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他自愿走读书考功名这条路的,这就注定了他不能陪在裴宜身边,见证他的日出日落。
钟生并不觉得后悔,可听着裴宜絮絮叨叨说着他的生活,钟生却又觉得遗憾,遗憾自己未能陪着裴宜一日三餐。
钟生原本是想与裴宜并肩看月亮,增进增进感情,结果倒是自己凭生许多思绪,辗转反侧一夜未睡。
早上,钟生特意早起了半个时辰,打算送裴宜到城门口。
裴宜伸着懒腰,闻言回头:“送我去城门口干什么?哦我忘记说了,我带着秋天搬来县里住了,住所离这里不远。”
钟生傻乎乎的望着裴宜一张一合的嘴,一时气恼,伸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了裴宜那张气人的嘴巴。
他好气又好笑:“你故意的。”
裴宜无辜回望,他能有什么错呢,钟生自己睡不着关他什么事。
钟生上午有课不能缺席,只能先将裴宜送到别苑,立马又返回书院上课,下课后都走出学院了才想起来,脚步一拐去了院长夫人那里,顺道带回了扎了一上午马步的秋天。
秋天本来就身量小,站在钟生身边,还没有他大腿高,钟生嫌她走得慢,直接拎着她衣领子跑。
秋天气得一路踢了钟生无数脚,到了别苑门口一落地,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别苑里头,大呼小叫和裴宜告状。
午饭后再回书院时,钟生把裴宜的驴车赶走了,别苑的确离思源书院很近,既然不耽误上学,他肯定是要搬回来和裴宜一起住的。
也是凑巧,钟生搬回来住的第一晚,夜间时分,他敏锐的听见了十分轻微的“咔嚓”声响。
那是有什么悄悄踩在屋顶瓦片上,瓦片承受不住重量开裂的声音。
野猫身轻,万万不会每一步都踩裂瓦片,钟生眸中冷光闪烁,悄然起身,偷偷翻窗而出,一路藏在阴影里,先是进了秋天的屋子,将人给摇醒,捂着嘴一路拎到了裴宜房里。
裴宜也是醒着的,倒不是他耳力出众,而是惊人的直觉导致他睡梦中突然惊醒后,便一直心神不宁,正睁着眼睛摆烂,就眼睁睁看见靠窗户的那处地方突然多出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手里还拎着个什么东西,是大刀?
裴宜有一瞬的心惊肉跳,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若那贼人扑过来,他就第一时间摸出床里侧的瓶瓶罐罐,不分三七二十一撒来人一脸药粉。
钟生翻过窗后,便一侧身安静靠墙而站,同时松开了捂着秋天嘴巴的手,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秋天平日里被裴宜宠的咋咋呼呼,今晚却出奇聪慧,她心知钟生不是那种半夜故意捉弄她的人,会带她来这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