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去抢他的校服,抢走之后还摸他的脸,羽斫躲闪不及,眼看着那两个人都要贴过来了,羽斫大叫“救命!”他本又开始绝望,以为自己又躲不过了,没想到,还真有人听到了他的呼救,是前面一家开面馆的店主,店主赶紧跑过来,还大喊“报警了!”
那两个人一听,赶紧从另一面跑了。
羽斫见店主跑过来,他一害怕也想跑,但是又不知道往哪里跑,就在他想这会儿,店主跑到他面前,店主是一位oga女性,大概40多岁的样子,她叫住羽斫“学生!等等!”
羽斫看着她,她拉住羽斫的胳膊,带着他往自己的店那边走,“我给你拿张抑制贴。”
面店的灯光是暖黄色,照在从黑暗中走进来的羽斫身上。
店主给了一张抑制贴给羽斫,“快贴上,然后打个车回家,你一学生,这么晚了,以后别在外面走,不安全。”
羽斫将抑制贴换上之后,看着店主,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您这里招人吗?”
店主皱着眉看他,“什么?你不读书了?”
羽斫说“家里没人了,被学校开除了,没饭吃,需要工作。”
店主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进了后厨,“你先坐着。”
羽斫看了看这个小店,一看也不是需要招工的样子,他坐了一会儿,他想自己是该走的,但是,他不想再回到黑暗的大街上,外面黑漆漆的,其实他是害怕的。
不一会儿,店主端出一碗面放在他桌前,他看看那碗面又看看店主,店主的表情其实不算和蔼,她说“吃吧。”
羽斫伸手去拿筷子,被店主握住手腕,“先去洗个手!”
羽斫尴尬地站起来,去后厨洗了手,然后狼吞虎咽地吃面,看到面要吃完了,还剩一口又舍不得吃了。
店主看着他,说“快吃,吃完我下班了。”
羽斫抬起头,说“可是,我没有钱。”
店主说“你看起来也不像有钱的样子,你吃都吃了,现在才想起来没钱啊?”
羽斫愣住,松开了筷子,盯着店主没动。
“唉,不收你钱,快吃!”店主说。
羽斫这才又重新握上筷子,将碗里最后一口面咽了下去,再端起碗,把汤喝了个干净。
店主把碗收了去洗,羽斫坐在凳子上,忐忑不安地往后厨看,他想留在这里。
店主再度出来之后,羽斫突然站起来,局促但是又着急,说着“您这里招不招人呀?我会洗碗,会打扫,我什么都会做。”见店主开口要说话,羽斫又补充道“我已经20多岁了,我不是学生,校服是我捡的,我…我……”他“我”了半天,又说不出什么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让别人留下他的优势。
店主说“回家去吧,离家出走不安全。”
羽斫是真的很想留在这里,他继续说“我真的没有家,您让我在您这里工作吧,我不怕脏不怕累,什么都会。”
店主摆摆手,拿出一套被褥递给他,“你把桌子拼一下,今晚在这里睡,明早就回家。”说完,店主走出去,“为了你的安全,我先把门锁上,这门只能从外面锁。”
羽斫接过被褥,最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店主就开门进来了,羽斫收拾好被褥,放进店主拿被褥出来的柜子里。店主给他煮了一碗面,说“我现在,仅仅够养活自己的,就算我想帮你,我也力不从心。你要是有家,就回去,家人是永远不会放弃你的。如果你没家,就自己去闯,没人能帮你。”说着店主还给了他一套衣服,让他换掉身上那身已经有些脏的校服。他吃完面,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店主像他的长辈一样帮他整理衣领,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学生,你现在是要为了吃饭而活着,凡事多个心眼儿,别轻易相信别人。”说着她拿出一盒抑制贴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拿好了,时刻注意到自己贴好没有,那些alpha一个个的都不安好心,要时刻警惕。”
羽斫听着,不明白店主对他这样好,为什么不愿意留下他。他没问,总觉得自己在给别人添麻烦。
羽斫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他在想,天黑之前,能不能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一夕之间,他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他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为什么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现在还在挣扎着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作为人类的求生本能吗?他继续走,继续看,这次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大大小小的餐馆上,看到有招人启示,他就在店外先练习微笑,然后带着笑进去问相关人员。
大部分的店都以他看起来太年轻了而拒绝他,现在也没到招暑假工的时候。有一个店的老板直接说,因为他是个麻烦的oga,如果他是beta,就把他招了。羽斫继续找,好不容易有家店愿意招他当洗碗工,但是他没有身份证,不合规,就没让他做。
羽斫那时候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饭店,不过是因为那家店的老板对他图谋不轨,所以才招了他。
他是个oga,无家可归,没亲人没身份,年轻好看,那老板就是看中了他被其他人拒绝的所有条件,招了他,可他那会儿分辨不清,因着终于有人雇佣他,还包吃包住而对那个老板感恩戴德。
那个饭店规模挺大的,他住的员工宿舍,和他同宿舍的有两个oga。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一切都正常,他平时就是招呼一下客人,端茶倒水,洗碗端菜,有住的地方有饭吃,他当时唯一的目标就是攒钱。他还去办理了新的身份证,他的人生道路拐了弯,不再是考大学,而是打工,他不得不接受,就当他以为他在这条新路上慢慢走稳时,老板露出了他恶心的嘴脸。
老板总是将羽斫留到很晚,让他一遍又一遍地擦餐馆里的桌子,别的员工全被他驱赶走了,前两天还都是擦完桌子就让他走了,那一晚,他俯身擦桌子的时候,老板从后面贴了上来,裆部紧紧贴着羽斫的臀部,羽斫吓一大跳,赶紧躲开了。
老板是个beta,他有些发胖的脸笑着,盯着羽斫的眼神让羽斫准备好了要和他打一架。
“我看你过得那么辛苦,你跟了我,当老板娘好不好?”老板说着。
羽斫摇头拒绝。
老板没再笑了,板着脸说“除了我要你,没别的地方要你,你忘了你对我点头哈腰的样子了?想清楚,拒绝我,我马上就开了你,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见羽斫还是一脸拒绝,老板又说“我是beta又不能标记你,你跟我一段时间,要是腻了,也不耽误你找alpha嘛,我真的是喜欢你。”
羽斫一阵恶心,他将手中的抹布用力扔在了老板的脸上,然后夺门而出。他先回了员工宿舍,拿着自己上个月的工资,连夜离开了。
他去了车站,不知道去哪里,就买了最快发车的一班车,坐了上去。现在有些晚,车上就四五个人,他把头靠在窗上,眼泪无声的从眼眶滑落。
他随着车从夜晚坐到天明,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这一次他找到了干得比较长的工作,工作时间之外他还去批发市场进了一些小玩具,在广场上去卖。因为他的性别和外表,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骚扰,但是他也没了之前的惊慌失措,他不再相信警、、察但还是说着要报警,他不再相信国、家说的会保障oga的权益,保护oga的人生安全,但是他在面对骚扰时还是将那些条款背得烂熟,复述给那些普通人听,吓唬那些骚扰他的普通人。
5个月之后,他下班回宿舍的路上,肚子疼得厉害。他之前就一直头晕,呕吐,但是他没注意,没放在心上,没有那个钱去医院,他生不起病。这一次的腹痛来势汹汹,痛得他满头大汗,走路都走不了,还是同宿舍的舍友帮他叫了救护车,他没办法只好去了医院。
接下来,另一个磨难又降临到他身上。
他怀孕了。
他震惊到没把医生数落他不照顾好自己身体的话听进去,医生见他愣住,叫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说“我要打掉。”
医生像是白了他一眼,“都这么大了,成形了,打掉就是害一条命。”
羽斫皱了一下眉,对着医生笑了一下,笑他在说什么荒诞的话。
“我的命不是命吗?”羽斫反问医生“我都活得这么辛苦了,我是得去死才行吗?”
医生不明所以,说“别激动,打胎得你的伴侣同意。”
羽斫还是笑,笑得流出了泪,他瞪着眼睛看着医生,“我哪有什么伴侣啊。”
医生看看他,又说“不想要孩子,就洁身自好一点,伴侣都没有就怀孕了,像什么样子。”
羽斫看着这个目光不善的医生,他对医生实在没什么好感,“就是有你们这种人,才害得别人生不如死。”
医生拍了一下桌子,说“你自己作孽,怪什么医生?”
羽斫站了起来,肚子疼得他脸色苍白,他没再理这个医生,开门走了出去,外面人来人往,闹哄哄的。
他看见了被alpha小心翼翼扶着的oga孕妇,看见了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婴儿,小孩儿。
他穿过人群,去了医院的投诉柜台,对里面的工作人员投诉了刚才的医生。他说完就走了,他知道他的投诉可能根本没用。
他后来回了宿舍,他的室友见他去了医院也没缓解,就打电话让自己的男朋友过来了一趟。他的男朋友是医生,他看了看羽斫带回来的病历本,对他说“不建议你打掉孩子,你身体太弱了,打掉孩子对你危害太大。而且你没有伴侣陪伴,没有正规医院会给你做引产的。”
羽斫没有说话。他继续说“你需要休息几天,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多吃营养的食物,不然以后还是会疼。”
见羽斫还是没有反应,他无奈地看看自己的男朋友。羽斫的室友让他的男朋友先走了。
室友对他说“你想打掉,也可以去那种小诊所,找个干净的,去的人多的那种诊所,安全一些。我知道,生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后续花销还更大,我们这样的,打工连自己都养不起,哪有能力去养个孩子。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羽斫躺在床上,脑子里十分混乱。怪不得发情期一直都没来,原来是怀孕了。他的手抚摸上自己已经凸起的肚子,眼角湿润。他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忍住哽咽的声音。他不愿意去回想遭受的一切,可这时候,他又在脑子里细数自己过去数月的遭遇,心脏难以忍受,疼得他发抖。
第二天醒来他没去上班,他数了数自己存的钱,将钱全部带在身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小宿舍。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布包就装完了。就是他摆摊的那些还没卖完的小玩具,装了两大包,他又背又扛,想着能不能退一部分。他走路到市场的时候,累得头晕眼花。
他坐在外面休息了一下,进去问他进货的老板,结果就是根本退不了。
他带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幼儿园,里面的小孩子们正在室外玩耍,传来阵阵欢笑声。羽斫隔着铁门往里面看,那一个个小小人儿,笑得那样开心。
要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样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他站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
直到保安和老师注意到他,问他是干什么的。
羽斫看看自己身边放着的两大包玩具,说“我来给他们送玩具。”
看着保安和老师疑惑的表情,他说“我是做玩具批发的,但是现在家里有事,需要回家,这些玩具拿不走,就送给这些小朋友们。”
老师说“这不行的,学校有规定的,就算是玩具也不能随意拿给孩子们,我们购入玩具都是有专门合作的工厂的,更安全。”
羽斫听她说完,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连送东西都送不出去。
“好吧”羽斫说完去收拾自己的几包东西,要走。他刚转身,就听到铁门里一个小女孩叫他,“哥哥,我能要那个公主吗?她好漂亮!”
羽斫转头看过去,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蓝色小裙子,她眼巴巴地盯着羽斫,羽斫对她笑了笑,说“好啊,我给你拿。”
老师走过来对小女孩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他是坏人怎么办?”
小女孩看看自己的老师,说“有保安叔叔和你在这里,坏人是不敢靠近的。”说完,她又看着羽斫说,“我昨天想把发夹送给小琳,但是她不要,我好伤心,这个哥哥也会伤心的。”
羽斫默默地听着,将公主玩具拿出来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咧着嘴笑着,对羽斫说谢谢。说完手舞足蹈地拿着公主玩具去找自己的朋友了。
保安对着羽斫说,“快走吧,待会儿其他孩子也跑过来了。”
羽斫点点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前走。他想起刚才那个小女孩,不由得扬起嘴角。
他回到广场,坐在那里,现在人还不多,他想等到放学的时间,然后把玩具全部送给小朋友们。
平时他卖玩具的时候,有的顾客要看好久才会买,有的家长不愿意给孩子买,孩子离开他的摊位的时候,都是哭唧唧的,这时候回想起来,都怪可怜的。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哪来的心情去可怜别人?还是一个个有着幸福家庭的孩子?
可是今天,他说要赠送,每一个拿到玩具的孩子,脸上都是笑容,而今天对他来说,是摆摊以来,内心最轻松的一天。不用想着多卖点,多赚点。明明他知道自己亏本就意味着没饭吃,但是他还是放纵了这一把,他需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玩具只剩下两三个布娃娃,他将娃娃收进自己的布包里,然后提着布包离开广场。
他走之前用舍友的电脑搜索了一下能做引产的小诊所,他记下那个地址,现在在往那边走。
可是在路程中,他看到从远处开过来一辆大客车,车窗上摆着的牌子写着从这个城市到a市,他在餐馆工作的时候,听到顾客交谈,说过a市现在很漂亮,他突然想去看一看。他招手,客车停了下来,他上了车。
到了a市,他却没有时间去好好看看这个城市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他已经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现在
羽斫已然神智不清,空气中两种信息素紧紧交缠在一起,邱临夜的动作也还没停。他瞥了一眼地上像是在垂死挣扎的祁落,然后俯下身,伸出舌头舔了舔羽斫的腺体。因为他这样的举动,羽斫吓到往旁边躲。邱临夜更加用力地撞他,双手掐着他的腰,将他禁锢子在自己的身下。
“不………”羽斫嘶哑的嗓子叫出声。
邱临夜轻笑了一下,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住了羽斫的腺体。羽斫脖子僵硬着,眼睛瞪大了一瞬,随着临时标记的完成,羽斫渐渐没了意识。他晕倒前好像听到了祁落的声音,好痛苦,好痛苦。
邱临夜的动作停止,他将羽斫翻过来,拿过自己的外套,裹在羽斫的身上,将他拦腰抱起。路过祁落的时候,祁落染着血的手抓上邱临夜的裤脚。
邱临夜停了一下,祁落坚持不住,手滑落,邱临夜说“你也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演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说完,他抱着羽斫离开了这里。
邱临夜将羽斫带去了远离城市,山上的一座别墅。邱临夜给羽斫换好衣服,刚把羽斫放在床上,羽斫就睁开了眼睛。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人,他挣扎着从床上掉了下去。他看了看四周,不是他的家。他还要去接小月,他不能在这里。
邱临夜去扶他,被羽斫挥舞的手打个正着。
邱临夜一气之下,抓着他的胳膊,暴力地将他扔到床上,再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羽斫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出口。他吓到渐渐没了挣扎。邱临夜松了手,“我又没用力。”
羽斫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得回家,我还有事。”他需要去接小月,他还担心祁落的伤势。
邱临夜摸了摸他的脸,“这里就是你的家。”
羽斫脸色苍白,嘴唇破了皮,全身上下疼得厉害。他现在不敢跟这个人提起自己有个女儿,可是他又着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小月有没有放学。
这时候有人敲门,邱临夜说”进来。”
羽斫躺着,没动作。直到邱临夜走过去,对进来的人说了句“你叫小月是吗?”
羽斫一听,立马从床上翻起来,带着浑身的疼痛感,跑到小月身边,小月一看到他就哭了起来,“爸爸!”
羽斫把她抱在怀里,心疼得要死。
“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我害怕!”小月止不住哭泣,她也把羽斫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好了,爸爸在这里,不哭了,不哭了。”羽斫轻轻拉开她,一手抱着她,一手给她擦眼泪,“是爸爸不好,不哭了啊。”
小月一哭就会大叫,羽斫知道她是真的害怕,才会哭得这样厉害。
“爸爸,回家,去找祁落叔叔。”小月抽泣着说。
羽斫听到她说祁落,愣了一瞬不知道怎么回复,也不知道祁落现在怎么样了。
他安抚着女儿,说“好,我们马上就回家。”
他把女儿藏在身后,转身问邱临夜“祁落,你把他怎么了?”
邱临夜看着他们俩,突然说“我和你都……”
羽斫大声说“住嘴!”一边说一边捂住女儿的耳朵。
邱临夜看了看他的动作,轻咳了一声,说“他不会要你了,他连你都不要,更不会要你的女儿。”
羽斫的手在颤抖,女儿看看自己的爸爸又看看站在那边的邱临夜,问羽斫“爸爸,你怎么了?”
羽斫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弯腰对女儿说,“没事,我们回家。”
他说着将女儿抱起,就要往外走。
邱临夜抢先一步拦在房间门口,“小月,先在这里玩好不好?”
“可是,我不认识你。”小月说着。
羽斫用身体挡着小月,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脱险,他都还没来得及回想自己遭遇了什么。他不能让小月留在这里。
然后,他听见邱临夜笑着说,“小月,可是我是你另一个爸爸啊,你不想和我好好认识认识吗?”
小月睁着大眼睛盯着邱临夜,羽斫听完他的话,如坠冰窟。
“爸爸,是吗?”小月问羽斫,“爸爸,你怎么哭了?”羽斫看着女儿,腿脚发软,他快要摔倒,邱临夜前进一步,扶住了他抱住女儿的手,三个人看起来,是抱成一团,像是电影里的重逢场景。
羽斫慢慢将目光移到邱临夜的脸上,邱临夜带着令人厌恶的笑容,还有他身上噩梦般的信息素。
羽斫扭动身体,从邱临夜的怀里出去。他看见女儿正好奇地看着邱临夜,眼神中居然是渴望。
羽斫说“小月”女儿没反应,羽斫提高音量“小月!你看着我!”
小月转过头,羽斫继续说“他不是你的爸爸,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
小月又看看邱临夜,然后抱住了羽斫的脖子,把脸藏在羽斫的肩头,“爸爸,回家。”小月的语气中,是失望,羽斫的心脏抽着疼,他知道女儿有多想见到另一个爸爸,但是眼前这个人,不是好人,他恶劣,残忍,他不配做小月的爸爸。
“我们先谈一谈吧。”邱临夜说着看了看小月。
羽斫想把小月藏起来,可是他就是那么弱小无力,不得不先暂时对面前这个人妥协。
羽斫把小月哄睡着之后,和邱临夜出了这间房间。
羽斫看了看这里,房子很大,装潢得富丽堂皇,有些夸张。
他和邱临夜站在二楼,邱临夜想带他去下面的客厅看看,羽斫说“就在这里吧,小月醒了会找我。”
他们就站在小月睡觉的房间门外。
“别想着祁落了,你和我在他面前做了什么,我想你是记得的。”邱临夜无所谓地说。
羽斫的手紧紧捏成拳,他身上还有邱临夜的临时标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邱临夜。
邱临夜看着他,说“这里以后就是你和小月的家,毕竟小月也是我的女儿,我会好好对待你们,总比跟着那个跟你们无亲无故的人好。”
羽斫恶狠狠地看着邱临夜“小月不是你的女儿。”
“亲子鉴定书你要我拿给你看吗?”邱临夜说“其实,你自己最清楚。”
羽斫突然觉得绝望,说他最清楚,他是很清楚,他是怎么怀上的小月,怎么生下的她,就在他以为他和小月就快有个完整的家了,又是哪个罪魁祸首跑来夺走了他的幸福。
“小月跟你,没有关系。”羽斫再次强调。
“你再等我几个月,等我把你永久标记,你就会忘了那个人。”邱临夜说着。
羽斫快站不稳,身体靠在栏杆上,
“你放过我吧。”羽斫说着。
邱临夜走近羽斫,双手放在栏杆上,将羽斫困在自己的双手间,“我们早该在一起的,我,你,和小月都不应该分开这么久。我找到了你,还有我们的女儿,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羽斫笑得痛苦,“当初,我过得好好的,被你侵犯,走投无路,现在我本可以好好过,又被你打破平静,你怎么这么恶毒?”
邱临夜看到羽斫恨他的眼神,听着他说的话,心里一震,“我,当时,是被人下了套。”
“你知不知道,你害了我一辈子。”羽斫说“下套?那今天你没有被下套吧?”
邱临夜说“不这样做祁落怎么对你死心?我会弥补你,我会爱你。”
羽斫看着他,听到他说“爱”有些发懵,才强迫了他做那种事,还满口是“爱”,怎么这么虚伪。
“我不是高中那时候的我了,我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做过,我玩不起你们富人之间的游戏。”
邱临夜突然把羽斫抱在怀里,非常用力,羽斫怎么也挣不开他的双臂,“不是游戏,羽斫,我从高中那时候就喜欢你。”
羽斫听着这话,十分无力。他对这个人有的是陌生,愤怒和害怕,他对高中那时候的生活,遭遇是避之不及,这个人总是在他耳边强调他想要忘掉的一切。
等邱临夜把他放开,他立马打开房间门,冲进去将女儿抱了起来,很是迅速地往外冲,小月醒了过来,抱住自己爸爸的脖子,眼眶红了,却一声不吭,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要跟着爸爸,爸爸在保护她。
羽斫突然爆发了强大的力量,用身体撞开来拦着自己的邱临夜,随即一刻不停地往楼下跑,他刚才看清了大门的位置。
可是当他心惊胆战地下完楼梯,发现一楼的大厅中站着不少的人,这时候见他下来都围了过来。
“抓住他!”邱临夜的声音传来。
围过来的人几乎都上手了,羽斫寸步难移。他感受到小月抱住自己脖子的双手,他感受到小月怕到发抖,他崩溃地大叫出声。
这时候有人来抢他怀里的孩子,那个人拽住小月的胳膊往外拉,小月再忍不住,尖叫哭泣。羽斫抱住小月的腰身,涨红的双眼看着那个抢自己孩子的人,那人像是被他的仇视吓到,手松了一会儿劲儿,就在这时,羽斫抬手将小月的手护回来,看见小月小小的,白生生的胳膊上被那人拽出了红印。
小月哭得厉害,没多时又有人伸手来抢小月,还有几个人站在他的身后拉住他,好像势必要把他们俩分开。
那些人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用尽全力,丝毫不顾小月的哭喊声,“爸爸!好疼!”
羽斫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邱临夜,邱临夜就站在那里看着,面无表情。
羽斫没有办法,再这么下去,小月的胳膊可能会受伤,他只好松了劲,小月瞬间就被那人抱走,羽斫往前冲,却被身后的人拉住。
羽斫被迫跪在地上。
那人将小月递给邱临夜,邱临夜接手抱着不断哭喊的小月,小月挣扎着要往自己爸爸这边来,邱临夜开口说“小月再哭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爸爸。”
小月一听,吓到缩回了手,哭声渐渐变小,可她控制不住哽咽抽泣。
“你别吓她!”羽斫大吼。
小月怯生生地看向被几人压着跪在地上的爸爸,不敢出声,她的小手握在一起,瑟缩着,上身不敢碰到抱着她的邱临夜。
“小月,爸爸在这里,不要害怕。”羽斫想要安抚女儿,可他知道根本没用,他现在这个样子,小月应该会对他很失望,羽斫一想到这里,眼泪就流了出来。
下人搬过来座椅,邱临夜抱着小月坐下。
他看着羽斫说,“还跑吗?”
羽斫不发一言,只恨恨然地看着邱临夜的眼睛。
邱临夜转头对小月放缓语气,说“小月,我也是小月的爸爸,我来找你们了,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生活好不好。”
小月满脸泪水,她抬头看看邱临夜。邱临夜抬手要给她擦泪,羽斫以为邱临夜要打她,猛地往这边冲,小月又吓到,哭了起来。
羽斫又被拉回去,这次他被压在地上,脸颊贴上了地板。
小月的小手抓住了邱临夜的衣服,“叔叔!求你放了我爸爸,我错了,是小月不乖!”
羽斫心疼得难以呼吸,他睁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女儿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
可是他和女儿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特别是眼前这个害了他的人,他不懂他的人生为什么要这么曲折,他恨自己这么弱小,保护不了女儿。
“老板,他好像晕过去了。”压着羽斫的人说。
“什么?”邱临夜说着站起来,把小月交给旁边的人,他一脚踢开压着羽斫的人,蹲下将羽斫拉进自己的怀里。他看了看羽斫的脸,有些不忍心。
邱临夜对抱着小月的人说”带小月去市里。”
“我爸爸,我要爸爸!”小月依旧哭喊。
邱临夜说“只要小月听话,爸爸就没事,爸爸没事之后,我会带他去见你。”
小月愣住,邱临夜看着小月,带上笑容,说“小月能听话吗?”
小月带着泪珠,点点头。
邱临夜将羽斫抱起来,带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