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力道重了,你要如实提醒我,这伤处破了,会疼的。”她的声音隐隐发颤,还有些沙哑。
纪如卿应声,“无碍,我忍得住。”
而后上药的过程真如他所言,他忍着不吭一声,上好药后,锦儿又替他穿上单衣,这才将披风撤下。
一番折腾下来,她也是精疲力竭,索性将手中披风往床里侧一扔,在他身旁躺下。
夜里有些凉,她扯过薄衾,搭在两人身上,咕哝道,“困了,借你的一半床睡一觉。”
没有听到回应,她当他睡着了,就没再吱声。
就在她即将入梦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他低低的声音。
“将我看光了,你要负责。”
久久没有回应,就在纪如卿以为她不会应答时,不真切的声音自她口中溢出。
他分辨了许久,终于确定她说了什么。
她说:好,我会负责的。
夜里睡得晚,锦儿醒来时已将近午时,床上只有她一人,纪如卿不知何时起的床,也不见他的人影。
只见盆架上已摆好梳洗用具,连木梳都给她备好了。
收拾妥当,锦儿拉开门走出来,日头晃眼,她下意识时抬手遮了遮,此时她竟瞧见了自家兄长朝她走来,身后跟着步伐微缓的纪如卿。
“哥,你怎会在此?”她迷糊得并未认清自己夜宿男子房中被兄长抓包的尴尬事实。
瞧她毫无自觉的迷糊样,苏玉枫好气又好笑,故意板下脸来,“大半夜偷偷翻墙过来,一夜未归,你以为为兄何故来此。”
锦儿反问,“梯子是哥哥让人撤走的,难道不是你有意为之,让我在此借宿?”
苏玉枫一噎,对妹妹发作不得,便回头找纪如卿发泄愤怒。
“她年纪小不懂事,郡王却是居心叵测,闺誉对女子而言何其重要,岂能儿戏,真是白长了岁数。”
纪如卿难得不与其争辩,还低头认错,“此事却是如卿之过,思虑欠妥,还望兄长海涵。”
‘兄长’一出,苏二公子必定炸毛,这回也不例外。
“谁……谁是你兄长?饭可乱吃,兄长可不能乱叫!”
“兄长教训的是。”纪如卿依旧自若应对。
从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又死皮赖脸的,苏玉枫黑脸,“郡王可别乱叫,苏某一介草民可担不得您这一声兄长,不知情的还以为岚安公主在外藏着一个私生子呢。”
锦儿撇嘴,不住地给纪如卿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说话,却被苏玉枫一记冷眼给打住了,索性便事不关己地背过身去,假装赏景。
纪如卿又出其不意地来了一句,差点没让她从台阶上栽下去。
“她倒是做梦都想要有一个私生子姓苏,只是求而不得已疯魔罢了。”
“……”
苏二公子不想与这人说话了,便宜都让他占了,还气得心肝肺都疼了。
“随为兄回府,爹娘还等着问话呢,这回为兄也帮不了你了,一早娘便去你房里,扑了个空,玉柳被赏了板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娘这般动气。”苏玉枫给她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上前拉着她便要离开。
此时,卫离从外走进来,对苏玉枫拱手后,才禀报道,“公子,林小姐在外求见。”
苏玉枫与锦儿同时抬眼望向纪如卿,见他拧眉,似是不认识卫离口中的这位林小姐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