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上来的时候,拉查克正穿着睡袍躺在床上,裸露的胸口和腿上都是欢爱过后的痕迹。
德谟克站在床边,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又看到他身上痕迹,心里不是滋味地握紧了拳。
感受到衣带被解开,拉查克睁了睁眼,眼神里还带着一点风情,他勾着医生的袖扣,声音沙哑:“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
医生自顾自地把检查身体的东西拿出来,摆在一旁的空桌上,解开他松垮的睡袍,褪到一半时,脖子,肩膀和胸上的红痕实在瞩目,德谟克抿紧唇,盯着那些痕迹顿了半晌。
“不是让你禁欲吗。”医生声音僵冷,像训斥学生的严厉教师,“这么管不住自己。”
话说完,正对上拉查克那双不明所以的眼神,他才意识到自己越界说错话了。
“你之前没让我必须禁欲,我以为这不是很重要。”拉查克坐起身,睡袍松垮地搭在腰间,堪堪遮住那些惨不忍睹的指痕。
德谟克握着镊子的手不住颤抖,医生手是最稳的,连最精细的伤口都能缝合,但他现在却连脖子上那些大面积的咬伤都对不准。
“他现在人在哪?”德谟克压抑着声音问。
“在洗澡。”拉查克打了个哈欠。
沾着酒精的棉团碰到咬伤时他没忍住倒抽一口气,德谟克立即说:“皮肉擦伤,会有点疼。”
拉查克懒懒地“嗯”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医生忍不住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原本暖白没有伤痕的腿根现在已经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斑驳的红痕交错着。
“昨晚吃药了吗?”医生问。
“吃了。”
“你和他做了多久?”医生看着他头部被头发遮挡住的一点细小伤口问。
“忘记了,挺长时间的。”拉查克笑了下,谁会记这个东西。
“几次?”
“不记得了。”
“他射进你身体里了?”
“他不射进我身体里,难道射进我嘴里?难道射在我身上?!”拉查克转头看他一眼,“我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快痊愈了。”医生松开他,转身放东西时刚好看到被打开的塞满避孕套的抽屉。
他来过这里很多次,每一次这个抽屉都是关着的。
以前他会抱有侥幸,现在他完全不会了。
拉查克就是和别人上床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不去想拉查克和别人做爱时的样子。但每次越是强行说服自己,那晚拉查克引诱他的画面就越清晰,清晰到那好像就是刚刚发生的事。
拉查克侧躺在床上,枕着松软的枕头,背对着他。德谟克注视着他后颈的咬伤,又注视着被堆在腰间睡袍掩藏的指痕上。
他摘下手套,去抚摸他,他让拉查克平躺着,手指轻抚他的伤口,看到他红肿被擦伤的乳尖,他在手指上抹了点药膏,调情一样地绕着乳晕涂抹。
拉查克闭着眼,听着浴室的水声,淡声道:“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一清二楚,不杀你,是因为你照顾了我4年。”
他握着医生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手指刮过他的手指,将一层薄薄的药膏弄到自己手上。
“这是涂哪的?”拉查克看着胶白色的膏药问。
“涂上半身的,”医生看了眼他的腿根,“下身很敏感,要用其他药涂。”
“把药留下,你走吧,我待会儿让他给我涂。”拉查克下巴对着浴室的方向抬了抬。
医生不自然地说:“不可以,我是你的医生,这种事只能我来做。”
拉查克怪异的看他一眼,又看向浴室的方向,他已经进去十几分钟了,应该是快洗完了。
“好啊,你帮我涂,”拉查克想到瞿思杨生气的样子,顿时话锋一转,“轻点涂,我才和他做过,很痛。”
医生眼皮跳动,心跳声愈来愈强烈,他忍住心底异样的情绪,坐在床边,轻轻掰开他的腿,指尖挖了药膏快要触碰到伤口。
拉查克看着他,医生戴着口罩,通过低垂的眼睛他看不出医生现在是什么情绪。
“嘶——”拉查克倒抽一口冷气,医生的手已经探到穴口,那处被狠狠蹂躏过,已经蹭破红肿不堪,现在被冰凉的药涂抹,疼痛顿时涌上他的大脑。
医生紧张的额头渗汗,同时浴室的断断续续的水声逐渐清晰,寂静的房间里,隔着不远的距离,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和拉查克偷情。
没有哪次性爱,拉查克那边会伤的这么严重,而且看事后的样子,拉查克好像一点也不厌恶这一次,甚至从他的眼神和神态中能看出餍足的意味。
“你很爱他?”医生收回手,涂抹着他的腿根。
“不爱。”拉查克看向别处。
“那你怎么会允许他在你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医生好像在和自己生气,但这是拉查克自己的事,自己的想法,他根本没有任何权利过问。
他需要做的只是在拉查克受伤的时候及时治疗他就好。
四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嗯……轻点,有点痛了。”拉查克看他一眼,从表情看他确实有点不舒服。
医生凝视着他,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最后视线停留在他嫣红的嘴上,没忍住身体一倾要吻上去,同时手还扣着他的腿心,手臂放在他两腿之间,让他无法把腿并拢。
“咳咳咳!”
拉查克已经靠在床头上,和他拉开距离,挑眉无辜地看他一眼。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停止,从医生给拉查克腿根抹药时,瞿思杨就已经洗好了,他一直靠在墙上看着,他倒是想看看拉查克会不会甘愿让这个医生得手。
但在看到医生要吻他时,瞿思杨终于忍不住强调自己的存在。
医生咬了咬唇,可惜又怨恨地松开拉查克,后者腿曲着,继续无辜地揉着自己身上的青紫。
“这瓶抹私处,这瓶抹其他地方,一天两次。”医生把药放在桌上,转身走时,和瞿思杨对视一眼,暗自惊讶他居然这么年轻。
说实话,他一开始看到拉查克身上的伤痕时,还以为他又回到以前被人性虐的生活了。
现在看来可能只是年轻人性欲大,精力充沛,下手狠了点。
“不要和他做太多次,他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医生可笑地嘱托着。
谁爱上拉查克是谁倒霉,像他这样的登徒浪子不到自己尽兴,玩腻了,是不会看任何人一眼,爱任何人一次的。
瞿思杨淡淡地“哦”一声,“不送。”
等到医生彻底走掉,拉查克就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裹紧自己,瞿思杨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颊。
“勾引完别人就这样?缩进被子里?”瞿思杨俯身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看他。
“给我抹药吧。”拉查克小声说。
瞿思杨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剥开他的睡袍,看着他身上的伤,心疼但是又忍不住可耻地回想细节。
他把手指伸进去时,拉查克身体都在颤抖,后穴忍不住绞住那根手指,同时鼻腔又难耐地发出轻哼。
瞿思杨低头嘴唇碰上他的肩膀,柔声说:“别紧张,只是抹药。”
拉查克一直将脸背过去不看他。为了看他是不是在紧张害怕,瞿思杨还要空出一只手把他的脸掰过来。
定定看了一会儿,瞿思杨忽然吻上他,但只是嘴唇碰了碰,舔了舔他的嘴唇,没有过分地伸进去。
拉查克眉头紧蹙,下身的不舒服让他有点提不起精神,“快抹药吧。”
瞿思杨让他躺好,给他的伤口涂抹着药,他很轻的涂抹,怕弄疼他,但指腹轻蹭过穴口和腿心的感觉让拉查克一阵阵颤栗。
拉查克腿曲着,瞿思杨顺势握着他的大腿,亲吻他的膝盖。拉查克暧昧地笑着看他,腿勾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拉。
眼见快要把瞿思杨拉到距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拉查克忽然停住了,躺在床上,手臂搂着他的脖子,“生气吗。看到我和他调情,你生气吗?”
“生气。”瞿思杨说,“你怎么这么会勾引别人。”
拉查克笑了一下:“你想让我只和你一个人做爱吗?”
“想。”瞿思杨俯首亲了亲他的锁骨。
拉查克头微仰,瞿思杨于是头更低,脸贴着他的侧颈,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那就向我证明你不会伤害我,你有多爱我。”拉查克咬了一下他的耳尖,挺腰用腿心蹭了蹭瞿思杨的性器。
“今天有其他安排吗?”拉查克问。
“没有。”瞿思杨抵进去一点,看了眼他,“做吗?”
拉查克看了眼身下,小声在他耳边说:“轻点,待会儿还要吃午饭,别让我下不了床。”
12点。
拉查克下楼的时候,厨师已经到这做饭了,菜上好了几道,菜香味充斥在一楼餐厅。
“你不出门吗?”瞿思杨看了眼正在做饭的厨子。
拉查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的脑袋去年在暗网拍出了13亿的高价,我只要离开这就会有无数狙击手等着射杀我,你说我出不出门。”
瞿思杨嘴角抽了一下,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你还是一直留在这吧。”
拉查克拉开椅子坐下,厨师做完所有的菜就走了,别墅里现在就剩下他和瞿思杨。
“那间赌场是你开的吗?”瞿思杨一直都很想问这个问题。
“不是,那是我父亲留下的。”
“你父亲?他去世了?”
拉查克放下筷子,“他被我剁碎喂狼狗了。”
瞿思杨:“……”
“狼狗养在后院,你要去看看吗?”
“不用。”
拉查克握着他的手说:“觉得我很可怕?”
瞿思杨微笑着摇头,问了声:“你父亲是不是叫克拉德?”
拉查克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问完,他又想到自己后背上的纹身,于是走过去勾着他的脖子问,“后入的时候看见的?”
瞿思杨垂眸,点头。
“你想纹身吗?”拉查克背靠着餐桌看他。
“不想。”瞿思杨看了眼银制的叉子。
他想纹身,但他并没有想到要纹什么,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重大的东西需要纹在身上,一般的图案和文字,他也看不上。
“不想……”拉查克小声呢喃,“我以为你想纹身,不然也不会在做的时候舔咬我身上的纹身。”
看他在思考,瞿思杨忽然搂着他的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没想到纹什么,先不纹了。”
拉查克手摸上他的脖子,懒懒地“嗯”一声,“什么时候竞赛?”
“五天后。”瞿思杨手探进他衣服里,揉捏他精瘦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料子亲吻他的小腹。
“好好准备竞赛吧。”拉查克把手背在身后握住他的手,同时又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脸,俯身在他唇边说。
又把他作恶的那只手拿出来,吻了一下手背。
“我出去处理一点事,很快回来。”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拿着沙发上的外套走了。
别墅外面停了一辆车,拉查克坐进车里,看了眼司机,“怎么是你开车?”
“哦,那个阿斯顿处理赌场的事去了。”花臂男摸了摸额头。
“赌场还没处理好?”拉查克侧着身子,“清理不好就直接一把火烧了重新建一个。”
“啊,这个,阿斯顿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了。”花臂男神色紧张,表情极其不自然。
拉查克通过镜子观察着他,忍不住问:“你怕我?新来的?”
花臂男深吸一口气:“怕,但不是新来的,只是一直在地下赌场做事,没有见过您……”
“行了开车吧。”拉查克揉了揉太阳穴,并不想听他介绍自己。
拉查克离开别墅后,瞿思杨重重靠在椅子上,他按了按眉心,努力将这些天的一些事从脑子里剔除。
碗筷有保洁会来收拾,瞿思杨喝完果汁后直接上楼把自己关进书房。
还有五天就要竞赛,他必须要赶紧了解有关赛程的事。
比赛地点在法国。他还要提前定好机票。瞿思杨滑动着鼠标,决赛需要准备资格证书。
他眯了眯眼,上次回家被他爸打了,证书没有拿,这一次再去说不定还会看到他爸。
不过证书也不一定在康达家,他记得自己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把奖章和证书全都送回了自己家。康达家什么都没有。
瞿思杨继续往下翻看,比赛时长15天,期间选手只允许携带手机,只能住进特定的安排好的酒店。
15天,这个比赛时长已经是比较长的了,瞿思杨掰了掰手指,看着最后的资格认定和报名流程,他就差收集和提交电子证书这两步了。
瞿思杨看了眼一旁的手机,点开社交软件,朋友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新好友。
“谁啊……”瞿思杨点开他的主页看了一眼,没猜出来,又点开他的相册,还是没猜出来。
最后同意的时候,对面给他发了个消息——小白脸,终于同意了。
瞿思杨看着那个称呼,半晌发了个——拉查克?
对面秒回:猜出来了。除了我没人叫过你小白脸?
瞿思杨:没有。
对面没回,隔了七八分钟也没回。
瞿思杨浏览网站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翻看手机,看看他有没有回复,但每次都只是空想。
下了车,拉查克就没有在给他发消息了,他披着西装外套进了酒店。
今天是罗萨父亲生日,罗萨今早给他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
他到时,酒宴还没开始,罗萨特意给他留了自己身边的位置,他一进来就招呼他做到自己身边。
拉查克浅笑着看他,硬着头皮坐下。
“我迟到了吗?”拉查克喝了点冰水。
“没有,酒宴还没开始。”
从他进来罗萨的目光就一直紧紧黏在他身上,一秒都没有转移。
“你脖子上的伤……”罗萨眸光一凝,那些痕迹……拉查克和别人做过了,“你……那个人是谁?”
拉查克看了眼左手上的四五个戒指,“你关心这个干嘛。”
“我当然关心,你和谁做过,告诉我。”罗萨握紧他的手,态度强势。
“一个新欢,”拉查克说,“做几次就会腻,别紧张。”
罗萨神情依旧紧张,本就苍白病态的长相因为这个眼神变得更加惊悚渗人。
“拉查,我们订婚吧,我们结婚吧,我们去瑞典,比利时,或者去康州和福蒙特州。”罗萨越说越急促,苍白的皮肤也因为这样变得有点泛红。
“去那些地方干嘛。”拉查拉了一下他的手,“你想和我结婚?罗萨,你是不是疯了?”
罗萨一脸认真:“我没有疯……我没有疯。”
他底气不足地说:“在我看到你和我哥哥做爱的时候我就对你很痴迷,一开始是你的脸,你的身体,到后来你住进我哥哥家,我连你的性格也特别喜欢,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我……”
“你哥是你杀的?”拉查克问,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左右的人能听见。
罗萨吓得立马捂住他的嘴,同时眼神害怕地瞥向他的父亲,幸好他没有听见。
拉查克低笑一下,把他的手拿开,“先吃饭吧,我不想和你聊这个。”
一局酒宴,罗萨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身上,这让拉查克感到很不自在,很恶心。
罗萨的注视就像粘人的鼻涕虫,又恶心又难甩开。
可悲的是罗萨觉得这样的眼神能展现自己的爱,展现自己的深情。
事实上,他每次这样看拉查克,都会让拉查克想到他和他哥哥做爱时,他在门外偷窥的样子。
令人作呕的记忆瞬间涌上来。
拉查克看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在这待的越久他心里就越闷得慌。
“你去哪?”罗萨拉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想让他走。
“出去散散心,这里太闷了。”拉查克晃了晃手臂,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很快就回来。”
罗萨把脸偏过去蹭着他的掌心,最后松了手,让拉查克出去了。
出去后,脱离了罗萨的视线,拉查克如释重负。
他真是个疯子,居然想和他去瑞典结婚。
拉查克点了支烟,感受到左后方墙角的位置有人一直在盯着他。在酒店偷窥,应该是罗萨安排的人。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天台的一个水箱后面,遮挡自己,后面跟踪他的人果然走了出来,但是很奇怪他只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不多时,又有人上了天台。
拉查克没有转过身,罗萨顺势从后面抱着他,脸贴着他的背,越拥越紧。
“怎么跟过来了,出来散散心,我又不是跑了。”拉查克说。
他感受到脊骨一阵柔软,知道是罗萨正隔着衣服亲吻他,他有些不自在地掐了烟,转头看了眼罗萨。
转头的瞬间罗萨就吻上他,两手抚摸着他的脸,吻得很轻柔。
拉查克有些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别过脸,目光冷淡,“有事吗?”
罗萨可怜地抵着他的额头问:“你之前受过伤,现在还好吗。”
拉查克很讨厌罗萨亲昵的触碰,不仅是因为他长着和他哥哥一模一样的脸,还有罗萨变态的占有欲让他觉得恶心。
“好多了。”拉查克皱着眉离他远一点。
“当时我让人找过你,但是没有找到。”罗萨越说声音越小。
“你让人找过我?”拉查克语调上扬。
阿斯顿调查过那晚袭击他的人,一年前从墨西哥偷渡到美国,半年时间住在赌场周围,但是一直没有调查到拉查克的行踪。
怎么他一去泰国上个坟,那个人就突然刚好埋伏到他了。
知道他那段时间去泰国的,除了阿斯顿,嘉米尔,还有就是罗萨。
“对,”罗萨眼神闪躲,“我确实让人找过你,但是到那之后他们就只看到墙上的血迹。”
“你调查过我后来被谁带走了吗?”拉查克看着他。
“调查了,没查出来。”罗萨说。
没查出来。
瞿思杨一没背景二没人脉,怎么会查不出来。
说没调查出来应该是想撇清一些关系。
“没查出来就算了,这件事也和你没有关系。”拉查克笑着看他一眼。
“你知道是谁吗,我想去感谢他。”罗萨问。
拉查克看了眼烟头,“不知道,不用感谢他了,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去找他只会给他增添麻烦。”
“他救的时候或许根本没猜到我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打。”
拉查克离开时留下一句:“罗萨,你那张和萨缪一模一样的脸是你靠近我最后的底气。”
罗萨低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觉得拉查克喜欢他哥哥,所以和哥哥长得一样确实是他的底气。
“但是我会杀了每一个我曾经服侍过的客人,”拉查克又点了根烟,“这张脸不该是你的底气和筹码,而是你最该厌恶和害怕的东西。”
“今天之后,把你的安插眼线撤出赌场和别墅。别再来烦我。”
宴会还没结束,拉查克就离开了,罗萨的父亲并没有说什么,但下半场宴会,罗萨紧握住的冰冷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瞿思杨抽空回家找奖章,还没开门就感觉隐隐不对劲。
二楼的落地窗透着若隐若现的红色人影。
瞿思杨后退一步抬头看了一眼,人影忽然又消失不见,他揉揉眼睛,心想自己看错了。
进去时,一楼空空荡荡。瞿思杨一点也没耽搁,直接去了二楼卧室找奖章。
门是关起来的,瞿思杨想也没想就推门进去,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一头金发五官艳丽的女人坐在床边看他。
“呃,你……你好。”瞿思杨磨蹭僵硬地走进去,环视了一圈,靠墙的柜子上放满了奖杯和奖牌,这确实是他的房间。
“你是……谁?”
女人抬头看他,“我知道你,你是我姐姐的孩子。”
“哦,原来是姨母啊。”瞿思杨笑了一下,走到柜子那边找奖章。
“你现在应该叫我妈妈,而不是叫姨母。”
“……”瞿思杨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和我父亲结婚了?”
赫梅拉嘴角上扬:“我已经和你父亲在一起23年了。”
瞿思杨说:“你开玩笑吧,我才18……”
“……”瞿思杨不可置信地看她,“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
赫梅拉眼睛看向窗外:“在他和我妹妹结婚的那天晚上,他来找过我,和我上床,我当时讽刺他,新婚之夜你不和新娘在一起跑来和自己的小姨上床,真恶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瞿思杨淡声问道。
一直以来瞿庭都和母亲恩爱,之前离婚他以为是因为瞿庭的掌控欲太强母亲忍受不了,所以才离婚,现在看来……
“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离婚。”瞿思杨凝视着眼前这个容貌和自己母亲有7分相似的女人。
“她发现我和瞿庭的事,所以就离婚了,还发誓从此以后不会再跟我来往。”赫梅拉莞尔一笑,“不过她确实,从那以后没来找过我。”
瞿思杨继续找奖牌。安娜瑞尔是个有骨气和自尊的女人,她不是那么强势和偏执的人,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伴侣从恋爱开始就一直在出轨,并且出轨对象还是自己的亲人。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吗?”赫梅拉起身走到他旁边,看着他。
“我不好奇。”瞿思杨翻开一沓证书,一个个翻找。
“你父亲前几天在这栋别墅开淫趴,只有你的房间没有被污染过,所以我才会待在这。”
“什么?”瞿思杨皱眉,实在难以将瞿庭和淫趴这两个字结合到一起。
“我录了视频,你要看吗?”赫梅拉问。
“不用,我不想看。”瞿思杨总算把证书找齐,正打算走,却发现赫梅拉一直在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瞿思杨问。
“你不想报复你的父亲吗?”赫梅拉走到他面前,整理他的衣领,“你父亲今晚会回来,你留在家待一晚,好不好。”
“……我…”瞿思杨犹豫着。
他确实想报复他的父亲,但是他想经过筹划后再有计划地报复他,而不是这样突然的想法。
“他在你母亲难产的时候和我做爱,在我的工作室。”
瞿思杨盯着她,咬了咬牙。赫梅拉继续说,“你母亲怀孕的时候他来找过我很多次,后来你长大了,他以把你送到寄宿学校为理由,让我和他同居。”
“他从来没有爱过你,他跟我说过只要你长大他就可以不再管你,不再维持一个绅士父亲的形象。他在你面前演的这些,不过是他为了弥补对你母亲的忏悔。”
瞿思杨把脸偏向另一边,赫梅拉看着他,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但瞿思杨并不吃她这一套,冷声道:“我今晚会留下,如你所愿,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报复瞿庭只是为了我自己。”
“你和他都对不起我的母亲。”
瞿思杨拿着材料离开了房间。
包被他随手放在了一楼沙发上,刚进来他还不急着注意,现在一细看,他确实看到沙发垫和靠背上有奶白色的体液。
瞿思杨扯了扯嘴角,忍着恶心把包拿走,放在了餐桌上。又用纸杯倒了一杯水喝。
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他父亲回来,明天他就要去比赛了,本来想和拉查克道一下别,现在看来只能在手机上说了。
瞿思杨点开聊天框,上下翻了翻,最后砸吧了一下嘴把手机关了。
这些天腻歪已经够了,再和他道别倒显得自己离不开他了。
真要让那个人认为自己离不开他了,他怕是能直接笑到住院。
想了想,瞿思杨还是没有发。
他最后再查了一下比赛事项,了熟于心后,瞿庭就回来了。
车子熄火的声音从半开着的门外传来,瞿思杨从餐厅出来,走到客厅中央的时候,他父亲正好推门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瞿庭面不改色地问。
“过来拿个东西,你……你前几天在家里开派对了?”瞿思杨问。
“没有。”瞿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瞿思杨“哦”了一声,然后说:“沙发该洗洗了,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瞿思杨转头看他,“如果我没猜错,那好像是精液吧。”
“是你的吗?”
瞿庭面无表情地走到饮水机那边接水,又从制冰机里取出两块方冰放进去。
“不是。”
他越嘴硬,瞿思杨就对他越失望。
“赫梅拉阿姨在我的房间,她说你前几天在家里开淫趴,除了我的卧室哪哪都是你们留下的痕迹。”瞿思杨平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跟我说过不要撒谎。”
“你和母亲结婚的当晚是不是去找赫梅拉阿姨了?”
“母亲生我的那天你是不是也不在?”
“你把我送到寄宿学校,只是为了让赫梅拉阿姨和你同居吗?”
瞿思杨走到他面前,“你一直在给我灌输的所谓绅士和精英教育,只是你为了美化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吗。”
瞿庭放下杯子:“是又怎样,我做了又怎样,你难不成还敢反抗你的父亲吗?”
“你从小到大所有的花销都是我支付的,你学习的所有知识,你参加的所有竞赛,你获得的数不尽的荣誉全部都是我帮你争取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母亲早就不要你了。”
“而你呢,你不懂得感恩,你去赌博,去康普顿和那些人渣鬼混,把我给你的钱通通给了他们,瞿思杨,你的老师们就是教你这么感恩的吗?”
“你学的那些礼仪呢?你就是这么和你最应该尊敬的父亲说话的吗?”瞿庭走到他面前,冷眼看他,嘴角微微上扬,面露嘲讽。
“对不起父亲。”
瞿思杨看着他,转身要走,但没走两步,他就想到拉查克和他说的——打回去。
以及赫梅拉和他说的——你不想报复你的父亲吗。
瞿思杨停在原地,想了想,突然猛地转身一拳打在他父亲的脸上,鼻血瞬间流出,瞿思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有点挫伤但不碍事。
“我道过歉了,”瞿思杨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看着他被打的晕眩的脸说,“你让我接受最好的教育,我很感谢你。但是你剥夺我的自由,让我一直以来只能按照你的节奏生活,让我不得不永远听你的话,永远臣服于你,永远,永远生活在你给我带来的阴影之下。
这些,你永远不会提起,你永远只会告诉我你有多爱我,对我有多好,但你从来不会说,你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害我被全校孤立霸凌,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你的一句阴阳怪气的叮嘱让我接受两年老师和同学的白眼,你让我在他们眼里像个怪胎。”
“这些你全都忘记了吗,瞿庭。即使现在我成年了,但是我有时候睡觉还会回想起小时候你冲我发脾气,把我关进漆黑空无一人一物的地下室,一整天不吃不喝,我无论怎么喊你,怎么踢门你都不理我的画面。”
瞿思杨又打了他一拳,此时瞿庭的鼻子已经明显歪掉,他闭着眼像晕过去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微薄。
“你出轨23年,23年,你和母亲从恋爱到离婚也不过才24年。你既然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你喜欢赫梅拉,为什么不和她结婚。”
“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进孤儿院,而是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你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你只是需要一个听你的话,受你掌控的孩子。”
瞿思杨松开他,后退一步,摸到岛台上的手机,冷静地打了911。
在医护人员赶到之前,瞿思杨上楼去找了赫梅拉。
“他被我打晕了,估计伤的很重,我已经打了911,医生很快就会过来,你……你要继续在这待着吗?”瞿思杨满手是血。
赫梅拉看了眼他的手,点了一下头:“等医生把他带走了我再走,你,你需不需要包扎一下伤口。”
“他的血,我没受伤。”瞿思杨看了眼。
转身要走时,赫梅拉叫住他,“我,我听到你对你父亲说的话了。
对不起。”
瞿思杨头也没回:“你不该给我道歉,有时间你去看一下我的母亲,给她道歉吧。”
赫梅拉拧了拧自己手臂上的肉,忍着疼,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好。”
瞿思杨拿好自己的东西走了。
他回了康达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去的时候灯是熄的,瞿思杨动作是很轻的,但康达还是醒了。
他站在门口像鬼魂一样,还举着手电筒,森冷的光照在正蹲着收拾行李箱的瞿思杨身上。
“你要走了?”
瞿思杨停下动作,抬手挡了一下光,起身朝他走去,“嗯,我要去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比赛,最近就不回来了,对了,我送你的礼物呢。”
康达把戴着手表的手背在身后,“你难道要要回去?”
“对啊,本来也不是给你准备的礼物。”瞿思杨手长,一伸手就抓住了他戴着手表的那只手腕,动作迅速地把表摘下,还在他面前晃了晃,“回去睡吧。”
康达气得喘不上气,快要晕过去一样,一双眼睛看着就要上翻。
瞿思杨偏偏还在这时候问:“你是不是快要死了?需要我叫救护车吗?”
说着,他就掏出手机要打911。
“你,你!”康达两眼一翻,直接气昏过去。
瞿思杨也被吓了一跳,但手伸过去感受到他还有呼吸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被气晕了。
他就知道这老头子身体好,没个几年折腾死不了。
只是这么气一下,不至于让他死。
瞿思杨继续收拾着行李,行李打包好后他就提着箱子离开了,他先是去了典当那边把手表以最大价格当了,当了60万,这个价格他还可以接受。
最后结束一切,走在街上时,他忍不住往那个熟悉的街区看过去。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很晚了,最后还是没过去,他只找了附近一家酒店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