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自立称帝的快感,却看不到隐藏在背后的凶险。
一旦称帝,就给了对外一个公开打你的理由,你也是皇帝,他也是皇帝,都说继承大统。
大凉百姓都得弄糊涂了,对建立的小朝廷绝对不会百分百尽忠。
要想彻底收复,就得看谁成为一统大凉之主,目前这种割据一方的小朝廷,只会更让凉人百姓看不起。
而苏祁安始终打着继承先皇的意志,誓要平定大凉的混乱,还大凉一个天下太平。
首先在舆论上,就已经得到好评,在加上苏祁安始终效忠的是正统大凉,并非苏哲、苏泰的小朝廷,无形中给自己营造一种天命所归,替天讨伐叛逆的样子。
虽然目前被苏哲、苏泰泼脏水,说他是弑君的乱臣贼子,但时间久了,凉人百姓自然看的清,谁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哪怕坐拥三州,也始终以先皇给的王爵身份自名。
这种情况下,谁又会觉得苏祁安是乱臣贼子呢。
正所谓广积粮,缓称王,高筑墙,这九字真言,苏祁安比谁都看的懂。
前世的他,好歹了解一些历史,在局势未明朗前,便自立为王,称帝的,除了名不正言不顺,还会遭人记恨,这些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苏祁安要做的,就是默默的积蓄发展自己的力量,等到改革差不多稳定,便是苏祁安猛虎下山,平叛之时。
就在苏祁安和王震山、谢苍二人准备在甘州,开展试点,如火如荼的进行时。
回到晋州的苏哲,坐在上位,虽然脸色平静,但心里却是有几分怒火。
这怒火并非源于苏祁安,而是被苏祁安释放的荣国大将军木也。
就在刚才,这个木也竟然敢和他争吵,二人争吵的原因也简单。
木也要求苏哲迅速再度集结手下军队,准备再度兵发甘州。
哪怕知晓如今十五万的晋州兵,只剩下七八万左右,木也丝毫不在乎,不断催促着。
同时也保证,蒙州的荣兵也会配合南下,反正就一句话,不能给苏祁安喘息时间。
一旦等他稳固了,在想对他出手,就很麻烦了。
这道理苏哲如何不懂,但别忘了,打战不是光靠一腔热血,一股脑的不断将军队往上堆。
每一次的军队集结,后面都伴随着两三倍的民夫征调,充当后勤保障。
打仗烧的不止是钱,还有大量的粮草,民夫。
之前的两次进攻,已经耗尽了晋州一年的赋税,当地的人力已经很疲惫了,在发动第三次,一定会激起民愤。
苏哲可不想看着,他苦心经营的大本营,在他手里出现暴乱。
行军打仗这道理,苏哲都明白,木也身为荣国大将军,更不可能不明白。
但此时的他,就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不断催促着,到后来更是带着威胁的性质。
这可让苏哲恼火了,他和荣国之间的确达成了合作,但不代表他一点尊严没有。
之前看来战事需要木也出力的份上,也就算了,但现在,一个成了苏祁安俘虏的阶下囚,竟敢威胁他,完全不把他这个晋皇放在眼里。
苏哲脸色阴沉,看着木也,而后冷冷道。
“木也,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别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也别忘了,是谁把你救回来的。”
这两句话,多少让木也清醒一点,停止了喋喋不休的激动。
短暂沉默一番后,抱拳道,“抱歉,晋皇,是我一时着急,有些冲动了,望晋皇不要怪罪,说到底我也是替晋皇你着想。”
“你也知道,现在的苏祁安势头太强盛了,如果不阻止,默认他发展,别说拿下他,就连收复甘州也遥遥无期了。”
“而且据我所知,晋皇之前是想依靠甘州所谓的内应,来个里应外合对吧,结果却被内应反水了。”
“啧啧啧,能在关键时刻被自己手下反水,并且捅刀的,晋皇怕是第一人。”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告知晋皇陛下了,怎么做晋皇你自己看着办,反正等我返回荣国,一定要启奏我皇,不惜一切代价,出兵剿灭苏祁安。”
“等到时候拿下了甘州,我想我皇与晋皇之间关于两州的协议,是得改一改了。”
“如果晋皇管不了,那两州,我们就替晋皇勉为其难的管上了,到时在想反悔,不可能了,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木也转身,丝毫没有顾及苏哲铁青的脸色,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