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说:“不客气。”
她送完礼物,转身离开。
本来还想和谢岫白打个招呼,但是一转眼谢岫白已经不见了,只有白发蓝眼的青年杵在长桌边困倦地揉眼睛,只得作罢,干净利落地离开了这灯火辉煌的名利场。
陈云舒强崩这在众人面前不失态,但任谁都看得出她情绪不好。
几个相熟的闺蜜对视一眼,欲言又止,不好明说,只委婉地让她去休息一下。
陈云舒下意识说不用,转头的时候一阵晕眩,眼前天旋地转,幸亏身旁的人搭了把手才没众目睽睽下摔倒在地。
她避开其他人探究的视线,随便找了个借口,绕过众人走到后台,从来来往往的佣人里找到管家。
“把林涧给我叫过来!立刻!”
管家刚才也在前面,知道林涧是因为什么事才来不了,支支吾吾道:“夫人……”
陈云舒描画精致的眉目凌厉:“去!”
“可是,老林那边……”管家叹口气。
“他怎么了?一个佣人而已,林家看在他在林家工作几十年,找最好的医生,出钱给他看病,他能有什么事?”陈云舒秀眉倒竖,声色俱厉,“什么事比他母亲的生日还重要?非要在今天?”
管家被她说得心底发冷。
一个佣人?陈云舒说得轻巧,那分明是从小照顾林涧长大的长辈。
“简直胡闹!”陈云舒胸口不断剧烈起伏,脸颊绷紧,扶了扶胸口才顺下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一挥手摔了旁边堆栈好的一堆盘盏。
点心酒水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这是怎么了?”外界宾客听到动静,掀开帘子走进来,抬眼一看,“哟,林夫人,您怎么在这?”
陈云舒生硬地说:“佣人不小心摔了个盘子,韩少有事吗?”
谢岫白靠着门框,“没事,就是听到夫人的声音,以为出什么事了,过来看看。”
“我没……”
“一来就听到夫人在骂儿子,”谢岫白感叹似的说,耐心十足地劝道,“不就是缺席了个生日嘛,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
“还要把人叫过来骂,这可真是……”他偏头笑了一下,“您也大度一点,理解一下,那可是养育了林涧十几年的老管家,一条命啊,不比您的生日宴重要吗,您这样,可就是太小气了一点。”
陈云舒怒火冲脑:“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
谢岫白不疾不徐地打断她:“说起来大家都看着呢,您闹成这样,也太不识大体了,真的不觉得丢脸吗?就算您不觉得丢脸,也不想想林涧吗?真自私啊……”
陈云舒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管家一看她脸色,连忙上前道:“韩先生,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这里是后厨,请您离开。”
“你家的私事?”谢岫白点点头,十分好说话地站直了,“行。”
管家刚松一口气,谢岫白忽然扭头,定定地看了陈云舒一会儿,脸上画上去一样的假笑晨露一样蒸发,轻飘飘地问:“我真的不理解,你生什么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