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的眼睛一亮,迅速说出了一个数字。
那是一个并不大的数目,折合成货币后金额也完全称不上高昂,而尚未成年的“礼物”愿意为了这样一个数字奉献上自己。
——为什么?
疑问盘旋在赫景的脑海里。
“我愿意付给你这笔能量矿石,但你需要告诉我你想拿它去做什么。”
“治病。”
从赫景的言语和神情里看到了获得能量矿石的希望,“礼物”原先平板的语气也有了些波澜,在回答问题时语速急切起来,这这急于回答的迫切心理让他之前断断续续的语句也顺畅了许多。
“在我对于能量矿石的认知里,这类物品只能为机体供能,并没有治病的功效。”
“不是用能量矿石治,是医生收下它后才愿意给我药剂。”
“你生病了?”
眼前的雌虫虽然比起其他同龄虫来说,要瘦削上不少,但看起来面色正常,颇有精神,不像是生病了的模样。
“礼物”果然摇头否定赫景的提问,“不,我没有生病。”
“那么是你认识的虫子生病了?”
这次赫景得到的回复是点头。
能够让一只虫不惜出卖自己去换取能够治病的药剂,患病的虫子必然是对方的十分亲近的对象。
即使森无意去偷听后方的交谈,但虫族的感官一向灵敏,飞行器的舱内空间又有限,在赫景与那只未成年虫交谈时,双方的问答也就都传入了他的耳中。这样舍弃自己去救治另一只虫的行为大多数时候都发生在战友及亲子间,可后方的未成年虫既还不具备上战场的资格,也还未达到做雌父的年纪。大雌虫为对方的这份奉献精神触动之余,不由猜测起究竟是什么样的对象能让对方这样付出。
赫景思考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从你送上门后被禁锢到现在,过去了多久?”
“大概有……三周?”
“……”
“礼物”不太明白先前对他一直态度温和的雄虫为何神色一下严肃起来,他还惦记着赫景是否会支付给他能量矿石供他去换药剂的问题。
“我们暂时先不回家了。”心中迅速下了决定,赫景伸手轻轻敲了敲前方驾驶位的椅背,他看向一旁正踌躇着要不要向他再提一次矿石请求的“礼物”。如果不是十分严重的疾病,不至于要让一只未成年虫去拿自己换取药剂费用,但距离对方出来寻获药剂费已经过去了三周。
“对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我们直接过去,然后带他去医院。”
——
当“礼物”报出了大致坐标后,飞行器立即进行了航道转变。
赫景毫不意外对方所报出的那个坐标位于中央城区的边缘处,那里称得上是虫星上的黑街,其内甚至没有一块平坦的可重做停机坪的空地,飞行器只能停在临近街区的公共停机坪上。
听到“礼物”说出需要用能量矿石换药剂时,赫景便猜到了对方原先的居住地是黑街。
帝国重建后,正规货币的发行和流通早已走上正轨,电子支付方式轻便快捷,只有黑街这样的地方,才会维持着战时的以物换物方式。这里是黑户的聚集地。没有正式的合法户籍,便连电子积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