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吕布看到家门口那一刻,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一股暴虐之气直冲胸口,双腿不由自主的一夹马腹,虹影吃痛,感觉主人那悲愤的气势,立即直奔而去。
吕布门梁上白绫无风自动,摩挲着屋角墙梁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哭诉着心中的悲凉。吕布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其他如高顺、魏续等人见到也是一脸惊慌。
吕布冲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哭泣声,双腿一软,差点摔下马背,幸好众人眼疾手快把他扶住。吕布强忍着悲愤踏进府门,母亲和四个姐姐身着孝衣,正依偎在一起哭泣。吕布正前方供奉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显考慈父吕良志延之位。
这一刻,吕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蹬跪倒在灵位前。
“父亲!”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嘶吼,泪水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张扬灵魂占据吕布之躯仅仅几年的时间,而与吕良见面的次数也仅仅短暂的时光,但与吕良的父子之情与黄氏的母子情,与四位姐姐的姐弟情,好似从灵魂深处就建立起来的,张扬早已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姐弟,自己更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吕良的故去让吕布备受打击,更恨自己没能挽回父亲的生命。
现代的张扬早早的失去双亲,并不懂得父母之爱的真切。所以张扬对父母二字的理解并不像他人那样,更别论父母之爱。这一刻,张扬深深的体会到灵魂相连的父子亲情。一阵伤心的痛哭过后,吕布渐渐的恢复了心情。这时,黄氏走到跟前,双手抚摸着吕布的脸颊。
“布儿,你父亲未战死在沙场,反而遭小人之手。”
吕布抬头看着母亲,父亲的死深深的打击了母亲的身心,一夜之间,黄氏原本乌黑的长发白了一半儿。丈夫的故去,留给黄氏的只有伤心,她并非豪门大族的大家闺秀,但黄氏比那些世家小姐们更懂得大局。丈夫在的时候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管,可担子突然压在自己身上后,那些伤心的泪水只能默默的哭给自己。在五个儿女和众多仆人面前,黄氏要做他们的主心骨。
看见母亲那憔悴的面容,吕布再次流下了伤心的泪水。看似母亲一身孝服,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但吕布早就看出,那是在表现给我们看的,看那白丝就知道母亲对父亲的爱有多深。
“母亲,父亲是怎么死的?”吕布颤声的问道。而他心中早已想到了事情的缘由,只是不敢肯定。
“你去见一下张虎吧!具体的他会详细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记住两点。一不可告诉你四位姐姐,二你如今是吕家唯一的男人,今后你可要撑起这个家的。”黄氏语气坚定,对吕布提醒道。
吕布转身去了,也没有与四位泣不成声的姐姐打招呼就出去了。冲进西间厢房,屋里充满了草药味儿,一位全身裹满了药布的男人正躺在那里。双眼充满了不甘与怒火的看着屋顶。
“张叔!”吕布小声的叫道。躺着的人,正是吕良亲卫之一的张虎。张虎听到有人叫他,转动眼球,一看是吕布,立即强忍住身上的伤痛起身,“公子,你总算回来了。”说完鼻子一酸,流下了泪水。
吕布紧跟上前,“张叔,别动,你伤很重。”
“公子,对不起,未能保护好大人,张虎愧对夫人与众位小姐。”张虎因情绪激动,扯动伤口,让他疼的一阵抽搐。
“张叔,不能怪你。”吕布安慰他。
“不!公子,你听我把话详细的告诉你。”
原来三路大军战败后,以夏育、田晏、臧旻等主要将官只身去了帝都洛阳。而作为此战物资供给的并州别驾丁原也一并跟随,三路所率的兵马只能各回驻地,随时听候调遣。
进京后,夏育、田晏、臧旻、丁原四人朝见皇帝刘宏,经过朝议,夏育、田晏、臧旻三位主将被贬为庶民。
当刘宏看到战报中吕良以两千骑兵大破五万鲜卑时,决定对吕良加官晋爵。可谁曾想到,一宦官进言,言吕良有勾结鲜卑之嫌,并拿出一些证据。刘宏一见勃然大怒,立马要砍了吕良。朝中以桥玄、杨赐等大臣立马给吕良求情,刘宏这才稳定情绪,随后把吕良下狱。谁曾想,第二日吕良就无缘无故的死在了狱中。吕良十几名侍卫在得知消息后分头行动,一部分人打探消息,搜集证据,另一部分人设法进入监狱把吕良尸体抢出来。然而,帝都监狱不是什么人能进去的,十几个侍卫杀进监狱中,纵使他们武艺高强也难敌源源不断的狱卒和卫兵,最后众人以牺牲生命为代价,为张虎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搜集到的证据,一路躲藏官兵的围捕,在奄奄一息的时候,终于到了阳曲,才将消息告诉了黄氏。黄氏告诉吕兴找到吕布,只说家中有事,怕吕布一时鲁莽做出错事。
“张叔,确定是那个人污蔑父亲吗?”刚才听到张虎说到那人,心中一股无名之火,英俊的面容因极度愤怒而变得狰狞。
“公子!这是我们当时收集到的证据,夫人让我交给你。”张虎从褥下拿出一个油布包裹的东西给了吕布。
吕布立刻打开,详细的把所有内容看了一遍。紧紧握住了双拳,“腾!”的站起了身,冲出了屋。
“高顺!拿我兵器!”吕布怒吼一声,震得屋檐上的树枝都微微落下。
这一声吼,不仅把高顺叫了出来,连吕氏母女五人也跟着出来了。不知为何,从来没有听过吕布如此愤怒。
“大哥,怎么了?”高顺把手中的枪递给吕布。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见吕布双眼如愤怒的公牛,都不敢说话。
“跟我去杀了那匹夫!”吕布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
众人一听,不禁一惊,这是要杀谁?但,吕布的命令从来没有质疑过,纷纷去取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