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厕所的洗手池前,一道修长消瘦的身影背靠着镜子而站,腰贴在水池的边儿上,任由大理石砖冰冷刺骨的温度一点点地透过校服衣服浸入皮肤,闫寒一动都不敢动。
而林见鹿还两只手抓着他,四目相对,闫寒傻傻地眨了眨眼睛,心中卧槽了一声,瞬间有无数弹幕飞过——
卧槽,想不到哥在这个世界又一次进男厕所竟然是这个原因……如果有同学不小心路过看见了现在这一幕,请相信我,不是我自愿进男厕的!纵然是个女装大佬我也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都是林见鹿他拽我的!
再然后才是等等,所以大林哥他这是啥意思?!
要说这个世界里有其他男生这么拽着他的手将他拖进男厕所里,闫寒保管在下一个瞬间把那个人的头打飞,但林见鹿已经知道他是男生了,在这种前提下他还将自己拽进厕所……
各种思绪胡乱地在头脑中乱窜,然而事实上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就当闫寒已经快要六神无主到胡思乱想的时候,林见鹿终于松开了他,并且狠狠地抹了把脸,才抽出他手中的那包纸巾说:“谢谢。”
不一会儿,擦干净手脸的林见鹿又重新变回了以前冷酷的男神形象。
但闫寒的脑中还画着问号。
大哥心里不是能容得下这种疑问的人,所以他问:“刚刚那是啥情况,你咋的了?”
林见鹿顿了一下,当先说道:“抱歉。”
而后又有些无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是觉得有点难受。”
……
难得看见大林哥这么茫然无措的一面,原来是身体不舒服。
闫寒赶忙问:“那你现在感觉好点没?”
“好了。”林见鹿说:“刚刚碰了你一下就好了。”
“……??”
闫寒震惊地看向林见鹿,刚听见这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林见鹿是在跟他调|情。
但看对方的态度是那种极度认真的样子,同时也一脸的思索状,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是那种不正经的登徒浪子……
于是大哥懵逼了:“啊?”
林见鹿也是同样的困惑,但他仍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怎么洗手都觉得不舒服,不过碰了一下你以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闫寒:“……”
“你所说的不舒服是因为跟其他人接触的时间太长所以产生的那种不舒服?”闫寒不死心地问。
“嗯。”林见鹿点头。
其实他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要是换了一个月以前被人碰了一下衣服他都恨不得去洗个澡的状态,是不可能在球场上坚持几十分钟的。
对于这种变化林见鹿自己也是打心底里觉得高兴。
这是他坚持想参加训练的另外一个原因。
然而有变化是有变化,最近的每一天对于他来说也的确是前所未有的新奇,可会反感和不舒服的感觉也并不会由此消失。
外加上这一次坚持的时间过长,就导致无论他怎么清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依然存在。
直到碰触到那温温暖暖的皮肤,不柔软,还有些硬邦邦……但不知道是不是从一入手开始就知道这是那个人的手的缘故,那一瞬间所有的不舒服和不自在就都消失了。
与碰触其他人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只有这个人,唯有这个人是完全特殊的……
林见鹿再一次微微抿起唇角。
至于为什么,他也很想知道。
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专业的临床心理学可以解释这种反常情况。
但林见鹿倒并不会视此情况为异常。
对于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他更倾向于是科学还不够发达,不足以去解释这一切。
而面对这种未解之谜,他向来都很有兴趣对其展开研究和破解。
于是林见鹿将这种想法老老实实地跟闫寒说了,并且询问道:“所以我可以再摸你一下试试吗?”
“啊啊啊?还要摸啊?”闫寒惊了。
摸了就摸了,也没啥,林见鹿这种连一般人的小手都没碰过的人又不可能跟他搞基,两个大老爷们儿互相摸一下那不挺正常的事儿吗。
但问题就出现在林见鹿还非得先问他一下子,这就有点儿尴尬了,他毕竟是个弯的啊!要他跟个男生说摸来摸去的话题……大哥也是会因为不小心想入非非而觉得不自在的好不好!
于是闫寒干脆说:“下回你想摸就摸,别问,你不觉得问出来有点怪怪的感觉吗?”
“有吗?”林见鹿抿起的唇边绽开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但他还是认真思考了片刻闫寒后面说的话,进而疑惑道:“会很奇怪?”
“很奇怪。”
拍了拍林见鹿的肩膀,不想再跟对方进行这种摸来摸去的话题了,闫寒率先推开对方,打算往外走。
但体育馆的厕所都没有门儿,他才刚刚推开林见鹿,还没等迈开步子往外走呢,迎面就有一个男生匆匆地走进了这间厕所。
双方甫一打了个照面,两边都愣了一下。
——这人也是魏宁鑫的一个小弟,刚刚还在球场上跟他们打过球,大概没想到他跟林见鹿会两个人单独出现在男厕所里,与闫寒这边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来上厕所而感到惊讶相比,对方的反应是差点儿没直接跳起来!
不过跟其他那几个比较活跃的人比起来这名同学可以说是内向,沉默寡言型的。
他看见闫寒和林见鹿以后,一惊过后的第二反应就是匆忙地低下头去,像什么都看见一样,直接进了里间。
本来这些人刚刚给自己班级当了陪练,闫寒还想跟人打个招呼的,但现在也只能算了。
更何况下个瞬间大哥就想起来他他妈现在是在男厕所啊!
有林见鹿在,他也不是脱了裤子上厕所被人看见了,掉马的危机是不需要考虑的。
……但也正因为有林见鹿在,所以被人看见他俩在厕所才他妈的尴尬了啊!
“这事儿都怪你,你得对我负责。”灰溜溜地拉着林见鹿跑了出来,闫寒说。
林见鹿承认错误承认得也很干脆:“是我的错,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补偿什么的倒是不用。”闫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想到大林哥这么认真:“以后你帮我打点儿掩护,别叫人怀疑我性别就成了。”
“这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
“有吗?”摸着鼻子的闫寒望天,觉得两个人似乎是有过这种协议,又似乎没有,不过有没有的林见鹿都应该记得比他清楚,毕竟他这脑袋除了学习的知识以外已经啥都记不住了,也不灵光了。
于是闫寒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朝他微笑:“行吧,你记着就好,我以后可全靠你了。”
“好。”林见鹿说:“我记着呢。”
回到班级以后两个人就胡乱地吃了口饭。
其实他俩坐在最后一排,完全可以在上课的时候偷摸吃点东西,但这种违反学校规定的事大林哥做不出来,甚至赶上他值班的时候还会负责抓上课吃东西这事儿,所以闫寒也就没叫他林哥为难,等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吃到哪算哪儿,赶紧把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往后两天他们班的篮球队都照常坚持训练了,拉拉队也在第二天正式组建完毕,开始有条不紊地排练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