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方才嘱咐过,小瑾的脚不可久站,需得仔细养着,公子的药也不能耽搁……”
安小瑾善解人意地点头,“如此那便有劳卫大哥顺带告知厨房一声,瑾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随便来点儿我平时喜欢吃的小菜即可,就是要快些。”
可真会顺着竹竿爬,卫离忍俊不禁。
而自觉的安姑娘并未给黑着脸的公子撵她走的机会,径自朝里走去。
吃饱喝足后,安姑娘似是没注意到公子那张从始至终带着不耐的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后,站起身擦擦嘴后装模作样地拱手道别。
“多谢公子热情招待,咱们后会有期。”
卫离正端着药进来,听到这话,脚下又是一个趔趄,还好他身手敏捷,药一滴也未洒出。
他忽然有些同情死要面子的公子,若真厌恶一个人,谁会傻乎乎一直盯对方瞧许久,若说在乎吧,谁又会总拉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他百八十两银子似的。
呃……事实上小丫头却是欠了公子不少,不止是百八十两银子能还得清的。
然而,小姑娘还是潇洒离去,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了夜里必须去采露水后才能放血,公子沉着脸目送,面色难看至极。
是卫离亲自送安小瑾回去的。
两日后小姑娘又来了,公子的面色依然很不爽,但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
此时,安小瑾的脚已痊愈,走路也正常了,还炫耀一般在轮椅前多走两圈。
“脚踏实地的感觉极好。”她跺脚感慨。
纪如卿翻阅书卷的手顿了顿,而后抬手将她拨开,不耐道,“起开,别遮了我的光。”
安小瑾顺势蹲下,一手抢过他手中的书卷,另一只手扯着少年的衣袖,水灵灵的大眼洋溢着真诚。
“纪如卿,我们和好吧。”
两人之间总这么僵着别扭得紧,需得有一人先低头服软。
这少年已受够了残忍的对待,不管是对谁,他都有层层的戒备,他孤傲、冷漠皆是他给自己撑起的保护层。
纪如卿注注视着她,一直沉默不语。
安小瑾又扯了扯他的衣袖,面带促狭道,“公子堂堂君子,千万别与我一介小女子一般见识,会让人笑话的,不说别的,就看在你比我多吃五年饭的份上也得让着我些。”
还好卫离不在场,不然定会被她这些歪理给乐得捧腹大笑。
饶是镇定如纪如卿,闻言也不由得眼角微抽,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她有理,即便是她先低的头,错的还是他。
没错,她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吾。”纪如卿抽回衣袖,懊恼不已别开眼,一脸不情愿的傲娇模样。
见他如此,安小瑾心道这便成了,公子虽是个别扭性子,但对她却是口应心软的,只要她先服软,他便乖乖就范。
不对,这感觉怎地有些暧昧呢?好似……情侣闹别扭……
安小瑾因自己这荒谬的臆想而感到一阵恶寒,无意识地将另一疑问脱口而出了。
“公子年十七,可曾想过早日娶妻?”
话方出口便后悔了,奈何覆水难收,她无语望天,不是她好奇心重,而是受这世代的早婚早育的熏陶让她也跟着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