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爆发那天她本来是要出门的,因为外头喧闹,她透过落地窗看见了廝杀场景,有那么一刻还以为是在拍电影。
直到楼上有人吊掛着体内肠子还是什么的悬在空中,晃到了她的眼前,赶忙将窗帘通通拉上后,刚变异的丧尸在空中挣扎一会,自断脏器往下自由落体。
这一切她用窗帘透过来的影子见证。
电视里播着的晨间新闻突然改播政府发布的紧急通知,最后变成无止尽的杂讯。
末日的第二、叁天,她抱着手机等着令狐逐暮消息,电量撑到家里插座不再供电,电视也被切断了电源,用行动电源多撑了几天,就这么一直等到觉醒日降临。
对于没能等来令狐逐暮这件事,她意外的没有想像中介意,甚至很快就原谅了女人。
可是现在,她却好介意令狐逐暮没告诉她受伤的事情。
眼眶突然漫起带雾的湿意,纪有棠慌张地把眼睛往天花板上看,看着看着就皱起眉头,莫名就觉得很讨厌自己,动不动就爱哭。
哭有什么用?眼泪难道能治好她吗?纪有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没用。
她在心底指责自己。
在漆黑的房间里她偷偷叹气,由于实在忍不住想哭的衝动,她还是下床快步走出门外,很轻的带上门后才蹲在墙边捂住眼睛偷哭。
房内的令狐逐暮根本就没有睡着。
在县城的时候她就有大概确认过伤势,没想到这一趟路下来会变这么严重。
临海城始终存在不确定性,如果不是担心行动不便会引发其他麻烦,她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场合让纪有棠知道自己有伤。
令狐逐暮起身走到门口,手在门把前来回了两次却没有开门,而是选择停留在门内。
觉醒者的身体都是特化异变后的成果,身体比常人强壮许多,五感也更加敏锐。
比方说,隔着一扇门她也能非常清楚的听见纪有棠刻意压制的细小哭声,吸鼻涕的声音、抽噎的声音──
甚至连眼泪落到地板上的水滴声,都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