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直白,让人难以招架。
他时常怀疑,他们这种艺术家眼中是真的只有艺术,无关色|情,还是在借艺术为由,名正言顺地搞色|情。
沉默片刻,他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循序渐进,等我把欠你的21次奖励兑现完,再考虑下一步吧。”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苏温言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轻笑起来。
“长度长了,脸皮却没怎么长啊……”
*
数日后,苏温言膝盖上的瘀血慢慢退了,骇人的青紫消失不见,重新露出白皙的皮肤。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有坚持用药,疤痕也平整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显眼。
虽然内心还是不太情愿,但他也不得不再次开始复健,再拖下去,恐怕真的下个学期也没法回学校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倒是适应得比想象中快了许多,只有刚开始的几天因为时间增加而疲惫异常,在俞亦舟的软硬兼施之下,熬过了最初那几天,后面竟变得出奇顺利。
天气一天天冷了下来,起初他还嫌那副护腿穿着热,后来也不觉得了。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年底。
这两天下了场雪,整个燕市都被素白的雪被覆盖,小区里,物业帮忙清理了道路,但业主自家的院子就得自力更生了。
别墅里暖气烧得旺,外面却是白雪皑皑,苏温言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雪景,忽然心血来潮,拿起画笔勾勒了一幅。
颜料在画布上留下痕迹,他边画边问俞亦舟:“你知道对于美术生来说,色彩中最难画的是什么颜色吗?”
俞亦舟摇摇头。
“白色,”苏温言说,“如果我在雪地里放一个玻璃花瓶,再在玻璃花瓶里插一束白花,一定会把99%的学生都难哭吧。”
俞亦舟:“。”
苏老师会经常出这种离谱的作业吗?
突然觉得对于学生们来说,换个老师来代课也并非不是好事。
他坐在一旁剥柚子,将剥好的柚子肉递到苏温言嘴边。
这段时间,大概是苦中作乐,苏温言时不时就会画上两笔,因此让俞亦舟提前帮忙准备了很多画布,各种尺寸的都有,什么时候想画了就拿出来用。
一幅雪景图很快完成,画面是透过窗户看雪,窗台上摆了一个玻璃花瓶,花瓶中插着几支白色的百合。
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东西不合时宜地出现,竟也有种别样的美感。
似乎一块窗玻璃将室内外分成两个季节,屋外寒冬腊月,屋内却温暖如春。
即兴而作,苏温言也没去勾勒细节,乍一看只是随便涂了几笔,可仅仅是这几笔,已将色彩、明暗、冷暖表现得淋漓尽致,干净又透亮,俞亦舟看着,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五彩斑斓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