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新药?
我看见他缓缓伸出那两根手指,条件反射般头皮发麻,耳边的水龙吟突然变了个调,一阵强劲的音乐下是扭扭曲曲的二胡独奏,惹得我头疼脑热。
拉帝奥的魔手即将伸向我。
我感到喉咙很痛,拉帝奥那夹过不知道多少根粉笔的手指头无疑是粗糙的,即便在洗面台下囤积的护手霜已然超过了正常家庭的规格,但跟了我的监护人还是避不了手部干燥这个难题。
我真的不想再遭一次罪,如果拉帝奥执意要用这么一只手虐待我的喉咙,那我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了。
“拉帝奥教授。”我连同姓氏职称一起唤他,用一只手肘自己支撑起上半身,另一只空着的手则专心致志地抓住了只蹭他的猫糕。
……好重,阮梅做的其实是猪吧。
估算过自己余下的体力的我义无反顾地拎起了猫糕,使出最后的力量把它放置于蓝莓头的头顶上做地标。
拉帝奥满脸惊愕,一副“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表情,猫糕在他头上歪七扭八,让他不得不抛下药瓶,专注安稳踩它头上作威作福的寄养生物。
我则趁机拿到药瓶,掂量了下它沉重的内涵后,看向写着用法用量的说明部分,它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一次叁十片,请在家人陪同下服用。
叁十片、叁十片。
它怎么不把我切成叁十片呢?
喉咙的糟糕感触告诉我绝不能坐以待毙,任其荼毒我的人生。我告诉正在和猫糕缠斗的拉帝奥:“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您。教授,我自己来。”
话毕,在他诧异的眼神里,我拿起瓶身亲密接触自己的太阳穴。这一下子,不管是谐乐、二胡还是水龙吟,它们都消失了。
除了拉帝奥和群猫的尖叫,我的耳边只剩淅淅沥沥的水声,作为我的安魂曲。直到此刻,我才察觉到自己作为崭新的死者,漏了那么一点不体面的地方。
我忘记穿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