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坐拥三州之地,在这四分五裂的大凉乱世,何必争上一争,连晋王你都敢登基称帝,这皇帝的位置,本王岂有不坐的道理。”
“如果想杀,尽快动手,本王一定替晋王你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知道,所谓的贤德四皇子,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也算是成全了本王,本王可是相当期待啊,如果晋王不敢动手,也可以交给他人代劳,就比如赵王…”
“够了!苏祁安给朕住嘴。”
不等苏祁安说完,苏哲冷声喝斥,直接把苏祁安的话打断。
他本想着通过自己一番蛊惑人心,以及拿捏苏闲的双重施压下,让苏祁安动摇心性,哪怕不能归降,也得投鼠忌器。
谁承想,不仅没能蛊惑,反而把苏祁安给点开窍了,如今的局势,苏祁安真要做个乱世枭雄,以他的实力,一时半会还真阻止不了。
换做其他人,怕早就反了,哪里会在乎自己恶臭的名声,但苏祁安不一样,一路走来,始终以保卫大凉,尽忠尽职的态度,积攒的威望走到现在。
一旦苏祁安公开反了,之前的好名声,会立刻遭受反噬,对这种把名声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的人,这种反噬是无法接受的。
正如那些自诩清流的大儒一般,苏祁安和他们也是同一类人,正是知晓苏祁安的秉性,苏哲才会以这种好名声去拿捏他。
但现在明显弄巧成拙,让苏祁安开窍了,苏哲目光闪动,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而苏祁安却是颇为淡然,抬头看了眼天空,估摸了时间,目光落在苏哲身上,道。
“晋王你想做你的晋皇也好,还是想杀十皇子也罢,乃至入侵本王的三州之地,本王都无法阻止。”
“但本王给你提个醒,很多事在做前,都得好生掂量付出的代价,这大凉已经四分五裂了,就算变的在乱,也无所谓了。”
“晋王你后面想光明正大的玩,还是耍阴谋诡计都可以,但滥杀,牵累无辜,那就别怪本王掀桌子了。”
“烦劳晋王把这话带给赵王、越王,这也是本王对他们的态度,要玩我们就好好玩,各凭手段,看看谁是大凉的真正之主,在玩下三烂的,后果自负。”
说罢,苏祁安起身,看都未看苏哲铁青的脸色,转身离去,翻身上马,下一刻,带着直属队的人,就这样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晋州兵愣了好久。
虽然他们距离凉亭有段距离,听不清二人的交谈,但看苏祁安起身的态度,和苏哲满脸的铁青,猜也能猜到,二人之间的交谈,他们的新皇吃了大亏。
而且苏祁安的离去,从始至终苏哲都没有开口阻拦的意思。
这完全不符合苏哲的秉性,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大,而且这里又是荒原,以苏哲身边的卫队实力来说,真要动起手来,在这种地势,谁胜谁负还难说。
但苏哲却是让其从容离去,这是相当罕见的,基本上激怒了苏哲,还能平安离去的,苏祁安是头一个。
目送苏祁安离开,苏哲一直坐在凉亭内,一语不发,眼中带着森森的冷色,铁青的脸色,在叹息一声后,恢复平静。
可以说,苏祁安比任何人都想将苏祁安留下,不仅仅是他被激怒,更重要的是,一向以忠君爱国积攒良好声望的苏祁安,觉醒了自己的野心。
这样的人,对苏哲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除之而后快是必然的。
但苏哲却无法下令,留下苏祁安。
原因很简单,双方的确没带多少人,真打起来,谁胜谁负也难说。
但一旦开战,双方就是爆发大战的引子,苏哲敢保证,不出半日时间,甘、蒙、西、交、晋五州之兵,一定会牵连。
这要打起来,就是半个大凉的战争,规模之大,无法想象。
倘若大凉,只剩他和苏祁安,没说的,苏哲一定会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爆发多大的战事,牵累多少人进来,也在所不惜。
但可惜,在他后面,还有赵凉的苏泰、以及盘踞越、东二州的苏康虎视眈眈。
这种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蠢事,苏哲就算脑子再被情绪冲上头,也不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