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侧耳贴在门边,和他撞了个正着,他尴尬扯扯嘴角,怕陆酩责骂,赶紧道:“皇兄,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我叫了个干净的女人,一会儿就上来给牧将军解药。”
陆酩冷声道:“任何人不许靠近,去取烫伤膏来。”
闻言,陆昭一愣,抬头看向陆酩。
陆酩此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眸阴沉深邃,但熟悉他的身边人都知道,陆酩越是这样的面无表情,实则越是可怕,如飓风到来之前的平静。
陆昭不知道牧野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了他皇兄,余光想要往厢房里看。
陆酩只开了半扇门,他的身形挺拔,将房内景象全部挡住,陆昭只能瞥见垂下的帷幔一角。
窗户未关严实,那轻飘飘的帷幔随着湖畔吹来的晚风轻晃,即使是这一隅,也将房内染上了旖旎之色。
陆昭不敢多言多问,转身去取药,很快他将药取来。
陆酩拿了烫伤膏,关上了门。
陆昭盯着那紧密的门扉,心中疑惑不解。
厢房里安静异常,只有锦衾布料的摩擦声。
八仙桌上的灯烛明灭,飘摇如杨花绿柳。
陆酩拿起铜烛,走到榻边,缓缓掀开帷幔。
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蜷缩成一团,绣着绿色鸳鸯团纹的大红锦被缠在她腿间。
牧野不喜欢被绑着手,不停挣扎,中衣袖子滑到肘部,露出藕节一般的小手臂,雪白腕子被勒出了一圈红痕。
陆酩眼眸收紧,很快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他倾身,将蜡烛凑近了牧野的脖子,火光扑朔,如幻影般舞动。
陆酩一开始将蜡烛离得牧野不近,喉结岿然不动。
他薄唇轻抿,复将蜡烛靠近了牧野。
火光灼烧着,灼烧着,烫掉了喉结,一块指节大小的肉掉了下来。
随着那块肉的掉落,陆酩心中早就有的答案又更确定了三分。
蜡烛微微倾斜,滚烫的烛油滴下,滴在了牧野的颈窝处。
牧野被烫得一激灵,发出一声低低的“啊”。
假喉结似乎还有改变音色的作用,牧野的声音变回了她本来的音色,不再那么低沉,柔和了几分,因中了合欢散的缘故,甚至还比她原本的音色更加软绵。
牧野艰难撑起眼皮,湿润的眸子瞪着陆酩。
“你拿蜡烛烫我干什么?”
她扯了扯被绑住的右手腕,恼道:“快给我解开!”
隔着门扉,还留在外头的陆昭没有辨出牧野声音的变化,却听清了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