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斫前几天找了个工地上煮饭的活儿，那个施工场地刚开始运作，在周围村子里招人。羽斫送小月去幼儿园之后便去看了看，别的工作不招oga，只有煮饭这一栏不挑性别，待遇还不错，一个月3500，包吃包住，每个人可以分到一间小房子，他和女儿一起住，足够了，还能省下一笔租房费。

他之前是在城里给人饭店打工，什么都做，洗碗擦桌，记账做表，厨师忙不过来也去帮着颠两勺儿，就是下班时间太晚了，现在小月到了读幼儿园的年纪，他也就不能把小月带在身边，下午放学也没时间去接小月，他不放心，只好想着能不能找个晚上下班时间早一点的。

正好，住的地方周边开始施工了，要招人，他算是去得早的，拿着身份证排在头一个。

“我应聘厨师。”羽斫说。

登记的人坐在桌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羽斫，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身份证。

“才22岁，你会煮什么饭？煮得熟吗？”那人有些不耐烦。

羽斫忙拿出手机，翻出饭店的服务员朋友给他拍的视频，“我可会煮了，你看看，我上一个工作是饭店的大厨。”

那人盯着他手机屏幕看看，又看看他本人，像是在确认视频里面翻炒熟练的人是不是眼前这个人。

那个人拿起笔在登记表上照着羽斫的身份证誊抄他的个人信息，嘴里说着“啥大厨呀来工地煮饭，跟你说工期最长4个月，到时候这里完工了我们就走了，要找长期工作的别来。”

羽斫点点头“我知道知道。”

4个月也不错了，包吃包住呢，到时候小月也放暑假了，自己再去找别的工作。

“好了，下一个。”那人说。

羽斫说“说定了，就我了！”

那人招呼他往旁边，“就你了，瞧你，这么个工作还像捡到宝一样，去那边等着，待会儿有人带你去煮饭那地儿。”

“诶！好！”羽斫确实是高兴的。

煮饭就三餐的时间需要他，下午说不定还可以去找找其他兼职，这样一来，晚上还有时间可以陪着小月玩儿，确实很不错。

他站在队伍的旁边不远处，几个拿到新工作的人也陆陆续续走过来。

“煮饭的！跟我走！”

羽斫听到声音，跟了过去，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大妈，她让羽斫叫她张妈。

张妈很是热情，羽斫很快就和她熟络起来。领头的带他俩去了煮饭的地方，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屋，里面有几口大锅，每天早上会有人送菜过来，他和张妈负责做好，饭点的时候能够这个工地的人吃就行。

第二天，羽斫就开始上班。将小月送去幼儿园之后，来了工地。

已经有两个人在开始洗菜了，张妈给羽斫打招呼，两个人进了厨房开始切菜准备做中饭。

“看你挺年轻的，咋没读书了？”张妈问羽斫。

羽斫说“不是读书那块料，家里没人了，不出来打工就要饿死咯！”

张妈将理好的菜放到羽斫切菜的菜板上，说“没事，我儿子也是，大学考上了，不去读，要去做生意，现在也发展得挺好的。”

“那很不错啊。”羽斫接她的话。

“我看你今天带着个小孩儿，是你的谁啊？”张妈问。

羽斫说“我女儿，读幼儿园了。”

“啊？你都结婚了？丈夫呢？”张妈继续问。

羽斫顿了一下，想了想说“结婚结得早，我那丈夫也是个短命鬼，结婚没多久就死了。”

“那你还挺辛苦的。”张妈有些心疼羽斫。

“辛苦也就这样了，我女儿可乖了，我一想到她就充满了动力。”羽斫说。

“哈哈哈，”张妈笑了笑，“对，就是要这样，咱就是要靠自己活出个样子。”

两人虽然在闲聊，但是手里的活儿也没停，没多久，饭菜就下锅了。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那天羽斫比张妈先到厨房，刚切菜没多久，看见张妈带着大大的笑容跑了过来。

“咋了这么高兴？”羽斫问她。

张妈凑到羽斫身边，小声问他“想处对象吗？”

“诶，你先别急着拒绝，你听我说。”

羽斫继续切着自己的菜，无奈地笑笑，他就当张妈是在开玩笑。

“我昨儿晚饭之后，去工地闲逛，你猜我看到什么？我看到个大帅哥！”张妈说着没忍住笑，身子撞了撞羽斫，“跟你可配了！我去打听了，是我们工地管事的，就那老头儿的儿子，你别看那老头儿不怎么样，居然生了个这么帅的alpha儿子！”

“效率这么高啊，身世都打听出来了。”羽斫打趣地说道。

张妈也着手切菜，不过嘴没停，“你要不要认识认识，你是oga，他是alpha，多配啊！”

“还有这么个配法儿啊。”羽斫不以为意，只是笑笑。

“羽斫，我跟你说啊，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打听清楚了，那帅哥人品也好，我是不会害你的。”张妈说着。

“不怪你，谢谢你”羽斫说“不过，我没想过这种事，我只想好好的把我的女儿抚养长大，让她接受好的教育。”

“是，我明白你的心，但是你才22岁。”张妈说。

“好了，我一个死了老公带着小孩儿的oga，就不去祸害别人alpha了。”羽斫说着。

不一会儿，张妈笑得很兴奋地扒拉着羽斫的手臂，“快看，快看，来了来了！”

羽斫抬头看过去，不远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羽斫的眼神堪堪和他对上。

“就是他！帅吧！我昨天让他过来，还真过来了，诚实守信啊！”张妈说着放下手里的菜刀，拉着羽斫走了过去。

羽斫看了他几眼，确实挺帅的。

张妈对那个男人说，“这就是羽斫，我没骗你吧，长得好看吧。”

“你好，我叫祁落。”

“哦，你好，我叫羽斫。”羽斫礼貌地回复。

然后张妈就对着他们两个大夸特夸，最后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俩去聊聊。羽斫，今天中午的饭，我全包了，你不用担心，去，去和他聊聊。”

“这不太好。”羽斫说。

“没什么不好的，你快去呀！”张妈推了他一把。

“那我们走吧？”祁落说。

“那好吧。”羽斫没办法，只好答应。张妈开开心心地回厨房去了。

两个人绕到厨房后面，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羽斫开门见山地说“我应该不会考虑婚嫁的事情，实在对不起，张妈为我着想我不好驳了她的心意。”

祁落说“没事，我都明白，咱们就认识认识。你有一个女儿吧？上幼儿园了吗？”

羽斫回答，没想到和祁落聊得有来有回。很快他就把他俩是在“相亲”的这种情况给忘掉了，像是交了一个朋友。

“我先回去工作了，之后有时间来找你，我挺想见见你女儿的。”祁落说。

“好啊。”羽斫和他聊得很愉快，祁落讲话很有分寸，相处起来也很舒适。

回厨房之后，张妈问他怎么样。

羽斫表示自己真的不会现在考虑这种事。

张妈见他态度强硬，便也没再把他和祁落硬凑。

不过，祁落确实和他成为朋友了。

羽斫以前没注意，自从和祁落认识之后，他每次过来吃饭都能特别注意到他，两个人会聊两句。不知怎的就约好下午一起去接小月。

一路上，羽斫都在讲小月的事情，祁落很有兴趣地听着。

“小月生下来的时候，才3斤，小小的一个，不过现在很好，我家女儿白白胖胖的。”羽斫说着。

“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小月吗？”祁落看着羽斫说。

羽斫云淡风轻地说“是啊，我的女儿我不照顾谁照顾。”

“不辛苦吗？”祁落接着问。

羽斫看了他一下，回答说“多亏了我女儿，我现在每天都很充实。”

任谁都会觉得辛苦，刚开始的时候，羽斫也觉得辛苦，他都以为自己和女儿会饿死在出租屋内。讲起这种事他都觉得好笑，现在社会这么好，怎么会饿死人，是他那个时候不太努力吧。

他不想再说过去的事情。

走到学校门口，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家长。羽斫看着大门口，眼中是不可忽视的期待。

祁落看着，不由得嘴角带上了笑。

不一会儿，羽斫就朝着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女孩迎了上去。

“爸爸！”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羽斫一把将小月抱起来，“今天学了什么？”

小月捧着羽斫的脸说“今天折了花篮，千纸鹤，在书包里面！”

“回去拿给爸爸看哦！”羽斫说。

“好！”小月笑得非常可爱。

祁落站在一旁，羽斫说“叫祁落叔叔，这是爸爸的朋友。”

小月盯着祁落看了看，然后问羽斫“他是我另一个爸爸吗？”

羽斫忙摇头，“不是，他是爸爸的朋友。”

“哦”小月随即对着祁落笑着喊了声叔叔。

祁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娃娃，送给了小月，小月开心极了。

回去的路上，小月让祁落抱着，小月本来是很认生的，但是她不抵触祁落，反而和祁落玩得很开心。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这天工地到处都在检查整改，说是下午有老总要来，具体多大官儿他们也不清楚，就知道叫老总。

羽斫下午也就没有去城里兼职，15点左右就开始和张妈一起洗菜了。

“应该不会来这边，我听他们说了，就是去那边有机器的地方看一眼就走了。”张妈对羽斫说。

羽斫回到，“嗯，这种检查估计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今天小月是不是会早一点放学？”张妈问。

“嗯，今天星期3，下午会少上一节课。”羽斫说。

“那你待会儿还是早点走，这里有我。”张妈说。

“谢谢你，张妈。”羽斫回。

到时间之后，羽斫便给张妈打了招呼，洗了洗手，去接小月。

他快要走出工地的时候，看到迎面走来一队人，祁落的爸爸在跟为首的人说着什么，祁落也跟在旁边，他看到了羽斫，两个人对视笑了笑。

羽斫转身往工地外走，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在喊“站住！”

羽斫没往后看，继续在往前走，不一会儿，羽斫的手被从背后拉住，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拉住他的人问。

羽斫想挣开自己的手，但是那个人拉住他的手腕，十分用力。

他看着拉住自己的人，好像就是刚才为首的人。这人是个alpha，看起来气质非凡，整张帅气的脸却有些紧张，盯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红，看起来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难受。

羽斫不确定地问”我们，，我们认识吗？”

男人放开了他的手，说“你不记得我了？”

羽斫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跟着的一群人，突然有点局促。

祁落站了出来挡在羽斫身前，“老板，是有什么事吗？”

邱临夜紧皱眉头，十分不耐地挥手让祁落让开，“你让开一点，我和他是高中同学。”

祁落移开身形，转头询问羽斫，羽斫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什么？你居然把我忘了？”邱临夜一把拉开祁落，双手握住羽斫的双肩，问到。

羽斫有被吓到，又着急着去接小月，“我不记得了，你放开我！”

邱临夜放了手，转身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先走。”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不过也还是实相地走开。他们聚集在远处，等着邱临夜。

祁落还站在羽斫身边，邱临夜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也走开。祁落对羽斫说“我就在旁边。”

羽斫对他点点头。

“你在这里工作？是工程师还是设计师？”邱临夜问羽斫。

羽斫看了看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不想小月在校门口等他。

“我是煮饭的。”羽斫说。

“什么？”邱临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开玩笑吧？”

羽斫局促不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老板，您慢慢检查。”

没想到邱临夜又拉住了他，“你给我说清楚，当初为什么没毕业就走了？”

羽斫一听，心里一股怒气，他用力甩开邱临夜的手，但是却不敢发作，这人是大老板，他对现在这个工作很满意，想好好做到2个月之后结束，不敢得罪老板。但是他确实记不起来面前这个人。

羽斫忍了忍，说“老板，我女儿快要放学了，我得先去接她，不然她会哭得很厉害。”

“你还有个女儿？”

羽斫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表情逐渐扭曲。

邱临夜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祁落，随即他指着祁落问羽斫，“是他吗？你和他结婚了？”

受看看祁落，又看看眼前的男人，不明所以。

祁落跑过来，对邱临夜说“老板，让我伴侣先去接孩子好吗？那边大家还在等着你呢。”

羽斫刚要说什么，祁落对他摇摇头，然后让他先走。

羽斫边走，边往后看了看，那个陌生的男人依旧盯着自己，目光冷冽。

羽斫快步往幼儿园走着，他在回想那个人，说是他高中同学的那个人。可是他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特别是高中的时候，一回想就会头疼。还好很快到了幼儿园，见到女儿的一瞬间，好像所有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羽斫带着女儿没有立马回工地的房子，而是去了城里。

“爸爸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你最喜欢的动画片出电影了！”羽斫说。

“哇！！太好了！”小月手舞足蹈，跟爸爸说动画片的剧情。

晚上回去的时候，张妈打了电话过来，说“那老总居然来工人这边吃晚饭，不过我看他根本吃不惯，吃了两口就走了，但是，长得真帅啊，你说这些alpha吃啥长大的，一个比一个帅。”

不一会儿，祁落发了消息过来，“什么时候回来？”

羽斫回“马上就到了，我带小月去看电影了。”

“小月坐得住吗？”祁落问。

羽斫看看小月，回“坐得住，是去的专门给小孩子布置的影厅，音量时长都很合适，现在这些影院越做越好了。”

羽斫一边和小月聊天，一边和祁落在手机上聊天，下午遇见那个奇怪的人早被他抛之脑后了。

回去把小月哄睡着之后，羽斫和祁落在房子外的凳子上坐着。

祁落说“老板说，他是你的高中同学。”

羽斫制止他，“我不想说那个时候的事情。”

“嗯，不用说，”祁落说，“没事，老板应该不会再来了。”

羽斫笑了笑，“太好了，我跟你说，今天小月看电影的时…”

没过一周，邱临夜又来了这个工地，没有事先说，一来就直冲做饭的地方。

羽斫和张妈在厨房里边做事，边笑着聊天，邱临夜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发现。

“哎哟，老板，您怎么又来了？”张妈说着，又觉得自己说的有点不对，“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您的地盘，您随时都可以来。”

连张妈这样热情的人笑容都尬在了脸上。

羽斫手里拿着一颗白菜，站在水缸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邱临夜对张妈说“我找羽斫有事，你先回避一下。”

张妈看了看羽斫，“这，工地上的兄弟们等着吃饭呢，我走不开啊。”

邱临夜看了张妈一眼，张妈无端后背生寒，“不用你们做，我已经派人订好了饭菜，今天给你们放假。”

“可是……”张妈话还没说完，被邱临夜狠盯一眼想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她看了看羽斫，只好走开了。

羽斫放下手里的菜，看着邱临夜，没有动。

邱临夜走了进去，关门的动作让羽斫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紧靠在墙壁上。

“为什么要走？”邱临夜问他。

“什么？”羽斫好半天才回。

“我说，高中的时候，为什么，就那么走了。”邱临夜走近羽斫。

羽斫举起手臂，拿着颗白菜挡在前面，“你别过来！”

邱临夜站住脚步，只是盯着他。

羽斫咽了咽唾沫，说“生病了，就辍学了。”

“胡说！”邱临夜的情绪有点激动，说“我去找你了，你奶奶说你去别的地方上学了。”

“啊？”受想了想，他是有个奶奶的，可是那时候，奶奶让他滚，他就走了。

“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没有学历，随便找个人嫁了生孩子，现在做着这种工作？”邱临夜的语气咄咄逼人。

受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这么为难自己，“这种工作挺好的，我女儿也很好。”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邱临夜说。

羽斫想了想，然后说“我以前，是什么样。”他不是在问邱临夜，他只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

邱临夜瞥了一眼羽硕的后颈，他突然往前走，羽斫吓倒，身子逐渐蜷缩，邱临夜快步走到他身前，拉开羽硕挡住自己的双手，然后将他后颈的抑制贴猝不及防地撕了下来。

“没有被标记？”邱临夜喃喃说到。

羽斫吓到用力推他。羽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看到眼前这个人，心里就一阵害怕。难道是他身为alpha的气场和他的邱临夜击性太强？羽斫浑身略微发抖，他说“求你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那时候只是只蝼蚁，是没机会接触你这种大人物的。”

邱临夜拉着他发抖的手，羽斫藏着自己的脸，邱临夜只能看到他的头顶，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不，你那时候，明明，明明那么耀眼。”

说完，他用手抬起羽斫的脸，羽斫躲避不及，只能被他强行掰过脸颊，“你不可能不记得我。”

不一会儿，羽斫就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很轻微，但是就是这个味道，让羽斫瞳孔紧缩，浑身抖得厉害，羽斫看着眼前这张脸，牙齿都在打颤。冷汗从额头掉落，他满身的恐惧喷薄而出，刺激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反抗眼前的人，他手脚并用，对面前的人拳打脚踢。他想要跑，过去的记忆如黑暗泉水般涌向他，让他快要窒息。

他拼命推开邱临夜就要往外跑，正好这时候祁落冲了进来，张妈去通知的他，他不放心，赶紧跑了过来。

他拉住往外跑的羽斫，把他护在怀里，“没事了，是我，我在这里。”

羽斫颤颤巍巍抬起头，看清祁落的脸后，用手紧紧抱住了祁落。他把自己整张脸都藏在了祁落的衣服里。祁落从没见羽斫害怕成这个样子，他往厨房里看去，只见邱临夜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老板，这里是工地。”祁落提醒邱临夜，这里并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地方。

邱临夜慢慢从里面走出来，他收了信息素，不过躲在另一个alpha怀里的羽斫，让他气到快要爆炸。

邱临夜说”他说不记得我，我就让他记起来。”

“他是我的妻子，老板，请你自重。”祁落说。

“呵呵，”邱临夜轻笑了一声，“我有那么好骗吗？”

说完，邱临夜就要去拉祁落怀里的羽斫，他的触碰让羽斫抖得更加厉害，祁落护住羽斫，避开邱临夜的手。

“羽斫，”邱临夜叫羽斫的名字，“你真忘了？你和我当初……”

这时候，羽斫把脸从祁落的怀里露出来，他恶狠狠地看着邱临夜，红肿的眼睛，颤抖的嘴唇像是刺痛了邱临夜的眼睛，羽斫盯着邱临夜，可手还紧紧抓着祁落的衣服，他的心里还是很害怕。他明明都在刻意忘掉那些记忆了，他连那个人是谁他都不知道，可是这个信息素味道，以及这个人居然找来了，过去那些怒气，那些恐惧，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压在他的身上。

“我们走吧。”祁落对羽斫说。

羽斫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距离住的地方不远处，羽斫才从他怀里出来。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撑不住。”羽斫说。

“没事。”祁落说。

“我等会儿，”羽斫想了想，说“你能帮我去说说辞职的事吗？”

他本来想自己去辞职，可是担心那个人没走，再碰上，只好找祁落帮忙。

“没问题，”祁落说“我在镇里租了房子，你和小月过去先住着。”见羽斫要拒绝，祁落补充到，“我最近很忙，会住工地，那边空着也是空着，你和小月先住着，等你找到住的地方再搬出去就好，你也不能带着小月到处找住处吧？”

羽斫想了想，这样是最方便的，他对祁落表达了感谢。

他们把东西收拾好，祁落立即送羽斫去了镇里的房子，并且说，他去接小月，让羽斫先好好休息。

祁落还给他买了抑制贴。

祁落走后，羽斫一个人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盒抑制贴，居然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羽斫之前打工的时候，遇到过追求他的alpha或者beta，但无一不是想要和他睡觉，知道他带着个孩子之后，都言语中嫌弃他又一边想要骗他，他年纪是小，但是并不傻，他懂得保护自己。可是这样的人遇见多了，再加上发生的那件改变他人生的事情，他对别人完全失去了信任，也并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更别说组建家庭了。他都想好了，他的人生中只能进入一个他的女儿。可是祁落对他的好，给了他一定的安全感，面对那个人的痛苦，在被祁落治愈。他筑起的高墙好像在拆卸，这样的改变让他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无法面对的危险，急需一个安全港湾，还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在试着喜欢一个人，他搞不清楚，这样的感情对于祁落来说无疑是不忠诚的。

那天晚上，祁落把小月接回来，还给他们做了饭。祁落要走的时候，羽斫拦住了他。羽斫知道祁落是担心自己不自在，所以借口工地忙，要住工地。

“我可以和小月一起住客房，她还小，一个人睡会害怕。主卧空着，你就在这里住是一样的。”羽斫说。

小月已经睡觉了，他们站在门口说着。

羽斫伸手去牵祁落的手，把他牵到沙发上坐下。

“你，没事了吗？”祁落问。

羽斫说“嗯，没事了，真的太谢谢你了，有你在，我好像不害怕了。”

“那，你和我……”祁落没说下去。

羽斫看着他，也没说话。

祁落说“其实，你第一天来工地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所以，我和你，并不是因为张姐的介绍认识的，在那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羽斫不知道，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诚恳的表白，他想，这应该算是表白吧？

他以前的性格和现在有很大的出入，他以前读书的时候有点生人勿近的味道，对谁都毫不在乎，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接近。后来辍学，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和别人相处，甚至伏低做小，对别人摆出一副讨好的脸色，这样他才能获得工作，他才能赚得到他和小月生存所需的钱。

“可是你说你没有考虑婚嫁的事情，我就只能藏起我的喜欢，”祁落说“那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试着接受我？”

羽斫是有动容的，他犹豫着点了点头。随即他看见祁落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他看着看着也跟着笑起来。

“不急，我不急，我们慢慢来，好不好？”祁落热切地看着羽斫。

羽斫依旧是点点头。这样的回应已经表示他愿意做出改变，愿意接纳祁落了，祁落也是明白的。

羽斫第二天就去镇上找工作了，他还是不能找太远的工作，他需要照顾小月，就没有去城里。

他还是找了饭店里的工作，饭店规模小，工作量也没有以前在城里那样大，他也就有时间去接送小月上下学。

就是房子不太好找，小月现在上学了，能分辨家里情况了，他不能再带着她去住那些条件差到不行的房子，也不能再凑合着过日子，但是一般的房子，月租可以抵掉他2/3的工资，他就还在考虑。

这天他在后厨帮忙，老板娘突然来叫他，说是外面有人找。他还担心呢，以为是小月学校的人，担心小月出事，他急匆匆地跑出去，却看到站在店门口的邱临夜。

邱临夜也看到他了，羽斫转头就要进去，邱临夜在他身后说“你不见我，我下次还要来找你。”

羽斫站住了。现在自己不是他的员工，也就不用再忌惮他，只是，只是一看到他，心里就有挥之不去的痛苦。

羽斫的手掌捏紧了，他转身，走到邱临夜的面前。“老板，我辞职了，并且我也跟你说清楚了，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邱临夜盯着他，良久，说“没关系，我喜欢你，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羽斫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邱临夜走近他，目光在他的脸上上下打量，“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你。”

“你疯了吧，”羽斫脱口而出，“我都不认识你。”

“别说谎了，”邱临夜的脸上带上了笑容，“你记起我了，或者说，你记起我的信息素了。”

一提到这个，羽斫就忍不住飙冷汗，整个人都是惊慌的。他已经在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件事，假装面前这个人不是当时的那个人，毕竟那个时候，他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

羽斫后退了两步，说“我就是个臭打工的，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不工作可是会饿死的。”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邱临夜继续走近他，在他耳边说，“那个时候，我去找你，我是想要娶你的。”

羽斫用力推开他，他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羽斫看着他，十分痛苦地说“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两个人对视着，邱临夜说“如果你那时候没走，我们肯定结婚了，说不定现在还有了孩子。”

羽斫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看着这张脸，没有丝毫的印象，他回想不起他说的他们是同班同学。

孩子？羽斫想到了小月，不行，小月跟这个人没有关系。

羽斫说“我当时报案了，是强奸。”

他看见邱临夜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羽斫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可是不管是警察，还是验伤的医生，都让我算了，说那是大人物，我斗不过。”

“你怎么……”会去报案？邱临夜看着他，没说出后面的话。

羽斫接着说“那我也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别来拿我消遣。穷人的时间也是时间，这点时间，是要拿命来抵的。

羽斫说完，脚步沉重的快速进了后厨，一进去他就站不稳似的扶着墙壁。老板娘在一旁看了看，对他说”去那边坐着休息休息，我去把那个人赶走。”

羽斫调整自己的呼吸，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在老板娘进来前就继续帮厨了。虽然是短工，但是重新找就要浪费时间，那他会少赚两天的钱，他不能再继续辞职。

他告诉自己，还好，还好，一切都没关系，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难了，都会过去的。

“多坐坐，怎么又在做事了？”老板娘走进来问羽斫。

羽斫笑着说，“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又没什么事，不用坐了，你看，张大厨都快忙不过来了，我得发挥作用啊，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大厨？”

老板娘笑着，“哈哈哈，等老张干不动了，我就让你做大厨！”

“那一言为定啊，我漂亮的老板娘。”羽斫说着。

老板娘被他夸得笑逐言开，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就没再过问。

回去把小月接回家之后，羽斫就开始做饭等着祁落回家。

他想起那天祁落对他说，“太好了，现在你只煮饭给我吃，感觉自己被宠幸了。”

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小月手里拿着玩偶，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他，“爸爸，你在笑什么呀？”

羽斫说“想到了你祁落叔叔。”

小月走过去抱住羽斫的小腿，“他真的不是我另一个爸爸吗？我觉得他就是。”

羽斫放下手里的菜，蹲下来看着小月说，“那你喜欢祁落叔叔吗？”

小月害羞地回，“喜欢，让他做我爸爸好不好？”

羽斫擦干手，用手指刮了刮女儿小巧的鼻尖，“这也得看你祁落叔叔同不同意呀。”

小月嘿嘿笑着。

晚上祁落回家，刚把小月抱在怀里，小月就问“你想当我爸爸吗？”

祁落笑着说，“爸爸不是在厨房吗？”

小月摇摇头说“我另一个爸爸，我朋友说，他就有两个爸爸，所以他才会出生。可我只有一个爸爸，我还出生不了。”

小月根本不懂出生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自己的朋友都有两个爸爸，或者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可是她只有一个爸爸。

祁落说“这个事情呢，首先得问问你的爸爸，然后还需要问问你。”

羽斫端着菜走出来就听见他们的对话，他小声对祁落说，“你别听小月瞎说，她还什么都不懂。”

祁落对他点头笑笑。

小月睡着之后，两个人在客厅搜了一部电影看着。

两个人坐得很近，羽斫在看电影，而祁落的目光不时落在羽斫的脸上。

“你看我干嘛？”羽斫边问他，边抬手把他的脸往旁边挡。

“你好看。”祁落说着，牵住了羽斫挡他脸的手。

羽斫没有拒绝，任凭他把自己的手握紧。

“哪有好看，之前找工作，别人说我看起来像有30了。”羽斫笑着说。

那个时候他刚生完孩子，也不过19岁，整个人太过于憔悴，穿着老气横秋，把小月绑在身上，没少受别人白眼，找工作当然也是处处碰壁，根本没有人愿意招他。

“不管过去怎样，现在你有我了，只要你愿意，未来，我也陪着你。”祁落说。

羽斫主动靠在他的肩上，“怎么又这么突然说这些。”

祁落说“之前没有正式问过你，羽斫，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羽斫坐起身，看着祁落开玩笑说“我以为上次你表白之后，我们就已经是了，没想到你……”

“啊！”祁落突然抱住羽斫，有些欢呼雀跃，“太好了太好了！”

羽斫在他怀里，第一次闻到了他的信息素，清新干净，羽斫很喜欢。

“真有这么高兴啊？不会也是骗我的吧？”羽斫说。

祁落看着他，“不会骗你，真的高兴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羽斫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他们俩脸贴脸，羽斫说“谢谢你，毕竟我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虽然不是以话语的形式说出来的，但是你真的拒绝了我好多次，”祁落说“是我该谢谢你，终于愿意接受我。”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轻松，羽斫长久以来独自一人抚养女儿生活，没想到多了一个人，会变得更轻松。因为他一直以为，多一个人，就是多一种麻烦。

4个月到期，工地也就快完工，祁落在跟羽斫商量之后的事情。

“我可以在这边找个工作，我们不要分开。”祁落说。

羽斫说“不用，我得考虑小月以后在哪里读小学，一定要比这里好。所以，我可以跟着你一起走吗？”

“真的？”祁落说。

“当然啦。”羽斫能看出来，祁落其实早有规划，来这里4个月，遇到他，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他不能就留在这个小地方。他还想要小月接受好的教育，离开这里是必然。

“我老家不是这里的，我只是看准了这里物价低，才过来的。所以，现在，其实去哪里对我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要去有你的地方。”

祁落高兴到把羽斫抱起来转圈圈，“我们到时候给小月找一个好的幼儿园，我家旁边就有一个，离家近，环境好，又安全……”

小月放暑假之后，他们就一起去了c市。

小月的入学也很快办理好，学费是原本学校的三倍，不过还好羽斫有存款，只是仅仅靠那点存款，还不足以保证他们以后的生活。祁落有提过让他不要担心这些，他来负责，但是羽斫拒绝了。

他白天出去找工作，没想到连饭店招服务员都需要学历，他高中辍学，在这个地方居然连兼职都找不到。

失魂落魄地回家，祁落带着女儿做好了饭正等着他。

祁落过去抱住他，“今天很累吧？”

羽斫说“谢谢你帮我照看小月，你好不容易休假一天的。”

“小月很乖的，不过，要是能和你们俩一起待一天就最好了，今天怎么样？”祁落说着，拉着他的手坐下。小月也跑过来，钻进羽斫的怀里。

“和之前一样，失败了，”羽斫说“没关系，我总能找到的，我再努努力。”

祁落喂了颗水果给羽斫，“休息几天吧，别逼自己。”

“嗯。”羽斫回应。

晚上两个人依偎着聊天，“我爸说想见见你。”祁落说。

“为什么？”羽斫一时有些惊讶。

祁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啊，因为我说我有了结婚对象。”

羽斫内心是欣喜的，可是随之而来的担忧也无法忽视。“可是，我带着孩子。”

祁落摸了摸他的脸，说“你放心，这个，我和我家人都不介意。我爸爸和你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在工地上不是经常看到吗？不要害怕，你就还把他当包工头儿。”

羽斫笑出来，“哪这么容易。”

“只是…”祁落说着顿了一下。

“怎么了？”羽斫问。

“那天老板找你，和你谈了很久，我爸可能会问你和他的关系。”祁落说完，羽斫坐直了身体，有些惴惴不安。

祁落一把揽住羽斫的肩，“别担心别担心，你就实话实说，老板把你错认为他高中同学了。”

羽斫捏住祁落的手，说“你不好奇吗？”

“不，羽斫，我爱你，只要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和小月，别的东西我都不在乎。”

羽斫抱住他的腰，“这么会说话，不知道以前跟多少人说过这些甜言蜜语。”

祁落笑了两声，“我是真心的，你不相信我，我伤心了。”

“我相信。”羽斫刚说完，祁落就吻了他一下，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吻。羽斫愣住了，瞬间失去反应。

“我可以吻你吗？”祁落问他。

羽斫的心跳得很快，他点点头，就在祁落的头靠过来的时候，他说“但是别的，我可能做不到。”

祁落微笑了一下，吻住他的双唇，羽斫闭上了眼睛，亲吻间隙，祁落说“没关系，没关系。”

和祁落在一起之前，羽斫已经做好了不再组建家庭的准备。虽然时时忽略自己的感受，但是每每在工作的地方看到一大家子来吃饭，欢声笑语传到他的耳中，他还是会忍不住羡慕。他从小和奶奶住在一起，没见过父母，没听过父母的事情，从小到大，也没奢求自己会有一个家。

后来有了女儿，现在有了祁落，他对生活的信心，对家庭的期盼像是在渐渐落到实处，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得到那些看似遥远的幸福。

祁落带着羽斫和小月去见他的爸爸。祁落的爸爸对羽斫还算熟悉，他得知儿子的男朋友或者说未婚夫是羽斫的时候，虽然惊讶但是也很快接受了，总的来说他是很满意羽斫的。

饭后，祁落出去结账的时候，爸爸问了羽斫那个问题，羽斫也说，是老板认错了，自己对老板根本没有印象。

离开的时候，祁落爸爸对祁落说，最好不要再让羽斫见到老板。祁落点点头。

后来两个人就在准备婚礼。祁落，羽斫和小月在家里贴了喜字，每一天都过得称心如意。

祁落将喜帖带给公司的一些平时往来较近的同事，他和羽斫今天下午就要去领结婚证。

邱临夜是偶然间看到的那张喜帖。

他平时不怎么来公司，这一天是为了见其他公司的老总，和他约在了办公室。结束的时候，他路过办公区，看到一个职员拿着红色的喜帖在看，可能是那抹红色吸引了他的眼睛，他不经意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上面的照片，是羽斫。

他止住脚步，走过去，把那名职员吓得够呛。他拿过那张喜帖，看见上面两个人的笑容，顿时怒火冲天，他将喜帖暴力揉成一团捏在手里，拿着走了。

那名职员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给祁落打电话，“我靠，我们老板刚才抢了你给我的喜帖，那张脸都气红了，我都以为我要被辞退了，我就摸这小小的一次鱼，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吧？”

祁落简单安慰了一下那位职员，就挂断了电话。他立马给羽斫打电话，“你在哪儿呢？”

羽斫说“今天下班早，我买了菜在家呢。”老板娘听他说下午要去领证，就给他放了一下午的假。

祁落说“好，我现在回家，回家之前任何人敲门你都别开。”

羽斫有些疑惑“为什么？”

祁落边往回走，边说“你听我的，等我回来。”

“嗯，好。”羽斫没再问为什么，他走到门前，将门反锁住了。

羽斫在厨房整理食材，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羽斫想着祁落的样子，笑着跑到门口，刚把反锁解开，突然想起祁落说的话，他停住动作，大声问“是谁在敲门？”

门外没有回答，羽斫的心突然跳得厉害，他又将门反锁住，这时候，敲门声变大。

羽斫掏出手机，打给祁落，“你回来了吗？”

“还有10分钟左右到家，怎么了？”祁落问。

羽斫意识到门外的不是祁落，他往后退了两步，抓着手机的手用力，“那门外的是谁？”

他觉得祁落是知道的。

祁落加紧了速度，“别开门，有可能是老板。”

羽斫往里屋走，“好，我不开门，等你回来。”

祁落说“不要害怕，我马上就回家。”

“嗯，你开车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来电话，我把门反锁了。”羽斫回到卧室，关上门。

他刚挂掉祁落的电话，陌生电话打了进来。羽斫想接起电话，刚接通，那边邱临夜的声音传过来“开门！我在你家门外！”

羽斫回，“家里没人，你快走吧。”

那边沉默了一下，说“我给你时间，是让你考虑的，不是让你去和别人结婚！”

羽斫挂掉了电话，邱临夜的电话又打进来，他把号码拉黑。坐了一会儿，他给祁落打去电话，“那个人在门外，你别回来了，我怕他对你……”

祁落尽量平静地说“你别出来，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是他的员工，门口有监控，他如果打员工，闹大了对他的影响不小，你不要担心我。”

羽斫站起来，对着手机说“不，不，你别回来了，我不出去，他进不来，等他走了，我们等他走。”

“他不会对我怎样的……”祁落还没说完，羽斫激动的对电话喊到“对他没用的！报警都没用！你别回来，我求你了，我不想他伤害你。”说到最后，羽斫情绪有些崩溃地颤抖着声音。

祁落被惊到，他心疼，羽斫说出这番话，想必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祁落说“你相信我好吗？”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羽斫蹲在了地上。

“那是我们的家，你在家里，我要来陪你，”祁落说，“我会保护你，羽斫，你现在有我了。”

羽斫情绪有些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只好说“好，我等你回来，”

羽斫抓紧了手机，坐在地板上，不时看看屏幕上的时间。

时间一点点流走，羽斫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祁落的电话。他们预约领证的时间也过了，羽斫慌乱不已，他给祁落打去电话，可是冰冷的声音告诉他手机已关机。

羽斫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可是他没有勇气去扭开门锁。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的心伴随着铃声咚咚跳着，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陌生电话。

他手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开门。”冷漠的声音让羽斫恨不得丢掉手机，可下一刻他听到祁落大喊“不要开门！”

“祁落，祁落，你在外面吗？”羽斫慌忙去开门，刚把门打开，邱临夜用手抓住他的胳膊往门里推，手机掉在了地上。羽斫拼命去掰紧抓自己的手，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随即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祁落，被两个人架着拖进来。羽斫往那边冲，却被邱临夜抱在怀里，羽斫再忍不住，眼泪糊了满脸。

他叫着祁落的名字，厮打着邱临夜。

祁落费力地抬头看羽斫，语气微弱地说“对不起。”

那两人将祁落死死绑在一边之后，退了出去，关上门。

“你再动，我就让他死。”邱临夜说着。

羽斫听见，停了动作，他大口呼吸着，浑身发抖。邱临夜放开了他，羽斫立马跑到祁落身边，却不敢碰他，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担心碰到他的伤口。“怎么样了？哪里疼？我们去医院。”羽斫泣不成声。

祁落倒在地上，除了还在眨眼，没有其他的动作，他好想让羽斫赶紧走，可是他动不了，嘴里全是血，连话都说不出。

羽斫转头跪着往邱临夜那边移动，他拉住邱临夜的裤腿，说“带他去医院，我求您了，不要让他死，不要……”

邱临夜一把将羽斫从地上拽起来，脸靠近羽斫的脸说“死了又怎样？”

说完，他将羽斫后颈处的抑制贴撕掉，随即用力把羽斫丢在地上，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对羽斫说“把这屋里贴的红色东西全部撕掉。”

羽斫浑身一颤，坐在地上没有动作。

“不动是吧？”邱临夜说完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祁落。

羽斫看见他的眼神，急忙站起来，“好，我撕。”

羽斫环顾了一下客厅，他想起他和祁落，小月贴的时候，窗户和门贴好之后，多出来几张，他们看着红色的“喜”字很是喜欢，便在其他地方也贴上了。现在一张一张地揭下来，像是在剜羽斫的心头肉。

最后，他双手拿着那一叠“囍”字，站在了一旁，他时刻关注着祁落的状态，和祁落眼神对上，总是忍不住哭。

“扔掉啊，拿着干什么？”邱临夜说。

羽斫不得已，只好把那叠纸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垃圾桶，他还在想“还好，垃圾袋是新换的，是干净的。”

“老板，求您，祁落需要去医院。”羽斫说。

邱临夜看着他的脸，满脸不耐，“去洗澡，洗干净。”

羽斫愣住。祁落动着身体，呜呜咽咽地想说什么，邱临夜转头站起来，对着祁落的身体用力踢了一脚。

羽斫冲过来，护住祁落的身体，“我去，我马上就去。”

羽斫不敢去看祁落，他看着邱临夜坐回了原位之后，慢慢站起来，往浴室走去。

“超过10分钟，你出来就可以看见一具尸体。”邱临夜说。

羽斫立马加快了动作，洗澡的时候他居然没空去想其他的，他只想快一点，快一点，他要救祁落。

他快速拿水往自己身上冲，全身打湿之后就立即穿衣服。衣服穿好后，他看到洗漱台上摆着的剃须刀。打开洗漱台下面的抽屉，里面摆放了一个刀片式的剃须刀。这是他以前用的，虽然祁落让他扔了，因为这种剃须刀很容易割伤皮肤，但是他没舍得扔。

他将剃须刀上的刀片取下来，放在手心。

羽斫推开门慢吞吞地走过去，他先看了看祁落，又看看沙发上坐着的邱临夜，发现邱临夜正闭着眼睛。

羽斫惊慌到快移不动腿，头发上的水流到他的眼睛里，他用衣袖擦了擦，随即狠下心，拿着刀片往邱临夜那边冲，邱临夜突然睁开眼睛，手挡了一下，刀片割破了他手臂上的衣服布料。

羽斫有些绝望，他继续挥动着手，却被邱临夜扼制住，刀片从剧痛的手里掉下来，羽斫被摔在沙发上，邱临夜捡起刀片，往祁落那里走。

羽斫回过神来，吓得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两手抓住邱临夜的手，刀片刺进手掌，邱临夜大惊，羽斫拼了全力不放开他的手，血从紧握的手心流出来。

“你疯了！”邱临夜大喊。

羽斫咬牙紧紧握着邱临夜拿刀片的手，可他的力量是不及一个alpha的，邱临夜一手将羽斫抱起来，走了两步将他按压在沙发上。羽斫松了手，邱临夜丢掉刀片，去检查羽斫的手，血淋淋的手刺痛了他的眼睛。

邱临夜拿过桌上的卫生纸，缠了一圈又一圈，将羽斫的伤口缠住，血将纸染透。

邱临夜压在羽斫的身上，手指捏住羽斫的下颚，“这刀片割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滋味？你要是想要他的血流干，你就继续想这些小把戏。”

羽斫苍白着脸，唯有眼睛是红的，他泄气一般，无可奈何地对邱临夜说“你放过他，放过他。”

邱临夜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我会放过他，不过不是现在。”

说完，他用手去扯羽斫的衣服，羽斫惊慌失措，抬手去挡，手掌处的伤口是钻心的疼，他害怕到大叫出声。

空气中，是邱临夜的信息素味道，无孔不入，这个恐怖的味道带着以往的回忆钻进羽斫的脑海，他悲痛欲绝，别过去的头睁眼就看到了一旁躺在地上努力想起来却动不了的祁落，祁落流着血泪的眼睛正看着他。

“不……不要………”羽斫心痛难耐。

邱临夜用力将羽斫翻身，压住他的背，羽斫想撑起身体爬起来，却敌不过邱临夜的力气。邱临夜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剪刀，他顺着羽斫的裤腿将羽斫的裤子剪开，逐渐露出光洁白嫩的腿。羽斫用力挣扎着，剪刀的尖头不时戳到羽斫的腿上皮肤，留下一个细小的血印。

回忆和现实重叠，当时他就是被人从后面压着侵犯的，剧烈的疼痛让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刻。

他的挣扎不起作用，裤子已经被剪烂，邱临夜也已经压了下来，他似乎还能感受到祁落的目光，他没停止挣扎，可是力气越来越小，喉咙中嘶哑的喊叫也渐渐偃旗息鼓。

邱临夜的信息素充满了掠夺气息，让羽斫快要喘不过气，邱临夜毫不留情地插入，羽斫痛到咬紧了身下的抱枕，连牙齿间都有了血腥味。

太过痛苦了，羽斫转过头，背对着祁落在的方向，他不懂，命运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他明明都在积极面对生活了。

身后的抽插越发用力，越发深入，oga的身体特性，alpha的信息素影响，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后的穴口分泌出方便alpha进入的液体，他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连牙齿也没了力气，本能的呼吸让他张着嘴巴，却没有泄出一丝声音。

耳边是邱临夜低沉充满情欲的声音，他的手用力地抚摸着羽斫的后背，身下一刻不停，冲撞着羽斫的臀部………

高中的时候，羽斫全身心都在学习上，对别的事情漠不关心，也没有朋友。他的成绩优异，他有心仪的大学，他有把握能考上。

他的优秀，他出众的外表让他吸引到了不少人，对他来说都是麻烦。邱临夜也是其中一个。

邱临夜确实是他的高中同班同学，也是学校风云人物，他一直喜欢羽斫，他自认自己也不差，追羽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每次和羽斫搭话，羽斫要不不理他，要不就问他“你是谁？”

他一度以为羽斫得了什么疾病，不然为什么记不住人？后来他才发现，羽斫对不在意的人，是不会记在脑子里的，他只想学习，他只关心成绩。

邱临夜怎么考都考不过羽斫，羽斫稳居第一名，邱临夜在苦恼的同时也更喜欢羽斫。别人都说他对羽斫是“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他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是真心喜欢羽斫的，他想标记羽斫，他想他们能结婚，他想他们白头偕老。

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羽斫从来没能记住他。

后来，他们高三了，就是那一年，发生了那件事。

羽斫有在学校“勤工俭学”，每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不上，他需要去体育器材室做登记、整理，晚上再继续去上晚自习。

那天，他和以前一样正在检查体育器材，一股香味传过来，他手中的登记簿落地，他往门口看，随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抑制贴安稳地贴在后颈上，他转头蹲下身去捡登记簿，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身后来了一个人，用力推倒他，他的头狠狠撞到放器材的铁架子上，痛得他头脑发昏，倒在地上，大脑空白了好久，等他的意识回笼，裤子已经被人脱掉，身后的人用手按住了他的头，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羽斫睁开眼睛，身后已经开始了侵犯，他慢慢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用力挣扎间，那个人反绞他的双手，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他的双手紧紧绑在他的背上，压着他用力抽插。

羽斫痛极了，后穴也早已撕裂流血，那个人像是发情了，喉间是野兽般的低沉嘶鸣，羽斫大声喊叫着救命，这时候是吃饭的时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过来。

身后的那人用手拍打着羽斫的臀部，还用力掐他的腰和大腿，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羽斫痛到倒抽气。

那人俯身下来，亲吻羽斫的脖颈，羽斫挣扎着，下巴在水泥地上摩擦破了皮，那人一把抓住羽斫的头发，头发拉扯着头皮，痛得羽斫动不了，那人随即用牙齿咬住羽斫后颈上贴着的抑制贴的一角，一下子将他的抑制贴撕掉。羽斫慌不择路，用力动着脑袋，头发都被扯掉。那人的信息素和自己的信息素混在一起，让羽斫害怕恐慌，不能被标记，不能！

羽斫发狂一般摇晃着脑袋，身后那人用力一把按住羽斫的脑袋，羽斫的脸紧紧贴在地上，加上他一直在挣扎，脸也被水泥地擦破，那人低吼一声，一口咬住羽斫另一边露出皮肤的肩膀，没有咬在他的腺体上。

还没等羽斫缓过神，那个人更加用力地抽插，每一次都进入到最深，羽斫好像是猜到他的用意，挣扎不停，自己的肩膀像是快要被他咬下一块肉，痛感却渐渐感受不到，羽斫意识模糊。

身后的人没咬他的腺体，却拉开他的校服，在他后背和手臂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牙印。那人后来每一次都往他的生殖腔里面撞，像是一把刀捅了进去，最后射在了里面。

过了好久，羽斫感受到有人过来了，侵犯他的人把他抱得死紧，性器在他的生殖腔里面成结，他们俩一时没被人分开，根本分不开。

羽斫这时候的意识早已不再清晰，他半睁半闭的眼睛，看到好几个人的脚在走来走去。后来，那些人把他身后的人带走了，而他，被留在了体育器材室。

他醒来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全身疼痛到他连手臂都抬不起来。那些人对他这个浑身伤痕的人不管不顾，但是，又解开了他双手的束缚，还给他关好了门，拉好了窗帘。

真是有够残忍的。

羽斫想站起来，却动不了，他满脸泪痕，手臂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他坐在冰凉的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扶着铁架子站了起来，每动一下，都让他痛如刀割。

他很疲惫，心里是挥之不去的怒气，他穿好被弄得皱巴巴的衣服，步伐沉重，一步一步往外挪。

现在已经是深夜，学校已经没了人。

他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到校门口，门卫室还亮着灯，保安看到走过来一个人，举着手电筒说“咋还不回家呢？明天告诉你老师扣你分！”

保安走近才发现这个学生的脸上满是伤痕，这才着急地扶住羽斫，“哎哟，这是咋了？校园霸凌吗？”

羽斫有气无力地说“请帮我报警。”

保安听见，像是思考了一下，说“这得请示一下学校。”

羽斫继续说“请帮我报警。”

保安放开了他，羽斫差点站不稳，“先告诉学校吧，学校来处理，我只是个小小的保安，我不会报警。”

羽斫看了他一眼，便自己往前走。

“诶，学生，先去医院吧，你这被打得也太惨了。”保安在他身后喊。

羽斫没有回答，他走不快，身体太疼了，只能慢慢往前挪，他要先去警局报警，他这一身伤，是证据。

走了大概10几分钟，身前驶来一辆救护车，车灯太亮，让他看不清道路，只好停下来。

救护车在他身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医护人员，看见他就要扶他上担架。

羽斫拒绝着，抬着疼痛的双手挥舞，“不，我要去警局，我有急事！”

一名医护人员见他不配合，随即说“去警局也是要先验伤的，你不如先去医院把伤验了，拿着验伤报告去警局，更快。”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学生，根本听不出这是个谎言，他松了力，躺上了担架，去了医院。

等他第二天醒来，伤口已经被处理，他问医务人员要验伤报告，那位医务人员坐下，对躺在病床上的他说“算了，你斗不过他的。”

“反正没被标记。”

“伤好了，谁也不知道。”

“你是oga，这样的事情别人知道了，还有什么脸面。”

“你还小，你还要考大学。”

“你还有未来。”

羽斫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不顾阻拦，离开了医院。他身无分文，自己走了一个多小时，去了警局。

“我被强奸了。”

他对着警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被带去了比较隐秘的房间，来跟他交谈的也是一位oga，那位oga认真专业地记录下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后来那位oga被人叫走，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进来的不是刚才那位oga，进来的这个人对羽斫说“放弃吧，这个案件不会受理的。”

羽斫情绪崩溃，他从昨晚一直忍到现在，心里怀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没人能帮他，连警察也劝他算了，他激动到冲上去给了那个警察一拳，后来他被制止，那些人不顾他受伤的身体，不顾他受害者的身份，用“袭警”的罪名把他拘留了几天。

被拘留的时间，学校没找他，家里也没找他。羽斫从开始的愤怒，逐渐变得失望，到最后是完全的绝望。所有人都忌惮那个给他造成伤害的人，可他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件事可以说是给他造成了致命的打击，等他被放出去，他浑浑噩噩地回家，见到奶奶的时候，奶奶不让他进门。

羽斫的身上还残留着alpha的信息素，见他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奶奶在门口大骂他“给你钱是让你去上学的，不是让你去勾引alpha的！滚远点，别再回来！滚！”

羽斫看着奶奶暴怒的脸，没有说话。

他和奶奶其实并不亲近，从他记事以来，奶奶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哪怕他学习成绩好，别人一见他就夸他。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喜欢在他面前说“长得还不错，以后嫁个有钱的alpha，让我享享福。”

让他去上学，也是因为现在的有钱alpha不喜欢文盲。

“赔钱货！滚吧！”奶奶说完这一句，就关上了门。

身后已经聚集起了邻居，都在对他指指点点，往常看见他都笑着夸他的人，现在在用最恶意的揣测议论他。

羽斫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头疼得厉害，精神恍惚。

邻居们散去了，他坐在了门口。一天后，奶奶出门，见他还在，还将从来不上锁的小院儿用锁好好锁上之后才离开，期间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羽斫从此之后无处可去，他知道奶奶已经完全放弃他了。

他也一无所有。

羽斫最开始总是留在商场，那里人多，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就算去快餐店吃别人的剩饭都没人注意到，晚上他就躲在商场的应急通道。

他有看到商场在招工，可包吃，他也去问。可是他穿着校服，整个人颓丧到像是活不长的样子，当初在校园里冷清佼佼者形象早已不复存在，根本没有店愿意招他。

羽斫脱掉校服，把它藏在应急通道，去洗手间把脸和头发洗得干干净净，走出了商场，他在大街上找着，他现在只想找个包吃的工作，如果能包住最好。

羽斫看到房产中介外面张贴着招人启示，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里面的人看着他走进来，都面面相觑。

“你…你好，我想问问…外面的招聘。”羽斫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别人，他盯着面前的一张办公桌说的。

里面的人皱了皱眉，说“话都不会说，还想卖房子呢？”

“我………”羽斫话还没讲完，就被人打断“好了，我们不招了，你走吧。”

羽斫说“哦，谢谢啊。”然后离开了。

之后，他去了小超市，面试收银员，老板问他几岁，他如实说“马上就18岁了。”

老板又问“没读书了？”他说“嗯。”

随后老板就说“不招了，我忘了昨天就招满了。”

他还是没有找到工作。之后在商场躲了两天，他胆怯，懦弱到不敢再去面对陌生人。第二天晚上商场快要关闭的时候，他被安保人员发现，赶出了商场。

他抱着自己的校服，在大街上走，只有路灯和一些小店还亮着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想着，奶奶会不会消气了，自己是不是还能回去，自己是不是还能去上学。

想到最后，他除了想哭，没有其他能做的事情。

他一个oga，脖子上的抑制贴不知道贴了多少天了，还是那天那张被alpha撕下扔在一边的抑制贴，他当时捡起来贴上的，早就没了作用。他带着隐隐约约的信息素在大街上流浪，很容易就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他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活下去，走着走着，也没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小道。这时候，两个喝得醉醺醺的人从他身旁路过，闻到他的信息素，立马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羽斫抬头看见两个alpha挡住他，还想绕开他们继续走，那俩人根本不让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陷入危险了。

“哟，还是高中生呢，瞧他还拿着校服呢。”

“不在学校，在大街上游荡呢？”

羽斫没说话，有些没出息地说，他大脑宕机了，居然做不出反应，只有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