清身边时,说:“你出来一下,你们都不要送了,让建平送送就行了。”出了包间来到走廊上,张部长对身后的吴海清和叶建平说:“建平,你跟海清说说就行了,我看这事可行。海清,你和建平好好合计合计。你们俩也不要送了,就到这里吧。回去吧,我还有事。”叶建平和吴海清往回走,张部长上了楼,到了另一个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