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吧唧的。
后来很成功地,我被他虚假的傻气蒙蔽了雪亮的双眼,傻呵呵地跟他称兄道弟。事后杨满倒是很诚实地坦白了初衷:我本想来个缓兵之计,先和你套套近乎,再趁你不备杀个片甲不留。
我想这小子够阴的,于是叫嚣着:杨满,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跟你勾搭在一块儿。
若结果必定我们相遇,谁又会介意我们的过程呢。
第三章
高中最后一个春节。
当各家各户都洋溢在春节的喜庆中时,我家却被充满粉红色桃心的甜腻气氛包围。
我爸和我妈再婚了。现在的两人如胶似漆。
这件事拓宽了我的视野,突然间认为李宁那个广告词挺有意思:一切皆有可能。
结了婚都能离婚,离婚了还能复婚,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有人现在告诉我外星人要侵略地球了我都信。我真想警告我爸妈一下,离婚是会上瘾的。但是怕说了以后会被当即扫地出门。
杨满告诉我,幸福就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一刻幸福了在一起,下一刻不爽了当然要离。
那么此刻又怎么解释,两人在沙发上含情脉脉地对视,全然不把十八年前从我妈肚子里横空出世的我当人看。
然后,上演了一出肥皂剧。
我妈拿了垃圾袋说要去倒垃圾。
分明是上十二阶一点也不高的台阶再下十二阶同样高度台阶的小事。我爸非要大动干戈六亲不认一脚把我从沙发上踹翻:去,你去倒垃圾,走廊里黑,别让你妈摔着了。
最终我拿着垃圾袋,同时不忘小反抗一下,委屈地问我爸:您就不怕我摔着么。
老婆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怎么差别待遇啊。做人不能偏心可是您一直教导我的。
杨满打电话说,你出来吧,出来我们放鞭。
我们走在凌晨布满白雪的公园小路上,路灯昏暗,白雪却闪耀着奇异的宝石般的光,颗颗粒粒璀璨惑人,像是童话故事中仙女棒的魔法之光。
杨满穿上厚重的大衣,戴了围巾和手套,帽子。在冬天,他总是如此,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像是个包了皮的巨大粽子。帽子里钻出几缕捣乱的头发,半掩住他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和完美的唇形全然被围巾裹住了。那样子无异于cs中的反恐精英。
我说你打野战啊还怎么的,包这么严实。
杨满没好气地瞪我说:谁像你啊,要风度不要温度……对了,哪天看你都踩着滑板追都追不到,怎么今天倒是老实了。嘿嘿,你跑也跑不远。
我傻笑了笑:地上有雪,怎么滑啊。
他半认真地说:你要滑,我把雪给你铲了,你想滑到哪我就给你铲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