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顺了顺胡子,面露难色,坦诚道:“难治。现在只能开些活血化瘀的药,让那淤血自己慢慢散开。”
“多久能好?”
“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才能慢慢恢复到正常。”
“……”
陆酩思忖半晌,开口道:“开药吧。”
王太医写下药方,恭敬地交予陆酩:“每日一次煎服即可。”
陆酩抬手接过药方,雪白绢纸瞬间氤氲出红色指印。
他翻手,才发现掌心被血浸透,从袖中绵延出一条细细血河。
王太医大惊,忙替他查看。
原来陆酩的右肩后侧扎着一块尖锐的玻璃,背上锦衣被血染红大片。
王太医惊怒,刚要脱口询问何人胆敢行刺太子殿下,但他随即想起方才女子手上的伤,他朝榻上一瞥,将要问的话吞回腹中。
陆酩让王太医到另一间厢房为他治伤,免得扰到牧野。
王太医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太子伤势。
玻璃入肉足足两寸深,因许久未处理,血已部分干涸,若是玻璃再靠近颈部一寸,就要扎穿动脉,后果不堪设想。
王太医心有余悸,大着胆子多了一句嘴道:“症有急缓,殿下万金之躯,应让臣先替殿下诊治才是。”
“……”陆酩敛下眸子,鸦羽似的眼睫掩盖了瞳仁里晦暗的情绪,他的语气淡淡,“方才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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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处理完毕,陆酩与王太医下楼,待王太医离开游船,陆昭张了张嘴,早就迫不及待,有许多想问的问题。
不过未等陆昭开口,陆酩先问道:“十六,你手头有能让人无力的药吗?”
牧野实在太能打,等她再醒来,恐怕又是不得消停。
陆昭一愣,没明白皇兄要这种药干什么,难道是要对牧野用?
见陆昭傻愣在那许久,陆酩抬眸看向他。
陆昭回过神,赶紧点点头:“有有有。”
他从袖中摸出一堆用纸包起的药粉,纸包的颜色深浅不一,翻找起来。
陆酩眉心微微蹙起,嫌道:“你一天天随身带着乱七八糟,下三滥的药,像什么样。”
陆昭挑药的动作顿了顿,心道,皇兄还好意思说他,感情正在找他要下三滥药的不是他。
最后陆昭从那一堆药里挑出了一包药,给了他最正人君子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