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脑袋受伤以后,牧野除了忘记这三年的事情,对于以前的事情,记忆也变得有些模糊。
她记不太清裴辞具体对她做了些什么,总之印象里是好一顿的罚,罚到她后来再也不敢进青楼。
加上牧野以前一门心思都扑在行军打仗上了,以至于到现在,她对于男女之事不甚了解。
牧野站在岸边,脚步迟疑,在犹豫要不要上这游船。
陆昭笑了笑,揶揄道:“怎么牧将军没来过这些风月之地?”
被陆昭一激,牧野双脚迈上了游船。
反正天高皇帝远,她就算真进了青楼,先生也不会知道。
游船一层是半开放的宴厅,二层是两个私密的厢房。
陆昭是妙玉阁的贵客,妈妈将最好的姑娘都送上了船。
船行至映月湖中央,莺歌燕舞不绝。
陆昭点了其中最美的一个姑娘,名叫柳茵茵,让她好生伺候着牧野。
柳茵茵是妙玉阁的头牌,弹得一手好琵琶,惯会察言观色,听闻陆昭称呼牧野为牧将军,很快便猜到眼前的人,正是那名震天下的牧野将军。
柳茵茵悄悄打量起牧野,眼里闪过一瞬的讶异。
她没想到传闻里凶恶慑人的鬼面将军,竟然不过是个翩翩少年,而且举止那般随和。
她故意顺着轻晃的船身崴了脚,牧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甚至朝她笑了笑。
柳茵茵恍了神。
她见过许多男人,也见过许多种笑,很少有人的笑能让她印象深刻。
除了太子殿下,便是牧野。
太子殿下来妙玉阁,从不碰阁里的姑娘,只是与权贵们觥筹,就连笑,也像是映月湖的水那般,清泠泠,浸着寒意,又似湖水里的月光,可望而不可即,一经惊扰便消失了。
而牧将军的笑却更像是春日里的朝阳,透着和煦暖意,甚至令她怀疑,这样清朗的人,当真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鬼面将军?
柳茵茵藏在水袖里的手紧了紧,掌心里渗出了细汗,微微浸透了包着药粉的纸。
她顺势倒进了牧野的怀里。
温香软玉,没有男人会拒绝。
牧野的身形微微一顿,似是在迟疑,最后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不过是自顾自地饮酒,也不要她斟酒喂酒。
烈酒入口,牧野眯了眯眸子,九酝春酿果然名不虚传,够辣,够烧喉烧胃。
柳茵茵主动为牧野填了一盏酒。
牧野一饮而尽,嫌弃奉镛人喝酒也喝得小家子气,小小的白玉盏,只装下一口酒,连味道都尝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