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云吩咐摆上酒菜,拉着郑观应商议了一下午,大致的订下一个和谈底线,保全越南,用战俘换澎湖,让法国人赔款的事情,绝对不谈不下来的,沈从云倒是担心,朝廷派个鸟人下来给自己添乱,搞不好还要给法国人赔银子也不好说。慈禧要是知道自己是闹事的主谋,这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前路艰难啊!
谈完和谈的事情,郑观应兴奋的提起用越南的矿山引进德国的资金技术一事道:“子归,你想出的那个主意,我这几天想了很多,觉得你的主意实在是太妙了。这个办法其实可以在国内也用上,我们和西方人比,技术上几乎是一片空白。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能迫使越南签订一些矿山的转让条约,我们就可以拿矿山做抵押,向西方银行贷款和引进技术设备,就可以在越南或者上奏朝廷,各省划一些地方出来朝廷给一些优惠政策,划出的地方专门办工厂。时间长了,国内外的商家看见了好处,肯定也会往里面钻,到时候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成了规模光收税都是一大笔的钱。”
郑观应这个话,听的沈从云是目瞪口呆,心道:大哥,你太牛了吧?这么超前的招数你都能想的到?i服了you,工业园区这个说法,那可是一百年以后中国才有的说法啊。
郑观应的想法肯定是不错的,但是未必行的通,现在是清朝啊,不是改革开放的时代,就算是改革开放,也是中国人经历了十年动乱,又摸索了很久才走不来的路子。
“少川兄,你的想法是在是高明,不过估计朝廷不会答应,要知道一条唐胥铁路,都折腾了多年才能顺利通火车(开始是用马拉),你要搞工业区,首先要有铁路、公路这些基础设施吧?工厂办起来,要有大量的技术工人吧?这些在国内,你觉得条件成熟么?”沈从云一番反问,郑观应顿时满脸兴奋没了踪影,沉思半天,一声叹息道:“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沈从云看了看一脸沮丧的郑观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道:“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要练新军,要练强兵,就必须保证军火供应。所以,我会用矿山来吸引德国的资金和技术,兴办合资的炼钢厂和兵工厂,也允许德国人独资办厂。现在最关键的是人员方面,我这里完全只是一个构想而已,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一旦和谈成功,越南到手,还要请郑兄你辛苦一趟,走一趟南洋。南洋华侨中,不乏接受西方教育的子弟,我开出优厚的薪水为条件,让他们到越南去,到合资工厂里去做事学技术,同时我还要在广西边境借用德国人的名义开办西式学校,让南洋子弟中的优秀者当老师,培养本土的新式人才。我的计划是用十到八年,练出一直强兵的同时,也要保证军火源源不断的接济。至于办工厂赚钱的事情,呵呵,你老兄手眼通天的,有了银子自己搞,也不是不行吧?别的不敢说,在我的辖区内,你想怎么搞,我决不阻拦。”
沈从云一席话,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还算可行的框架来,顿时令郑观应眼前一亮,蠢蠢欲动的笑道:“好啊,反正李中堂那里的总办我也不想做了,我和你搭伙干好了。”
沈从云求之不得,郑观应的能力在国内都是数的上的,后来编写的一本盛世危言的传世之作,发出甲午战争前夕要求变法的最强音,以至到十九世纪末,重印了20次,是中国近代出版史上版本最多的书。从甲午战败的阴影中难以走出的光绪皇帝,看见盛世危言后,下旨印刷2000部,分发给大臣们阅读学习,时称“救国之灵柩金匮。”
现在郑观应要和自己搭伙干,那盛世危言之本书,郑观应还有没有时间去写,倒是要打个问号了,没准自己这个小蝴蝶的翅膀乱煽,把这本传世之作给扼杀在摇篮里也不一定了。
想到这些,沈从云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郑观应不说话,郑观应有点急了,怒道:“行不行你说句话,看不起我,不想合伙你就直说。”
沈从云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来,口中轻声道:“ok!成交!”郑观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沈从云的右手,沈从云的左手也搭了上来,两双来自不同的世界,却同样有力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