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查克想再往后靠一点,但再往后靠就会紧紧压着瞿思杨的手,他只好自己抬手抵在瞿思杨胸口,试图挣脱他。
他力气比不过瞿思杨,而且他被亲得舌根发麻,腿也有些软,根本推不开对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瞿思杨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展开和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从他上衣下摆探进去,搂着他精瘦没几两肉的腰。
把他吻到晕眩挣扎不了,瞿思杨才肯放过他,顺着他的侧颈吻下去,隔着布料咬了一下他的锁骨。
拉查克伏在他肩膀上喘着气,脸通红,头还晕乎乎的,说话也不太清楚。
瞿思杨把他抱到沙发上,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因为腿张开,所以拉查克重心不稳只能搂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倒,否则就会摔到地上去。
“继续谈。”瞿思杨边解他的衣服边说,“把你想告诉我的话都说出来。”
“这……这怎么说…”拉查克低着头,头快低到胸口那,后颈的骨头也因为这个动作过分突出。
这件衣服纽扣在背后,瞿思杨恶劣地把手伸进衣服里从下面开始解扣子,边解边哄诱拉查克和他对话。
“我非常在乎你在监狱经历了什么,你受的伤我都想知道原因,”瞿思杨一边吻他一边说,“我让医生过来就是因为这个,你不想告诉我没关系,只要你和一个人说出真相,我就会有千百种办法知道。”
他把拉查克的衣服褪下,吻着他胸口的伤口,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苦涩的药味残留,瞿思杨感受到苦味,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抬手将被自己蹭花的部分抹匀。
指腹在疤痕边缘按揉,拉查克又痒又痛,很快就难受的弓起身子,咬住自己的手指,喉间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
“瞿……瞿思杨,”拉查克伏在他肩头哑声说,“你了解我之后,你会厌恶我的。”
“我不会。”瞿思杨吻着他的锁骨,胸口,手甚至已经探进了他的裤子里。
拉查克咬了咬下唇,内心无比纠结。
他享受瞿思杨对他的爱,对他的迷恋,甚至自己已经完全沦陷,但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感觉又是无比害怕,他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连累瞿思杨。
他更怕瞿思杨在认识真实的他后会直接翻脸,厌恶他。
满目疮痍的过往让拉查克精神分裂,他常觉得自己是一具长满蛆虫的尸体,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又常觉得自己是强大完美的,姣好的外形,坚不可摧的内心让他又恍惚自己理应得到这些。
下身的痛楚渐渐消失,他紧搂着瞿思杨的肩,身体缓缓下倾,含得更深。
瞿思杨抱着半裸的他,在吊灯晶莹昏黄的光下,拉查克上半身那些微不可查的伤口变得清晰可见。
“原来是有这么多伤。”瞿思杨张嘴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舌尖舔过细小的疤痕。
拉查克手按着沙发靠背,腰已经有点酸涩,没办法主动。
瞿思杨看着他迷糊失神的样子,笑着将他压在沙发上,腰身一挺,身下人浑身痉挛了一阵,好久才缓和。
耻骨处的纹身被不断挤弄,看起来像一条盘踞在胯骨和大腿根的小蛇。
拉查克身上出了不少汗,头发都变得黏糊了,他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喘息中带了点哭腔。
“哭了?”瞿思杨拿开他的手,动作轻了点,指腹抹去他眼下的水,“眼泪还是……汗?”
拉查克没有回答,眼眶湿了很多,他亲了亲瞿思杨的脸颊,声音哑了一些:“是汗。”
他一条腿搭在瞿思杨的腰上,一条腿搭在沙发靠垫上,已经完全使不上劲,整个人恨不得瘫软陷在沙发里。
这是为数不多他快被做到昏死过去的经历。
最后瞿思杨帮他洗完澡抱他回床上时他才回过神,有了点精神。
他背对着瞿思杨,眼睛一直睁着,有点儿酸涩,下方的枕头被眼泪浸湿了一点,他尽量让自己安静,这样瞿思杨就不会问他发生了什么。
但敏锐如瞿思杨,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搂住他,手支起撑着脸,把头凑过去看他。
“真哭了?”瞿思杨把他抱得更紧,让他单薄的脊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受委屈了。”
“受委屈了和我说。”
瞿思杨亲了一下他的肩头,“转过来看看我。”
拉查克摇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瞿思杨静静地看着他的小动作,嘴角的笑迟迟不下去,他晃了晃拉查克的肩,发现他现在浑身无力跟棉花一样,很轻易就翻过来。
他转过来时已经藏住难过了,头发勾着眼尾,看起来很媚,他伸手挑起瞿思杨的下巴,调侃地笑着说:“那么担心我,你是有多爱我。”
他抬头做了一个索吻的动作,“我没哭,就是有点累,眼睛有点酸。”
说着还真抬手揉了揉眼,“有关心我的意思,不如帮我揉揉腰。”
他起身在瞿思杨唇上留下一吻,“晚安。”
晚安。
瞿思杨也想对他说,于是就靠近了点,轻声说,“晚安。”
灯一关,眼泪就像泄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拉查克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转头看了瞿思杨一眼,心有些绞痛,
他真的想问,为什么要爱他。
虽然他曾经也想过得到别人的爱,但这在他意识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时,这种念想就跟着生活和肉体一起腐烂了。
现在他只希望瞿思杨放过自己,去过属于他的生活,永远不要来找他,永远都不要。
他会回到赌场,累死累活地拼两年,赚够后半生的钱,然后回到泰国,买一栋别墅,一辈子也不离开那,后半辈子孤独又快乐地活着。
而瞿思杨,会是华尔街的精英,也会是年纪轻轻就跻身福布斯排行榜的青年富豪。
成为一位年轻且成功的企业家,享受身边人的赞扬和追捧,这是瞿思杨最普通的未来,但也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后半夜,拉查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明明身上还痛着,心里还烦躁着。
醒时,他已经是靠在了瞿思杨怀里,而那人貌似已经醒了很久,现在正露着笑看他。
“什么时候醒的?”拉查克往后边挪了一点,和他拉开距离。
“八点醒的。”瞿思杨看了眼手机。
“你今天不去公司?”
“今天周末。”瞿思杨手一伸就把他揽着抱过来,“可以陪你一整天。”
拉查克嗤笑一声:“不用,你送我回赌场就行,我正好去银行把钱转给你。”
他锤了一下肩膀,刚站起来,瞿思杨就一把揽过他,问:“想回赌场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把我送回去就行,不用在那里待很久。”拉查克拉了一下外套的拉链,把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拿走,“赌场不太适合你。”
他把头发抓得松散,走到镜子那伸舌头看了眼,再不戴舌钉,那个小洞就要愈合了。
“有舌钉吗?”拉查克随口问了句。
他知道这肯定是没有的。
“有。”
拉查克立即转头看他,“多少钱,我买了。”
“不卖,你说过给我留作纪念的。”瞿思杨把抽屉里用精致盒子装的舌钉和唇钉给他,“这一副。”
拉查克看着那眼熟的舌钉,唇角弯起:“你居然真留下了。”
“纪念我们第一次接吻。”瞿思杨把舌钉取下给他,“很有意义。”
拉查克没有接,而是去了卫生间洗漱,出来时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水珠。
“啊——”他把舌头伸出来,“你帮我戴。”
瞿思杨愣了一瞬,但很快他就自如地搂过拉查克,动作娴熟像已经帮他戴过无数次。
戴舌钉的过程中手上不免沾到口水,瞿思杨也不嫌弃,戴完后自如地拿纸擦了一下,脸上没有露出半点不悦。
拉查克默默看着他擦手,莫名觉得他有一股人夫感,心想他这么贴心善良,对另一半也很好,可能很适合结婚。伴侣肯定会爱他到死。
意识到产生这种新奇诡异的想法后,拉查克迅速闭上眼,转过身不去看他。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有些陌生。
以前,他从来不会肖想这些。
恋爱,结婚,婚后。
这三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和遥远。
甚至远到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他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发了会儿呆,再转过身时,瞿思杨已经连衣服都换好了,他朝拉查克走过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又宠溺地揉了揉,“下去吃饭,我去做,你在餐厅等着就好。”
“你还会做饭?”拉查克惊讶地看着他。
“西餐不难,”瞿思杨贴着他的耳朵,亲昵地说:“你是要继续待在楼上等我做好喊你,还是去楼下等。”
“很快,半个小时就能做好。”瞿思杨捏了捏他的脸颊,就想一直这样陪着他,不松手,“不用等太久。”
“我下去等。”
“好。”
瞿思杨盯着他看了会儿,那双绿色的眼睛实在让他着迷,他真心觉得拉查克长得很好看,很美,介于雄性和雌性之间的漂亮。
“我可以吻你吗?”
拉查克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问这个,如果我说不可以,你难道真的会不吻我?”
瞿思杨坚定地“嗯”一声,“从现在开始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但……丢下我,我绝不允许。”
“……可笑。”拉查克摆了摆手,“下面有什么吃的吗,我先垫垫肚子。”
他走到走廊上,没听见瞿思杨的脚步声,正要回头看他在干嘛,就突然被人抱起。
突然的失重让拉查克有些惊恐,下意识搂紧瞿思杨,回神后无奈地笑道:“抱我干嘛,我不是还没回赌场。”
“让我跟你一起去,”瞿思杨把他放下,手撑在走廊的围栏上,把拉查克圈住,“然后我们再一起回来。”
拉查克背靠在最上面木质横杆上,“我考虑考虑后面要不要和你一起来这。”
“考虑?”瞿思杨不满道,“为什么不直接答应我,你很少拒绝我,我以为这次也不会,我甚至笃定了你会留下来。”
“……我也很少失策。”
“瞿思杨,现在,吻我。”
最后腻歪了一会儿,终于去了赌场。
拉查克坐上车时还没回过神,瞳孔依旧涣散,瞿思杨把他的脸掰过来看了一眼,“都结束多久了,还没回神?”
“那今天就不去赌场了。”瞿思杨正要下车,下一秒被拉查克拉住手腕,“走吧。”
他声音哑得很,说话时自己都愣了一下,赶紧闭上嘴不好意思地把脸转过去,“开车吧,早点过去。”
车开了很久,到那已经是下午,拉查克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时还有点困倦,看起来无精打采。
“跟我一起进去还是……”拉查克转头看他,“跟我一起进去吧。”
瞿思杨过去,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他们绕过赌场去了别墅那边,之前被火烧的那只铁桶已经变得黢黑,地上一圈的草被烧焦。
拉查克过去看了眼,头骨被烧的没了形状,只能依稀辨认出是骨头,而那些狼狗已经被烧成黑色的焦炭了。
“这里面是什么?”瞿思杨问了声。
“头骨,还有,一些小动物。”拉查克和他松了手,绕过铁桶往别墅后方走去。
“我要去处理一件事,别跟过来,”拉查克转身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处理完就会过来找你,别担心我。”
瞿思杨摊手,点头笑笑,“去吧。”
拉查克去了地下室,阿斯顿已经在那等了他很久,同样的还有一位被铁链绑着,赤身裸体的男人。
“是你报的警啊,”拉查克接过阿斯顿手里的雪茄,蹲在他面前问,“谁指示你的?”
“没有人指示我。”男人脸上被烫伤过,皮肉被烫化,已经流脓,看起来十分恶心。
“撒谎。”拉查克吐出浓烟,面色阴沉,“你和多伦·伊撒尔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
“你还挺忠心,”拉查克把手机掏出来,放出一段多伦的录音,“他可是把什么都说了。”
男人脸色大变,突然挣扎起来,拉查克往后退了一点,和他隔开距离,让他身上的脏污不至于弄到自己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过会帮他保守秘密,他怎么自己先说了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脸上的脓水流进嘴里,“是多伦让我报的警,他们一家都要报复你,谁让你杀了老爷子最喜欢的两个孙子,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该死,在监狱里过得怎么样啊,像你这样骚货,早就被那些人操烂了吧哈哈哈哈哈。”
拉查克无语的笑了一下,一旁的阿斯顿一点也听不下去,正要对他开枪,却被拉查克拦住了。
“哈哈哈,你说的对,像我这样的人就该被人渣操烂。”拉查克起身,朝他走进,将手里燃着的雪茄往他胯中央一丢,正正压在他软趴趴的性器上。
“可惜啊,让你失望了。”
拉查克看着被痛到昏厥过去的他,对阿斯顿说,“把他那玩意割了,然后随便丢到哪个桥下。”
“要给他穿衣服吗?”阿斯顿问。
“你觉得呢。”拉查克顿了一下,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大笑着离开了地下室。
走时,他把放在门口一直录像的dvd取下来,他先去了楼上把录像处理了,下楼时没有看到瞿思杨,正奇怪,猛然想到自己的门锁是指纹锁,瞿思杨根本进不来。
他赶紧过去把门打开,瞿思杨果然站在门口,表情有点幽怨,“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当然没。”拉查克拉了一下他的手,想到自己处理完人还没有洗手,于是又立马松开。
但瞿思杨哪给他机会松开自己,直接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反手关上门,“事情都处理完了?”
拉查克推搡着他,“没,还剩两件事,可能要出门。”
“需要我送你吗?”
“不,我自己一个人去。”
他按着瞿思杨的肩,把他按到沙发上,“你想留在这等我回来还是先回家?”
“打不开门,在这等你。”
拉查克目光沉沉地看他,想到刚刚那个人说的话,心尖刺痛了一下,又看了眼瞿思杨,没忍住低头和他亲吻。
瞿思杨直起身,搂住他的腰,让他不至于难受。
这一次吻得很温柔,让拉查克有些情动,意识到之后,他有些慌乱地睁开眼,赶紧离开他身边,神态极度不自然,“我,我该走了,很快回来。”
瞿思杨眷恋地松开他,对他笑了下,“别受伤,出事了和我说。”
“……”拉查克没走出几步,又立马回来抱住他继续和他接吻,恨不得永远和他纠缠在一起。
吻得越来越激烈,直到他被放到沙发上,快要被解开衣服,拉查克才恍然惊醒,吞吞吐吐地说,“不,不可以,现在不可以。”
他手压着瞿思杨胸口,让他不至于靠近自己,“我该走了。”
拉查克理了一下衣服,最后离开了。
他坐在车上,两手捂着脸,怅惘又高兴。
“大哥,你怎么了?”坐在驾驶座的阿斯顿问。
“没事,我没事。”拉查克咬着手,止不住笑意,“你快开车吧。”
到了约定的地方,他让阿斯顿先在楼下等着,自己一个人上去了,如果一个小时后他没有下来,那就直接冲上去开枪。
嘱托完,拉查克转身上楼。
他推开门,包厢开了灯,没有那么暗,对方也只来了一个人。
“居然是你亲自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叫你的哪个手下过来应付我。”拉查克坐在他对面,看着眼前这个年纪稍长,气质威严的男人。
“谈大生意当然是要我亲自过来。”他手里串着一串佛珠,严肃又十分悠哉地说:“确定不要那些地了?”
拉查克摇摇头,“不要,但是,我两年后才会全部转交到你手中,现在先划给你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那也够了。”他俯身倾向拉查克那边,看着他说,“你确定要放弃毒品市场?大麻已经在很多国家合法了。”
拉查克讥笑道:“这些钱不过是我赌一晚上赚的零头。”
“哈哈,说得好,你确实是个赌博天才,”他把手里的佛珠取下,“难得的天才。”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拉查克着急起身,但又被对方喊住。
巴瑞看到他脖子后面的红痕,以为他回归老本行了,特意问:“谁又威胁你去接客了?”
“什么?”拉查克转过身,坐回去,“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翘着腿,看起来很疲惫。
“你身上的伤很明显,”巴瑞笑了笑,“对方又温柔又粗暴啊,看痕迹,应该是他上的你。”
拉查克挑了下眉,“嗯,还挺厉害,一看就看出来了。”
“你居然能允许别人操你,”巴瑞意外道,“我以为你很反感。”
“反感?为什么会反感?”拉查克勾起唇角,“他技术很好,和他做还挺享受的。”
“享受?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
拉查克:“……”
这个问题问住他了,拉查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的?”巴瑞起身,走到他面前,扣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微微抬起,动作很轻柔,拉查克并没有反抗,而是看向他,巴瑞说,“他知道吗?”
“我是说他知道你曾经的那些经历吗?”
“不知道,”拉查克垂眼,表情落寞,“他对我一无所知。”
“所以他才爱你,”巴瑞蹲下,眼神慈祥,“因为他不了解你,所以他才爱你。”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你的长相,你的性格,你的经历,你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的,他爱你,或许只是爱现在的你,任何一个人变成你,或者他又遇到了一个和你相似的人,一样张狂,一样目中无人,一样蛊惑危险,他都会改变自己的爱。”
拉查克欲言又止,眼睛一直低垂着看着地面。
“你心知肚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巴瑞顿了一顿,“你本来不该被卷进来,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的父亲和母亲,怪你父亲每次去泰国都会在你母亲那边留宿,让她产生了爱的幻想,也怪你母亲不顾一切生下你,甚至把你作为要挟你父亲的武器。
当然这最后要怪的还是你父亲。”
“你长得很好看,我第一次在游轮上见你就注意到了。那时候你站在你父亲旁边,穿着很干净的白衬衫,眼神懵懂……但那时候你父亲已经有了把你卖出的心思。”
“我知道,”拉查克看着他,“游轮上的人,除了你,他们都曾经买下过我。”
“那时候你多大?看起来年纪很小。”
“那时候我只有15岁。”
“对对,成年了,他们就不喜欢了,年纪越小,长得越清纯,价格越高。”巴瑞呢喃道,“是这样的。”
“你今年多大了?”
“24。”
拉查克抬头看他,“你问这个干嘛?”
“我有一个儿子和你一样大,”巴瑞把手里的佛珠取下,“他在英国读大学,假期就去各个国家旅游,很快乐。”
“本来你也可以这样,”巴瑞笑了笑,“但是你的父亲是个真正的人渣。”
拉查克有点不耐烦,“你说这些到底是要表达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该爱上任何人,在你被你父亲卷进来的这一刻,你就已经和正常的世界脱节了。你生活在我们的世界,生活在一个全是恶人的世界,你难道还妄想和正常人在一起吗?”
巴瑞按着他的肩,“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也知道他是谁,调查清楚他只花了我半个小时。”
“和他在一起,想清楚,你的仇家会不会连他一起杀。”
拉查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我知道了。”
“把手给我。”巴瑞说。
拉查克看他一眼,意味不明,但最后还是听他的伸出了手。
巴瑞把佛珠手链给他,“戴着,别取下来了。”
“不戴。”拉查克一甩手,要把佛珠甩下来,但一下被巴瑞握住手腕,压在沙发靠垫上,力道不大,但他也动弹不了。
“戴着,这是我的谢礼,”巴瑞说,“谢谢你杀了罗萨。”
拉查克歪头笑了一下,“我杀他是为了我自己,你以为是为了你吗。”
说完他直接把佛珠扯断,珠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甚至有些刺耳。
“我不收任何人的礼物,”拉查克起身,拍了一下他的肩,“我很感谢你当时没有和他们一样买下我,让我得意少收一点痛苦,但在我心里,你和他们别无二致。”
“都是人渣,别分个好坏了。”
拉查克最后在他耳边留了一句,“你不把自己的孩子搅进这个浑水,并不是你多高尚,而是你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保护自己的孩子。”
“别把自己的想得太伟大了。”
“你什么都不是。”
阿斯顿注意到他情绪不对劲,抬头问了句,“大哥,生意没谈好?”
拉查克摇头,把手机给他,“你去把这几套衣服,假发还有鞋子买给我,尽快。”
阿斯顿接过翻看了几眼,款式不一样,而且还有几套是女装。
他知道老大以前穿过女装,但这只是为了满足部分客人的癖好,现在不和以前一样,但怎么又开始穿女装了。
“怎么还有女装……”
翻到后面,不仅有高开叉的红裙,还有lolita,甚至还有av里性感女教师套装……
“啊……”阿斯顿把手机放下,坐立难安,“老大,你是不是陷入什么困境了?”
“没有,你买就行,别问那么多。”
拉查克往窗外看一眼,“你往哪开的?”
“赌场啊。”
“先不回赌场,先去伊撒尔家处理点事。”拉查克看了眼时间,赶在七点之前回去就好,他不想让瞿思杨等他太久。
伊撒尔家大门紧闭,拉查克手伸出车窗抖了下烟灰,看向远处的他让别人扎的稻草人。
因为是由人皮做的,已经有些腐烂,细看能看到一圈苍蝇蚊虫。
“下车吗?”阿斯顿问。
“斧头带了吗?”拉查克把烟随手一丢。
“带了,”阿斯顿转头问,“不拿枪吗?”
“拿。”
片刻后,拉查克提着一把斧头站在大门外,他先是礼貌地按了按门铃,里面有人但就是不给他开门。
“躲什么呢?”拉查克后退一步,看着那扇门,一把抡起斧头朝那扇门砍去,声响巨大,就连身后跟他见多了大风大浪的阿斯顿都被吓到了。
砍了几下,门就坏的不成样子了,拉查克从里面把门打开,一脚踹开烂门,继续一手拿着斧头,一手捏着燃烧的香烟进去。
一进门他就猛吸一口烟,看到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孩,他微笑着走过去,蹲到小孩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问,“别怕,我不杀你,告诉我你家大人在哪。”
小孩被吓得不敢说话,拉查克也不为难他,让阿斯顿给他一颗糖,自己则直接往楼上找人。
“多伦·伊撒尔——我有个录像你肯定想看,你乖乖出来,我和你一起看。”拉查克大笑着打开一个又一间房门,他说话声越大,楼下的小孩就哭得越厉害,鬼泣一般。
“多伦?我怎么找不到你呢,”拉查克踹开二楼最后一间房,“但我知道你就在这间别墅……”
“四楼!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查克背靠着扶手,仰头去看四楼从房间里逃窜出来女人,“啧,不是多伦。”
“你在哪呢——”拉查克提着斧头跑上楼,板鞋踩在木质楼梯的声响格外大,回荡在整个别墅,像悲壮的死亡号角。
他跑到三楼,这一次他耐心不再多,直接砍门。
站在其中一间房门前时,他听到里面人的走路声,于是他礼貌地问了声,“是伊撒尔夫人吗?”
里面人没回。
拉查克看了眼手心,和门隔开一段距离,提起斧头朝门砸去。
“我知道,你就在里面——”
正要再往下砍一次,走廊另一侧传来多伦的声音,“把斧头放下。”
拉查克勾起嘴角,转头看他,甩着斧头,“肯出来了。”
多伦举着枪,正对着他的脑袋,手紧紧扣住扳机,仿佛下一秒就要对着他的脑袋开枪。
“开枪,怎么不敢?”拉查克举着斧头朝他走近,“这个家就剩你和你的妻子还有儿子了吧,其他人早就逃了,就你不怕死的找人报警,把我弄到监狱里。”
“你还真是大胆啊。”拉查克大笑,看了眼楼下的阿斯顿,对他使了个眼色,阿斯顿心领神会。
“恶魔,疯子,你害死我的哥哥和弟弟,你真该死。”多伦语气还算镇静。
“我?该死?我该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拉查克表情癫狂地指了指自己,“你搞错了吧,恋童的不是我啊,录像的也不是我,偷窥的更不是我,主动要求做爱的也不是我,这些好像都是你们伊撒尔家人会有的可贵品质吧。”
“闭嘴。”多伦咬牙切齿地说,“疯子,闭嘴,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的亲人,你就是一个被人唾弃的臭虫,你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全世界谁会在意你,没有人会爱你,你注定孤独一生,永远都被抛弃,永远都被厌恶。
被我哥哥看上是你的荣幸,我弟弟喜欢你也是你的荣幸,你的人生需要伊撒尔家族镀金,而你的存在只会让我们沾染上不可抹灭的污点。”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我哥哥当时买下你,你只会受到更非人的折磨,更残酷的凌虐,你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反而还害死我哥哥,你真是地狱里的恶魔,撒旦。”
“嗯,”拉查克点点头,手抹了一把斧头的刀锋,“说完了吗?”
“嘭”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多伦的手腕,直接射穿。
“啊啊啊啊——”多伦疼的松了枪,还来不及反应,拉查克就已经提着斧头朝他扑过来。
下一秒,他砍下多伦的一条手臂,鲜血从伤口喷出来,把墙壁弄脏。
“我让你开枪,犹豫什么。”拉查克提起斧头朝他胸口猛地一插,鲜血涌出伤口,像汩汩泉水。
他把剁碎的尸体扔到楼下,阿斯顿猜到他会直接把尸体倒下来,所以提前把孩子带离这里了,四楼之前出现的那个女人是多伦的妻子,本来打算和伊撒尔家其他人一起离开这里回墨西哥,但被多伦留在这里了。
拉查克没有杀她,洗完澡还特意去找了她。
听到抽泣声,拉查克敲了敲房门,“我不杀你,开个门。”
女人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哭的声音都小了。
拉查克轻笑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待会儿会和我的人离开这里,你儿子在前院等你,离开的时候记得不要看一楼客厅正中央的位置。”
“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你们家其他人,不怕死就尽管过来报复我。”
交代完,拉查克就离开这里了,走时他转头朝别墅看了一眼,四楼躲在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正在偷看他们。
“不把她们杀了吗?”阿斯顿也往那边看了一眼。
“不杀,伊撒尔家族那么多人,没几个能构成威胁,更何况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拉查克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抱着腿哭的小孩,呢喃了句,“给这小孩留个妈妈吧。”
车子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黑暗中。
“老大,现在去哪?”阿斯顿问。
“回别墅。”拉查克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瞿思杨一个人在别墅该无聊了。
途中,拉查克放空了会儿大脑,只一会儿,巴瑞和多伦辱骂斥责他的话就涌进他脑子里,要吞没他的理智。
他手指难受地搓揉着,内心焦躁不安。
他是烂人,腐烂的蛆虫,不配拥有别人的喜欢。
一摸一样的话术,克拉德也和他说过。
“fuck……”拉查克手握紧了点,内心烦躁一直持续。
“老大,你在想多伦说的话吗?”阿斯顿问。
“嗯——不是。”拉查克摇了摇头。
“要我说,这是您和瞿思杨两个人的事,别人看不透也看不明白的,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感情,以及对方对你是什么感情。”
拉查克疑惑道:“你怎么突然会说这种话了?”
“我?最近跟别人学的,他也总说这些。”阿斯顿抬手蹭了蹭鼻子。
“跟别人学的?好,多学点这些好,”拉查克呢喃道,“多看点书,有点文化,不会吃亏。”
等到时,拉查克心慌得根本进不去别墅。
他像担心被家长发现做错事的小孩,可他要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家长,只是一个还没有确定关系的……床伴?炮友?
怀着忐忑的心,他进去了。
瞿思杨不在一楼,也不在二楼。
三楼的书房灯倒是亮着,拉查克重重吸了一口气,朝书房走去,怕打扰他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门半掩着,拉查克蹑手蹑脚地进去,绕到里侧放着书桌的那个窗边,他偏过去一点,看到柔和昏黄的台灯照在瞿思杨深邃立体的五官上,他专心致志地盯着书看,丝毫没注意到他来了。
白皙骨感又修长的手指点着书页,顺着手往上看,透着淡粉的薄唇紧抿着,鼻梁高挺,鼻翼很窄,因为呼吸还在不断翕动。山根很高,眉骨突出,所以眼窝深邃,眼睛很美。
瞿思杨的脸挑不出哪里最好看,因为都很精美,每一个五官都像上帝精心雕刻的一样。
盯着看了一会儿,拉查克觉得自己心脏漏了一拍,脸颊有点发热。
他慢慢走过去,坐到他对面,上身靠过去,“在看什么书?”
瞿思杨把书立起来,给他看书封。
拉查克其实不关心他看的什么书,只是想和他讲讲话,“好看吗?”
“还行。”瞿思杨把书又翻了一页,“我不经常读这类书,感觉……”
话还没说完,拉查克突然凑上前亲了他一下。
“对不起……”拉查克眼神闪躲,呆呆地说,“你继续。”
瞿思杨笑了一下,“感觉,现在的氛围不适合看书。”
他眉眼含情,神态温柔,让看惯了变态和人渣的拉查克有些恍惚。
“嗯?”瞿思杨挑了一下左眉,“那我还是继续看书吧。”
正要再翻开书,拉查克忽然就按着桌子跪上来,搂住他强吻。
瞿思杨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扶着桌子站起身,让他现在的姿势不至于太难受。
他手搭在拉查克的腰上,现在那腰只有他一个半手掌的宽度,又薄又窄。
瞿思杨睁眼看到拉查克跪在桌上的样子,心底突生一股异样的情感,但因为太过变态,很快就被他压下去。
拉查克跪坐在小腿上,让瞿思杨能够俯身和他接吻,这个姿势也让瞿思杨看起来更像上位者。
他舔吻着瞿思杨的唇腔,故意发出略响些的暧昧的水声,让对方脸红。
瞿思杨听到那些声响后,果然不好意思地皱了一下眉,想松开他,却被拉查克紧紧拉着手不让松开。
“嗯嗯……”拉查克喘着气吻在他唇角,“害羞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接吻,怎么听到那个声音还会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