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宁离脚步虚浮的回了庭院,虞少渊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踉跄栽进荷花池,他远远的跟着,看着她调皮地踩地上的影子,一举一动充满了天真,胸腔内那个不停跳动的地方软成了一汪水。
宁离回了屋,阿喜半是埋怨半是关心:明天都要进宫了,女郎还要饮酒,若是殿前失仪可怎么办。
宁离湿漉漉的眼神一弯:我就喝了三口,三口。她声音软糯,竖起了五根手指。
不怪聂青澜,他也不知道宁离这般不胜酒力,便是宁离自己也不知道,寻常的酒量大约在三杯,今晚高兴,只是小酌两口,没想到徐秋锦的酒后劲分外大,她登时就不行了。
阿喜出去打了个水的功夫,宁离已经呼吸绵长了。
她只得替她擦了脸,脱掉了衣衫把人塞入被子里。
翌日,卯时二刻,天色黑蒙蒙的,宁离窝在被窝中睡得正香,阿喜推门而入,点亮了烛火,然后掀了宁离的被子,姣好的身躯顿时瑟缩着蜷在了一起,面容不满。
女郎,要起身沐浴更衣了。
宁离扶着有些发胀的脑袋,茫然的看着窗外还黑沉的天气,陡然忆起今日画学生要进宫面圣,她可是魁首,忙不迭的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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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那酒倒是没让她头疼,也不昏沉,反而酣睡一夜,精神抖擞。
屋外两位侍女端着水盆进了屋,阿喜一边给她系燮带一边把官帽给她带上,青丝拢成一个圆髻,露出清丽的面容,燮带束着腰肢,纤细又文弱。
冬日的早晨寒得紧,王嬷嬷拿了一件大氅在她要出门时赶紧披在了她身上,免得小身板儿冻着,果然,一出门宁离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鼻头都冻红了。
紧着时辰,她囫囵吞枣一般吃过了早饭,徐老夫人给她煮的小馄饨,鲜香无比,随后顶着风雪没入了黑雾,她在里头加了厚厚的内衬来抵御风寒,风雪只能吹着她的脸蛋。
到了宫门前,已经稀稀拉拉的站了几位画学生,她是此次院考的魁首,自然而然的站在首位。
画学生只录取十人,均是佼佼者。
她站在首位,双手交叠于腹,微微垂头,等着下朝,大约天际微亮,东方破晓,露出了鱼肚白,宁离脚站的麻后,宫门终于开了,圣上身边的内侍引领着他们入了宫。
宁离始终垂着头,直到踏入宣政殿内,鼻端传来渺渺龙涎香,十人站定,高座龙椅的圣上面容威严,身旁站着的庸王殿下笑意横生,不辨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