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毅和你哥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胡毅是我哥从别的公司挖来的。我哥在的时候,胡毅就是二把手了,他们两个以前一直吵,不过都是为了公事不是私事。以前有一次我哥住院了,胡毅一个人处理了一个大项目。这么多年来,公司靠他,确实挺不容易的。”
“你和王倩怡最近还有往来吧。”
“毕竟是我嫂子嘛,又带着个小孩,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多担待还是要担待的。”
“那你知不知道王倩怡最近有男朋友了?”
白媛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尴尬,“这种事情,你说,我怎么说呢?毕竟也是自己嫂子。我哥这种情况,也就是法律上他们还算夫妻。我嫂子这样,也不能不行吧。”
“可是听说你不同意这件事。”
白媛像是上课时打瞌睡,突然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一下子坐直,“这是谁说的?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我问过王倩怡,她说是胡毅过来让她再考虑考虑,话说得很不可以,胡毅说是转达你的意见。”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话,钱一多还来不及找上其他人问话。但这话自有其用处,问话的一个关键在施压,刻意制造证人间的矛盾,往往会吐露意料之外的真心话。
白媛垂着眼,语气里捎带上了哀怨,“胡毅真这么说的?他就是要面子,拿我当恶人。完全就是他的主意,他说嫂子要是再改嫁,手里的股份给外人就不方便了。你仔细想想,他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我哪里能让他去传话啊。”贵宾犬从她膝盖上跳下,自顾自跑远了,她叫了两声,并不得理睬。
“这倒未必,我看他还挺听你意见的。”
“那是以前,我哥还在的时候。他看我哥的面子,现在都是表面上说好好好,一扭头就忘记了。”她幽幽叹了口气,“真的,我干什么要和我嫂子过不去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哥这样,基本是不在了。就算他还在,这么多年了,估计外面也另外成家了。男人不比女人。男人守不住,女人守得住。要不然为什么王宝钏能守十八年,薛平贵就讨了公主。这种事,没办法的。”
“你倒是很想得开嘛。”
白媛正要回答,手机便响了。她做了个手势便接电话,倒也不避人,掐住嗓子露甜笑,显然是熟人,“晓雯啊,对,我在家呢?也没什么,就是和人聊聊天。下午茶啊,我这周不就去了,我约了别人。嗯,嗯,好的,那下次了,再见。”
趁着她说电话的空,钱一多借口用洗手间就上了二楼。他故意去了主卧的洗手间,里面摆满了女式用的瓶瓶罐罐,却不见刮胡刀和牙刷。椅子上还放着晾干叠好的衣服,都是男式的衬衫。钱一多又去了主卫生间,里面有一把牙刷和刮胡刀,但看上去三四天没有用过。胡毅应该有几天没有回到这个家了,但照钱一多同他见面时的情况看,是个讲究的体面人。胡子每天刮,衣服也是天天换,这么说来他在外面是另有一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