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言谢。你既是侯爷派给王妃的护卫,如今自然也跟着算是王府一员,这些早晚也该我同你说明。”
狄群被领进府时报的身份是近侍,顶了先前徐正言的活计,不过内里身份到底是瞒不过王府大总管的眼镜。三言两语间便点出了狄群原本的身份和指派他来的缘故,只是话未说破,也算是彼此之间留了体面和余地。
裴玉戈心下了然。
郭纵知晓,萧璨必定也知晓。而自狄群入府至今,王府无人提起半个字,那便只能说是萧璨默许的。
今日裴玉戈已听了太多,若说心中毫无波澜那是假话。
原只是出于自责与不忍想要替萧璨揽起调查刺杀的前后始末,此刻心境却已有了变化,多出了些愤怒与主动来。
裴玉戈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声音较方才更加低沉,还隐隐夹杂着些怒意。
“那些歹人尸首可有收回?”
白桥被突然变了副神情的裴玉戈吓了一跳,顿了下立刻低头回道:“是,堆在荒着的小院里,不过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武器上的标记也都被抹去了,外表看与寻常武器并无两样。”
“刀剑和箭矢之上皆有标记被划掉?”
白桥摇头。
“只有箭杆上有被磨过的痕迹,刀剑应是找那些做黑生意的铁匠打的,并没有留下任何标记。”
大齐自昭帝时颁布法令,民间铁匠铺只能锻造农具,规模大些的铺子若想做兵器生意,必得向当地府衙报备,锻造成品也必得有特殊的标志,以便日后追查。历经三代帝王,已有了整套完备的法令措施。
只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归有做私下生意牟利、或是自家锻造自用的。追查起来便十分困难,毕竟锻造这些兵器的人自己不会承认。
裴玉戈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忽得说道:“不对。既然都能寻到那些没有官府标记的刀剑,为何箭矢不用?甚至‘不辞辛苦’挨个抹去上面的标记?”
郭纵在旁建言道:“歹人所用刀剑箭矢都已一并带回,王妃可要亲自查验一番?”
“带路。”
狄群在旁想要提醒,毕竟裴玉戈身子本来就弱,今日本就是阴寒的雨天不说,雨渐停时又乘马车匆匆赶到京郊,刚刚还摔了下伤了手臂,应当多休息才对。可裴玉戈只是朝狄群轻摇了摇头,便随着郭纵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