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听到前半句,还以为孟阶真要哄她。却没想到——
果然是阁老的一贯作风,亏得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期望。
唐云芝过来找宋老夫人说话,走到穿堂前却看到孟阶也在这里。只见他一脸阴沉的看着宋琬,而宋琬侧着身子躲在宋珩的身后,眼眸通红,显然哭过了。唐云芝蹙了蹙眉头,走上前道,“阶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孟阶看到唐云芝过来,连忙抱拳道,“母亲,我来找阿珩借本刘学士的时策。”
唐云芝应了一声,便不再看孟阶。笑着拉住宋琬的手道,“我去找宋老夫人,琬儿你去不去?”
宋琬看了一眼孟阶,心想自己也不便再待下去,况且她有话要和宋老夫人说,便点了点头,和唐云芝一起去了‘春泽斋’。
唐云芝有些迟疑,问宋琬,“我瞧着你眼睛通红,可是阶儿欺负了你?”刚刚那个场面实在太诡异了,怪不得唐云芝多想。可自己的儿子她又是十分了解的,别说欺负女孩子了,就是平常见了女孩子,他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闻言宋琬有些茫然,孟阶怎么会欺负她。宋琬连忙摇了摇头,笑着道,“伯母多想了。阶公子一向谦谦有礼,哪里会欺负琬儿。”
唐云芝笑着和宋琬说,“你现在看着他这样。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可皮了,跟个猴似得。”
宋琬微微诧异,“我看阶公子不像啊。”
唐云芝又道,“他呀,就是长大了装深沉,小时候什么没干过。爬树抓鸟,下水捉鱼,还和人打架。我记得他六岁的时候,和人发生了争执。人家又高又胖的,他打不过人家,鼻青脸肿的回到家非要闹着我送他去他舅舅家学功夫。我被他缠的慌,就送了他去。你猜怎么着,半个月回来之后就去找人家打了一回。”
宋琬没想到孟阶还有这样的过去,她有些好奇,“那阶公子打赢了没有?”
唐云芝想起来过去,又气又笑道,“不仅打赢了,还把人家的一颗门牙打掉了。人家家人到家里来找,他还一脸的倔强。说什么约好的打架,谁赢谁输都不能告状。琬儿你瞧瞧,他小时候可没让我少操心过。”
唐云芝说起来孟阶小时候,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呀——”语气里竟有些哽咽。要不是孟昶的事,孟阶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整日里没有半点活力,唐云芝看在眼里,着实心疼。
宋琬是知道孟昶的事的。她拍了拍唐云芝的手安慰道,“伯母也别太伤感。我瞧着阶公子如今也挺好,人虽然清冷了一些,但却稳重从容。这可是许多人过了而立之年也学不来的。”
唐云芝苦笑,和宋琬说,“我也就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洗墨看到孟阶拿着刘吉大学士的时策从宋珩房里出来,有些疑惑。他快步跟上去问道,“公子不是有这本书吗?”
孟阶看了洗墨一眼,淡淡的道,“我知道。”
洗墨更奇怪了,“那公子你还借珩公子的做什么?”
孟阶斜睨了洗墨一眼,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他有这本书,他来宋府又不是来找宋珩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洗墨也是够笨的。孟阶在想自己要不要换个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