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戈手中端着药,闻言抬眸微笑道:“有劳。”
饶是已经看惯了这副美人皮相的郭纵也被此刻裴玉戈别有风情的笑容蛊了一瞬,随即便低下头去,行礼告退,只余徐正礼伺候在侧。
“大公子,您的身子当真无事么?”
裴玉戈抬眼瞅身边人,淡淡反问:“怎么?你不信我和余医正的话?”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余医正医术实在厉害,您瞧着同一个时辰前大不相同,属下瞧着也安心了。”
习武的事裴玉戈仍打算继续瞒着,便没有再接徐正礼的话,只捧着药碗小口小口将今日这副苦得实在过分的汤药喝光。徐正礼接过空药碗放在一旁,适时送上侍女先前备好的茶点,如今身边有个极善腌制蜜果的丫鬟冬月,裴玉戈每日喝了药后自不缺那些酸酸甜甜的干果蜜杏吃。
今日这牒是腌的梅子,较之平日吃的酸了一些,可拿来冲淡口中汤药的苦味却是刚刚好。
“大公子……”
裴玉戈合上写好的折子,抬起头打断徐正礼道:“先说我让你盯着的正事。”
徐正礼垂首道:“是。属下已将白水山匪余下那几人失踪的消息透露给了阆中院的两位赵大人,这期间赵淮并非有异动,只赵之文私下赴宴,宴上同安郡王也去了,除此之外暂未有其他异动。狄群已遵大公子之命带着人日夜盯守,人都是侯爷亲自挑的,能力忠心无可挑剔。公子放心,只要那边一有消息,属下即刻呈禀。”
“嗯。”
“大公子,还有一事,属下是周全名下生意时偶然听来的,只是不知是否有用,所以尚未细细追查确定真假。”
“正礼,你做得很好。”裴玉戈对于徐正礼的进益是看在眼里的,他也不吝啬自己的赞许,“且说来听听。”
“近来京中往来的客商多了不少,而且都是从东边来的。属下打听到,似乎不只是京中如此,各州府也有不少这样的情形。”
裴玉戈皱眉问道:“可知是什么缘故?”
“听说是那位老东江王…暴病而亡了,不过奚氏那儿压着消息没报给朝廷。”
东江王是先帝时降了的中洲国,当时尚未弱到全无一战之力,而先帝碍于种种掣肘、又好施仁政,并非出兵征伐将中洲土地尽数收服,未显宽厚仁政只将奚氏皇族降为郡王一等,封地挪了个位置并加派封疆大吏接管军政之权。幸得那位老王爷是个性子软的,这么多年也算相安无事,可如今这位老王爷去了,继位者却未必延续其父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