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恍然大悟,叹道:“好厉害的手段,好毒辣的手段。”
野利端云冷笑道:“你明白了?皇上便是用我野利部落的五万大军作为攻城先驱部队,其目的便是借此消耗我野利部落的实力,两位哥哥虽死,但他还是对我野利部落的大军有所忌惮,所以便用这种不惜损害国力的办法消耗掉我野利部落的实力;他做到了,现如今我野利部落除了老弱伤残恐怕剩下的壮年男子不足两万,再也不是昔日第一大部落了。”
野利端云两行清泪汩汩而下,顺着洁白光洁的脸颊流到唇边。苏锦突然升起一种要呵护她的冲动,很想上前去抱着她替她擦去泪珠,安慰一番,忙咬了咬舌头,暗骂自己愚蠢,这个女子岂是如外表这般的柔弱,就凭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却能淡然自若行若无事,便可知道她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早该知道有今日,但我总是抱有幻想,我总以为他不至于对有大恩于他的野利部落下手,所以我也并没有提醒两位哥哥时刻提防;我早该看破他的嘴脸,当年他对付卫慕部落的手段的时候,我便早该醒悟,可惜当年我为了登上皇后之位,竟然同他一起设计诛灭了卫慕部落全族,我好后悔,我真的后悔了!”
野利都兰泪流满面,似乎在忏悔,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老将军卫慕山喜是他的亲舅舅,被他密谋以叛国之罪乱箭穿身,皇后卫慕氏身怀有孕,孩子生下来之后,皇上问我孩子像谁?我知道皇上有杀她母子之心,便我说那孩子像另外一个人,于是皇上便将其母子沉入湟水,母子二人被鱼鳖活活吞吃;老太后亦是卫慕家族之人,皇上亲自捧了毒酒毒死了他的亲生母亲,事后还假惺惺的追谥母亲为‘惠慈敦爱皇后’;天呐!当时我怎么就没醒悟过来,卫慕氏的昨日便是我野利部落的今朝呢?我好后悔啊。”
野利都兰声音虽小,但句句凄厉,惊的苏锦从骨头缝里冒出一股寒气;李元昊连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的舅舅,自己的儿女妻子都一概诛杀,此人的凶残冷酷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而眼前这位野利都兰,当年也是帮凶之一,从她极度后悔的摸样来看,当时定然推波助澜进了不少的谗言,卫慕皇后被沉河之后,显然野利都兰便被立为皇后了;没想到如今历史重演,噩梦终于降临到野利部落的头上,这可真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苏锦忽然有一种快意从心头涌起。
“皇后娘娘,你说的这些和你今日前来的目的有何关联呢?说句老实话,我对你们夏国内部的倾轧毫无兴趣。”苏锦淡淡的道。
野利都兰从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用袍袖遮脸,用丝巾擦拭泪痕,袍袖放下之时,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之色,就像是变脸一般的快。
“我今日来便是要和你做个交易,我野利都兰可不是卫慕皇后任人宰割,我知道,自今日之后,野利部落的厄运将会接踵而至,没藏部落将会乘势而上,没藏黑云在后宫中觊觎皇后之位已久,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将我除去;而失去了强大的部落实力的依靠,我被废之日已经是屈指可数;但我岂能让他们如愿。”野利都兰咬牙道。
苏锦道:“你想怎么做呢?难道你要我派兵帮你野利部落夺权谋逆不成?”
野利都兰微微一笑道:“笑话,我大夏国内部之事,岂会借助你宋国之力,再者说来,我虽是女子,但我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你们光说我大夏有不轨之心,你们宋国何尝不对我大夏觊觎已久,你们的兵马来了之后,还会轻易的离去么?到时候我野利部落岂非打不到狐狸惹了一身的味儿。”
苏锦笑道:“果然有见地,佩服之至,然则你所说的交易是什么呢?”
野利都兰站起身来道:“如今你深陷我会州城,虽然不日皇上便要回都城兴庆府,但你若以为能够轻易的脱困便是大错特错了,皇上已经诛杀了会州城主及一干相关人等近百人,便是因为守护粮仓不利;他也知道细作并未出城,所以下了严旨要新任城主继续封锁四城,直到抓到你们为之;所以你们迟早难逃一死,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苏锦苦笑道:“当然明白,我也知道这一次难逃一死,倒也不用皇后娘娘提醒,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用我的一条命换取和我的交易是么?我想不通我有什么可以和皇后娘娘做交易的资本。”
野利都兰一笑道:“你的资本确实不多,不过我佩服你的胆识和见地,你我之间的交易需要胆识。”
苏锦大感兴趣,笑道:“愿闻其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