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是数学,老高却没急着讲课,而是点评了一下这次的成绩和排名。三班这次考得确实一般,不,应该说是不太好,平均分年级倒数不说,成绩分布也没眼看。
“得亏咱们班空降了一个年级前三,要不然……”
众人纷纷向后排看去。
秦音连忙低下头,却还是止不住的红了脸。
老高无奈的拍了拍桌子,“行了,差不多就得了。考前我说过,这次考试会重新排位,而且排位方式也和之前有所不同,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
孟响打了个哈欠,排位方式不同?他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等等!如果不再按之前的方式排位,他是不是就有希望继续和秦音坐在一起了!
想到这种可能,孟响顿时清醒过来。身体坐得笔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秦音身边。
“名次都贴在黑板上了,下课有时间就过来看一眼,基本还是按照名次来,但如果真的不合适也不是不能调整。”
老高这句话无疑给孟响打了一针定心针。
只要他没和秦音坐在一起,那就是不合适。
最后,老高一脸严肃的宣布今晚换座,说完便开始讲课。
同学们骚动了一瞬,还是很快安静下来。
这天对孟响来说过得格外漫长,好不容易熬到晚上。
第一节晚自习前,班长走上讲台,手里拿着最新的排位表,“高老师说了,这是结合名次和身高排的座位,暂时先这么坐着,有问题下课去找高老师,他会给换的。
秦音,孟响,你们坐这里。”
班长说着,指了一下最前排靠门的位置。
这地方不是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吗?孟响心里咯噔一声,没等说些什么,前排的秦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孟响咬咬牙,认命般搬着桌子到了前排。只要能和秦音同桌,在哪儿似乎并不重要。
秦音还在收拾东西,孟响等不及,“音音,别收拾了,直接搬过去吧。”
秦音往书包里塞书的手一顿,他肩上的书包已经快满了,桌上却还剩了一大摞书,桌洞里满满当当也全是书。
收拾起来确实是个大麻烦。
可直接这么搬过去不会太沉了?就在秦音犹豫的时候,孟响已经轻轻松松的搬着桌子到了前排。
“音音,快!”
贺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桌成了那个讨厌体育生的同桌,心里又酸又气。
妈的凭什么要便宜那个倒数第一!
班里热闹的厉害,所有人都在忙着找位置搬东西,贺平一声不吭的从后门溜出教室,来到了办公室。
小哑巴七夕番外
哑巴心里有个秘密,他没法儿说。
可就算他能说话,他也不会选择说出来。
因为,那个秘密现在根本已经不重要了。
八月的a城,暑气蒸腾的仿佛要将人融化。秦音一走出病房楼,就被热浪逼得差点儿就要转身回去。
被等在门口的人一把拉住了胳膊,“时间到了,你还想呆多久?”
声音颐指气使,一听就知道不是善茬儿。
秦音一下便认出了声音的主人,乖乖转回身,同时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那人愣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重新抓住人,“牵手又怎么了?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听起来似乎很不讲道理,但是秦音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因为,三年前,他亲手把自己卖给了这个人。
——前世界杯冠军,现孟氏集团总裁,孟响。
按理说,像秦音这种终日在求生线上挣扎的蝼蚁,是绝无可能接触到孟响这个层次的人物的。
可命运作弄起人时格外不肯留情。
一个月前,一直陪着秦音的奶奶走了,留下了堂哥的巨额外债和数目不容小觑的医药费。走投无路的秦音只能接受发小贺平的邀请,到贺平任职的酒吧当酒托。
酒托听起来好听,只卖酒不做别的,但谁都知道,只靠卖酒是挣不了多少钱的。
偏偏秦音现在又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上岗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跟出钱最多的老板走了。
第二天,贺平知道了这件事。
“啧,”贺平看上去既痛心又惊讶,“缺钱你跟我说啊,做这个算什么?”
秦音没办法跟贺平解释。
或者不如说,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贺平。
没有之一。
贺平见他木头一样垂着头,低眉顺眼,一副任人欺负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一阵酸涩。
小时候,哑巴和他做同桌时,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的哑巴还会软软的笑,会在他的胳膊上用手指写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悄悄话。
而不是为了几百块钱,被人揩油占便宜,甚至……
想到这儿,贺平鼻子一酸,“喂,秦音,我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反正你都……与其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他这般说着,语气虽然平静,心却针扎似的疼起来。
你在干什么?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秦音蓦地睁大眼睛,黑葡萄似的的瞳孔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因为我先做了那种事,贺平才这样说的,秦音自暴自弃般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