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十万大军逃出万骑,三万多人被杀,五万多人被捕。田晏、丁虎等主将被生擒,主将被捕,逃出的将领又无法组织有力的反击,此战算是全军覆没。
此时,田晏被双手反绑在鲜卑军帐中,丁虎在逃跑中被战马撞晕,如死狗般趴在地上。其实他早已醒了,鲜卑人的凶残早有耳闻,他装作晕死过去,希望能逃过一劫。
田晏口中喃喃道,“恨不听吕良之言呀!”此一败,田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本以为贿赂中常侍王甫怂恿皇帝出兵,自己又能建功立业,如履青云,怎么会如此?想到这田晏仰头发出一声长叹!
“哈哈哈!”就在田晏心如死寂时,帐外传来一串得意的大笑。接着,两名鲜卑士兵掀开帐帘,从外走进一员鲜卑将领和一中年汉人青年。
鲜卑将领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身着兽皮,腰缠蟒带,脚蹬牛皮战靴,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全身透出一股残暴的气息。此人正是被檀石槐任命的鲜卑西路主将和连,中年汉人正是军师王辉。田晏看到和连进来,心里不由得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儿,“正主来了,今日死期已至咦。”
“混蛋!怎么能对我们客人如此无礼?快给田将军松绑!”和连一鞭子抽在身旁的鲜卑士兵身上。
吓得鲜卑士兵慌张的去给田晏解开绳子,田晏活动了手脚,巍然而立。
和连坐在大帐主位上,安排士兵端上酒肉,笑眯眯的看着田晏及地上的丁虎。
“田将军请坐吧!”王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田晏见对方是名汉人,心中鄙夷,瞪了一眼对方,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田将军先饮此杯。”和连举杯相邀。
田晏也不出声,轻轻地端起杯浅饮一口。北方游牧民族生性粗犷,饮食上又喜欢吃肉喝酒,所以他们喜欢客人也如此,并以此衡量一个人的气度和对主人的尊敬。和连看到这一幕,猛拍桌案,“手下败将,妄自尊大,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两侧鲜卑士兵立马拔出兵器,王辉一看赶紧附到和连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和连的怒火也消退了。和连指着身边的士兵,“去把那个半死不活的拉出去砍了喂狗,别耽误我与田将军商议大事。”
和连的话让装死的丁虎听出一身冷汗,他“哎呀!疼!”装作刚醒的样子悠悠转醒。
当他看到两个凶神恶煞的鲜卑士兵,朝他走来时,吓得他魂不守舍,爬到和连桌案前连连大大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和连听到他呼喊,嘴里露出了一丝讥笑,“软骨头一个。”一挥手,两个士兵下去,他想看看这个汉人如何跪求自己。
丁虎如狗一般爬到和连脚下,一脸的哀求,“大王饶命,小的丁虎,家父乃太原太守丁原,如大王放了小人,家父一定会给大王大量赎金和粮食!”
“丁原!”和连的双眼一亮,这次真是遇到了财神爷,竟能抓到了一郡太守之子。
而且听说丁原这个犊子,如果他真的放弃这宝贝儿子,那只能说明丁元真的是英雄。
军师王辉听到了丁原后也是一惊,曾经自己也是丁原手下一县之长,只是世事难为,谁让大汉朝打不过鲜卑呢?而且大汉不能给他的,檀石槐都满足了他,让他死心塌地的为鲜卑效力。
王辉又在和连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听的和连哈哈大笑。
田晏默默闭上双眼,心里难受,“建阳兄,你生了个好儿子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如何能责怪丁虎呢?战场上从来不缺少英雄,但英雄不是任谁都会做的。田晏做人历来都是懂得随机应变,谨慎小心。
“哈哈!快请丁公子入座!”和连今天真是高兴,抓住一条大鱼,又顺着摸到一条大的,这次那些反对我继承鲜卑之位的该闭上嘴巴吧?
“谢!大王!”丁虎赶紧跪下道谢,看来对他还是很顾及自己的身份的,丁虎心想。和连听了丁虎一口一个大王,心中更是乐开了花,最后和连大手一挥,两边士兵都撤了。帐中只有和连、田晏、丁虎和王辉四人,傍晚时分连大帐。
傍晚时分,和连大帐中歌舞欢腾,人声鼎沸。
坐于主座上的和连更是满脸红光,一只手高举酒杯,另一只手正伸进怀中少女的裙下。
“田将军,以后咱就是一家人,来干了这杯。”和连仰头一饮而尽。
田晏微笑的举杯,一滴也不剩。
顿时帐中响起阵阵大笑。
在丁虎的花言巧语下,田晏也投效了鲜卑,并决定返回汉朝后给和连提供各方情报。而丁虎则需要丁原提供大量的兵械及粮草来交换,以每年还要以最低价格暗中卖给鲜卑各类军需物资,包括铁器、布匹。作为回报,鲜卑不再侵犯并州边境,具体细节还要王辉慢慢完善。
“报!”一名鲜卑士兵惊慌失措地跑进大帐,欢乐的气氛戛然而止。
“报!报报大人!”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扑倒在和连面前。
“说,怎么回事?”和连狠狠的把手中酒杯摔在地上,怒吼道。
“大人!有股不低于五千士兵的汉人军队,袭击了我方大营,我军士兵死伤惨重,抵挡不住,他们正一路冲大帐而来!”这士兵心惊胆战,刚才正与几人喝酒吃肉,只是一听,“嗖”一声,一支弩箭正中对面一人脑门,一股红白之物溅了众人一身。随即更多的弩箭如雨幕般射向他们的营帐,铺天盖地的弩箭瞬间就取走了上千鲜卑人的性命。这士兵趴在自己同伴的身体下,才躲过一劫,趁着慌乱之际来报信。
听到被袭的消息,和连顿时一把推开怀中少女,抬脚踢开身前条案,如一头愤怒的公牛窜到田晏身边,随手抽出腰间弯刀,只听“咔嚓”田晏身前的桌案顿时断为两截。冰冷的长刀,瞬间就架在了田晏的脖子上,这一幕只发生在一个呼吸间,帐中众人是一愣,“说!怎么回事!竟然敢骗本王子,别以为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