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青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与星期日有关。
“我知道只有离开了匹诺康尼,哥哥才算真正离开了束缚他的笼子,也不是第一次和哥哥分开,但是这一次……”
之前的每一次,她要上台表演的时候,都会给哥哥发消息,而其中很多次,星期日都会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出现在台下,用那副矜贵的脸和通身的气质为她摇晃荧光棒,还会笑着大声喊“知更鸟最棒”,甚至还会出现在台后,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手帕,一点一点帮她将头顶的天环擦拭干净。
她知道哥哥随时都会来找自己。
就像是她的脖颈被那颗流弹射中的那次,她迷迷糊糊地从病床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病床边上等待着的星期日。
可是现在……
雾青安安静静地听她说着。
她深知此刻自己最好不要插嘴。
知更鸟又自言自语着说了一些话,她需要的也只是个倾听者,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看着她、听着她将这些早晚需要放开的烦恼一点一点用言语倾诉的方式讲出来,不让它憋闷在心底而已。
她说了蛮多的,感觉到口干,于是端起温开水吨吨吨就喝了半杯,将杯子放下之后,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啊呀,这样就好受多了。谢谢你雾青小姐,愿意听我说这么多。”
雾青摆摆手:“这点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倒不如说,我才应该感谢知更鸟小姐,在百忙之中仍然愿意抽出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和我谈游戏方面的合作。”
她看着知更鸟伸手,像是打算将那个她刚刚用来体验全新音游的全息头盔还回来,又将那个头盔朝着知更鸟的方向送过去:“这是送给您的,知更鸟小姐,我不确定您有没有购买最新一款的全息头盔,但是——这一款,它意味着的其实是一个态度。”
“其实你们兄妹也未必不能见面呀,靠着全息游戏就可以了,或许,你们还可以在《精灵世界》里面搭一栋只属于你们兄妹的住宅,然后将一整面宽阔的墙用于鸟类保护治疗研究。”知更鸟脸上在很短暂的瞬间闪过讶然的神情,随后她点点头,双手在胸前交握,纤细白皙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做出一个类似祈祷的姿势:“嗯,谢谢你!”
*
在这款目前尚且在几个名字中纠结犹豫未能敲定的音游项目上,雾青并没有打算花太多的心思。
毕竟她一开始也没有多么认真地参与其中,现在也不会过分插手,在快要进行第一阶段的收工时去抢其他员工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