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开会耽误了时间,一回来又组织纪律进行考前动员,这节的化学课顺理成章地就被班主任压堂了五分钟。
课间休息时间缩减,一下课闫寒就心急火燎地冲出教室找厕所。
他现在就跟只无头苍蝇一样,满脑子就只有撒尿俩字儿。
不开眼的温珏荣还扭动着壮硕的身体强行跟上他的步伐,走在他边上,笑嘻嘻说:“颜哥你去厕所啊?咱俩一块儿去呗!”
“……”
现在一听厕所俩字就尿急。
闫哥恶狠狠地望向温珏荣,“咱俩怎么一块儿去!”
温珏荣被他这冷不丁冒出来的一个狠厉眼神给吓堆了,委委屈屈地对着手指,跟他解释:“就……咱俩一起去呗,完了我在门口等你,咱俩再一起回来。”
闫寒:“……”
兄弟你是多想跟人结伴上厕所啊!
此时此刻闫寒其实挺想跟他说:可惜哥现在不方便,要不然咱俩其实可以不用在门口互相等的,我可以陪你进去。
……啊呸!
搞什么啊,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转过转角,遥遥望见厕所门前依旧人声鼎沸,打闹声不断,闫寒也就没走到厕所前去凑热闹,而是拐了个弯儿,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下了楼。
他也是刚刚突然想到上课时班主任说的,好班的同学下课后根本就不会喧哗打闹,而是都坐在自己座位上学习。
他们现在的班级在三楼,而二楼就是一到四班,一年级最好的文科班。
闫寒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唉?颜哥?你干啥去啊?”
无视了温珏荣站在楼梯口前彷徨的巨大身影,闫寒抬腿儿就往楼下跑。
他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心里也挺抵触这层全是学霸的楼的,只是想来踩踩点儿,打探一下情况。
下去以后闫寒就知道自己想的不错,二楼虽然文科学霸聚集没有三楼那么乱,走廊上的人也比三楼少得多,但到底是下课时间,怎么可能所有人全不动弹。
这样看起来其实跟三楼也没什么两样儿。
看完了,闫寒也放弃了去四楼洗手间踩盘子的想法。
就算再次故技重施上课请假也不能来这儿,这里可是好学生聚集的地方,从概率上应该更容易遇见那个……
念头刚刚闪现,就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正从男厕所里出来。
为首之人腰杆笔直英姿勃发,一身沉静的气质,长相很帅,穿着规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校服……
闫寒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没事瞎寻思。
几乎就在看见林见鹿的一瞬间,闫寒扭身就往回跑。
虽然想想他俩其实没啥交集或者过节,他也不知道为啥要跑。
要真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他实在不想在找厕所的时候再看见林见鹿了。
说起来,教学楼厕所的位置很偏,上上节课他能遇见林见鹿对方应该也是要上厕所吧,自己这折腾了一上午还一泡尿都没撒出去呢,对方都不知道去了几趟了。
不禁隐隐有点羡慕他。
不过这大兄弟上厕所的频率貌似有点儿高啊……
闫寒转身上了楼,动作虽然快,但还是被人看到了。
“咦?那个不是颜晗吗?”跟林见鹿一起从厕所出来的苏临培好奇地问:“她怎么跑二楼来了?”
闫寒有着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苏临培能记住他并不奇怪。
问完以后瞅了眼身边的林见鹿,苏临培又不怀好意地笑道:“老大她是来找你的吧?”
“我看八成就是,你们没见她一看见咱们老大就跑了吗?”另一个男生说,“八成是害羞了。”
面容古井无波的林见鹿思索着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认识她?”
“哎呀老大你就别装了!”苏临培说,“上节课在操场上你被她搂了的事咱们可都知道了啊,哎呦喂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都没搂过你呢,她……算不算直接上了一垒了?”
其他兄弟:“算!”
“这指定就是了。”
“对于咱们老大来说也许都是二垒了。”
“所以那妹子是谁啊,竟然成功搂到了咱们老大?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林见鹿:“……”
眉眼低垂,薄唇微微抿起稍许,林见鹿不由看了看自己之前被那人拉扯过的校服袖子。
其实不是搂,顶多算抓了两把。
对方的动作快得可以,一开始他震惊于自己完全没来得及躲开。
可走了两步,震惊的事儿就变成了……他竟然没有那么厌恶这个人的触碰?!
就算没觉得厌恶,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与人发生碰触后回到班级第一件事是换件校服外套。
可是没有。
当他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忍受,也没有任何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甚至坚持了一节课没换外套,如果不是又看见了那个人,他几乎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对于林见鹿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他抬眼,重新望向刚刚那人消失的地方,眉头不禁又是一皱。
是来找我的?
那为什么又要走。
———————
回到三楼上课铃声就再次打响了,闫寒心里正恨,就跟刚刚上完厕所的温珏荣再次遇见。
温珏荣正掐着兰花指甩着手上的水,一步一扭地往前走,自己玩的还挺乐呵。
后面冷不丁一抬头见闫寒上了楼他倒是突然灵活起来,蹿到了闫寒身边:“颜哥!你干啥去了?”
“没干啥。”
闫寒看向温珏荣,突然问他:“你知道哪儿还有厕所吗?人少一点的。”
温珏荣:“啊?”
“女厕所人太多,我没排上号。”闫寒随口胡诌。
“哦。”温珏荣说:“那你可以去隔壁办公楼,那里一般只有老师在,厕所都挺空的,而且环境比咱们的要好得多,隔间有门儿,还有座便。就是有点儿远……”
闫寒越听眼睛越亮,他之前竟然没有想到!
至于他为什么想不到?这才是第一天来上课,他想不到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好歹是又有了新进展。他就说,哪有活人让尿给憋死的。
闫寒真心实意地表示感谢:“阿荣,谢谢,你可真是学校啊。”
他这一上午几乎就没怎么笑过,现在猛地展颜一笑,就跟春寒乍破百花齐放了似的,容貌艳丽的有些晃眼。
这让学校有点摸不着头脑。
还挺受宠若惊的,都慌神儿了。
再次回到教室,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开始,闫寒觉得自己膀胱炸裂的感觉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