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姥姥被通知,李雨墨家被通知,蔺吾安家也被通知。陆续赶来,得知姥爷死掉,只因沈浅想吃冰棍,才摊上这祸事。而姥爷护住沈浅,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死掉,沈浅竟连血就没有给姥爷输一下,李雨墨恨了沈浅十五年。
重新揭开这段回忆,沈浅哭得不能自已,被陆琛抱着,眼泪流不干流不尽,嗓音沙哑,眼球满是红血。
沈浅的叙述,断断续续,夹带着她的哭腔,让人格外心疼。陆琛只是抱着她,轻声安慰着。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未察觉到,堂屋门外,一个浅淡的身影,在听到这段复述后,悄然消失。
等沈浅哭累了,陆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她抱住,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亲昵而温柔。
“你恨当时那个车里的少年吗?”
“不恨。”
陆琛收紧了双手。
沈浅哭了半夜,睡了半夜,陆琛就这样抱了她整夜。第二天,身体蜷曲到难受,沈浅睁眼,眼睛肿成核桃,抬头看到陆琛。
男人一夜间沧桑了些,下巴冒出黑色的胡茬,但蓝眸中那种沉寂般的温柔永远不变,像是一汪永远没有惊涛骇浪的海,里面永远的安静宁和。
沈浅眼睛酸涩得难受,眨眨眼后,眼泪又流了出来。一是悲伤,二是感动。
抬起大手,陆琛在沈浅的眼角轻轻揩拭了一下她脸上的泪水,沉静地说。
“吃点东西,送姥姥走吧。”
姥姥下葬以后,陆琛又和沈嘉友帮忙处理了剩余的后事。因沈浅要回去产检,她没在家多待,被陆琛带回了鹭岛。
产检结束后,沈浅陷入了悲伤的漩涡,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来,就连胃口也缩减了大半。整天闷在书房里,要么看书,要么看电影。
不想让她自己在家太悲伤,陆琛一直陪着沈浅。但公司事情实在太多,靳斐支撑不下去,来鹭岛强行将陆琛拉回了公司。
见老友一脸不放心,靳斐有些恨铁不成钢。在回公司的路上,靳斐斜眼看着陆琛,叹口气,说:“你现在陪着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本来就闷,你再只是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闷着她,她不更难受么?”
说起来,陆琛对于女人的了解,仅限于席瑜一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靳斐,比起他来,经验丰富,堪比老司机。
将手上的文件合起,陆琛抬眼看着靳斐,默声道。
“你给我想个法子,今天我加班。”
陆琛工作效率奇高,他愿意加班代表明天靳斐能休息一天,靳斐对于陆琛的上道十分受用,挤眉弄眼后道:“成交。”
这天,陆琛没有在家陪着她,而且到了很晚以后,才回家。白天时,有约翰他们几个来回在楼上走动,倒不觉得什么。一到晚上,灯一打开,灯光在地上只拉出了她一个人的影子,沈浅望着地上的黑影,寂寞悲伤一并起,侵入了她的思绪,占据了她所有情绪。
晚间十点多,陆琛才回来。楼上灯光未灭,撒在楼梯上,映出半张阶梯状的影子。沉寂在黑影之中,陆琛渐渐走了出来。听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