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可昀看过学生的数据,指出几个要调整的地方,学生便回去做实验,而她坐在桌后发呆。
他竟然求婚了。
真奇怪,她这么想结婚,又怕与他没有结果,但他开口求婚,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拒绝?
他似乎被逼急了,拿她没辙,讲不过她,大概直觉想到“结婚”能解决她丢出的所有问题。
唉,怪可怜的她忍不住笑了。见过大风大浪的总经理大人,竟然慌慌张张、冲动地开口求婚,她觉得好笑,心窝又有一丝甜,他很在乎她吧?爱得不够的话,是不会想和对方厮守一辈子的,即便只是一时冲动
但她拒绝是正确的,他们之间真的发展太快,像坐在游乐场的咖啡杯,快乐地旋了太多圈,两人都晕了,都需要冷静。
尤其是她,既怕与他没结果,又拒绝他的求婚,那她究竟想要怎样?被他这么一闹,她完全想不透了唉。
又有学生来找她问实验,她专心与学生讨论,暂时把私事丢一边,一直忙到傍晚,才和几位助教与研究生前往“晶”聚餐是一位助教邀请的,她刚失恋,心情坏,想到夜店放松一下。
这群整天做实验的学生订了开放式包厢,瘫在软沙发里,饮着调酒,数落失恋助教前男友的不是,一边聊系上的八卦。
酒喝完了,元可昀主动去帮大家拿酒,刚走到吧台前,身后有人唤她。
“老师?”
她回头,是小胡。她讶异道:“你怎么也来了?”
“跟同学来玩的。你呢?”
“我们的尤助教失恋,陪她来喝酒散心。”她指指角落包厢的一群人。
小胡注视她。“老师,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嗯哼。”她微笑点头。“就算没有,我跟你也不可能,感谢你的错爱,你还是死心,找个学妹去爱吧!”
“不要,我还是喜欢你。”小胡不死心。“我几年后就毕业了,到那时候我们就没有师生关系了,照样可以追你。”
“几年后我还单身的话再说吧。”小胡长相也算俊俏,但与喻以钧相比,明显稚气得多,缺少那种成熟的男性魅力。
一想到他,她嘴角浮起浅笑。后来他没再打电话来,是乖乖听话,留给她冷静的空间?还是气坏了,不想跟她讲话?
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她忽然觉得孤单,有点想他。
“你男朋友是那个‘双盟’的总经理吧?我看杂志写的,他私生活很乱耶,这种男人太不可靠了,你要想清楚——”忽然有人挤过来,差点将小胡挤离元可昀身边,他不高兴。“挤什么啊?没看到这边有人吗?”
“是你在这边挡路,叫什么叫?”对方是个上班族模样的男人,一身酒臭,显然已经喝多了,伸手推了小胡一把。
“我在这边跟朋友说话,是你挤过来——”
“别理他,他喝醉了。”元可昀拉住小胡,示意他别和对方起冲突。
“哟,带着正妹就了不起,说话大声啊?”上班族怪叫。“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穿名牌的草莓族,还不是靠家里的钱把妹上夜店!”
小胡怒目瞪着对方,元可昀拉住他。“走啦,别理他,我们过去尤助教那边坐——”她硬是拖开小胡,才走了两步,背后突然砰一响,有人惊叫。
她回头,看见那个上班族男子手里拿着破裂的酒瓶,酒瓶上有血迹,小胡后脑鲜血狂涌,倒了下去。
眼见对方举起酒瓶还要敲,她冲过去撞对方,男人被她撞得倒退,撞上吧台,他怒吼着举高酒瓶,朝她砸下。
她本能地举高手臂护住头脸,手臂一阵剧痛,她踉跄摔倒,见小胡在地上挣扎,她将他拉过来,四周女人尖叫,男人大吼,她用身体护住他,怕他再受伤害。
夜店的保全人员迅速过来处理,制伏喝醉的男子,随即报警、叫救护车。
跟元可昀同来的助教和研究生们也冲过来,扶起她和小胡。
“老师,你受伤了!”尤助教指着她渗血的左臂惊叫。
元可昀按住伤口,忍痛摇头。“我没事,先帮小胡止血,他被敲到头”
保全人员拿来急救箱,几个有护理背景的客人热心地过来帮忙,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将他们送医。
当救护车呜呜地闪着红光飞驰过车道时,刚结束应酬的喻以钧坐在车里,正在等红灯。他心不在焉地望着救护车驶过,想着后车厢里新买的遥控飞机。
儿子想要遥控飞机很久了,他一直没答应,儿子知道他和元可昀交往后,就和他冷战,带一架遥控飞机回家,也许能让儿子开心一点。
回到家,他下厨做宵夜,煮了儿子爱吃的马铃薯泥。
喻迦佑却不吃,坐在餐桌前,不看面前丰盛的食物,转头望黑漆漆的窗。
他假装没看到儿子摆臭脸,柔声问:“怎么不吃?”
“没胃口。”
“怎么没胃口?你不是最爱吃马铃薯泥?不然你想吃什么,爸爸再去煮。”
“什么都一样,都没胃口。”喻迦佑幽幽叹气。“我快要有个坏心后母了,她会虐待我,以后我都没饭吃了,唉,想到我就好难过,吃不下。”
“”喻以钧很无言,很想掐死那些编出坏心后母角色的作者,也许更该掐死念那些故事给儿子听的自己。“你想太多了,坏心后母只是故事而已。来,快吃,爸爸还买了你最想要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没兴趣。”
“是遥控飞机,你一直想要的。”
“用遥控飞机收买我也没用,我还是不喜欢那个阿姨。”
“那是爸爸早就答应买给你的,不算收买。”唉,真后悔把儿子生得这么精明,很难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