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戈拉着萧璨先落了座,十分自然得以主人的姿态抬手示意道:“请坐。”
卢素期欠身向萧璨和裴玉戈各行了一礼,后才在柳放身旁的圆凳落座。郭纵见状招呼侍女们将早已备好的饭菜端上桌。
两道冷碟、四道热菜配一锅鲜美开胃的鱼汤,菜色精致可口却不显靡费。萧璨抬手示意,郭纵便带着闲杂人等退下了,并未留布菜的侍女。
卢素期从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她虽不好一味指使旁人,但多少也是由着丫头们伺候着长大的,此刻再次见萧璨与裴玉戈如寻常人家般夹菜吃饭,仍是不免感觉不太习惯。
“素素。”
面前的碟子里被夹了一筷子鱼肉,鱼肉雪白还裹着芡汁,瞧着便十分可口。而柳放还在不停地给她夹菜舀汤。他自己的碗碟里空空如也,碗筷也完全没有动,一直拿着原本布菜用的银筷变着法地给她夹菜。
“柳大哥……”卢素期抬手压住柳放的腕子,有些无奈地朝对方摇摇头,一面向看过来的裴玉戈歉意一笑。作为王府的主子,萧璨和裴玉戈有意照顾她与柳放的感受而没留布菜侍膳的丫鬟,偏柳放毫不在意,只恨不得将这一桌好饭菜都扫到自己碗里,她实在觉得对不住裴玉戈他们,只得用眼神示意。
裴玉戈看出来了,只摇头笑道:“柳兄多年夙愿只为寻得卢姑娘,如今心愿得偿,难免欢喜。左右也没有什么盯规矩的夫子,姑娘便随了柳兄吧。左右在王府里,我和明珠总不至于吃不饱。”
卢素期只得再三向裴玉戈道谢,一顿饭吃得她是有欢喜又累。
裴玉戈瞧出她似有倦色,便使沈娘子送她先回房安置,只留了稍稍缓过来一些的柳放谈正事。
“长安,如今京中情势到底如何了?同安郡王遭遇刺杀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兴泊遇刺之事,裴玉戈只在传消息的人来时听了那么一句,此刻柳放问他,他亦是有些迷茫不解,便转头去看萧璨。
柳放也顺着好友的目光看过去。
萧璨懒懒地斜靠坐着,脸上似也是一副思考的模样,听到裴玉戈问他,才慢悠悠坐起身,长舒了口气道:“我现在也只有猜测没有实据。不过你我前脚才将殷绰揪出来,后脚就有人通风报信把已经别居的老礼王请回了王府……虎毒不食子,但祖父就未必了。”
裴玉戈虽只听了个大概,却有些明白了。随后便简明扼要将京中情形一一告知好友,自然也包括了他二人对付殷绰的理由以及其中与礼王府有关的关联和猜疑,甚至温燕燕的绝笔信,他也不曾隐瞒。
柳放比二人虚长几岁,虽说也没赶上先帝与褚王的那件事,但他师从先吏部侍郎卢长乐,有些流言多多少少也是有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