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李氏村大半的人家却都已经起床。少数赖床的孩子，也被父母薅出被窝。

“依娘，我滴小乖，可别再睡啦。快起床，已经快到拜见仙师时间。你可不是忘了吧？”妇人把躲在被褥中的nv儿逮出来，好一阵r0ucu0。

李依娘完全睁不开眼睛，凭着本能倒在母亲怀里。“娘亲，眼睛关起来了。”

nv儿可ai的样子让王莲忍俊不禁，却还是忍住，让nv儿把自己起来洗漱收拾。

李氏村背靠度山，度山上的普宁宗。普宁宗每五十年便会来到山下，在周围的村落村里寻找合适的弟子。他们会在距离最近的李氏村统一测试灵根，慧根，合适者会被送到宗门进行下一轮的心境测试。

每个人都能来尝试，但大多数入选者都是未满14的孩子。每家每户都想尽办法让自家孩子参与。一旦被选中，虽日后也许再难有交集，宗门会发放丰厚的奖励。

无任何损失，一个人便可改变一家命运。大家挤破脑袋，也要尝试一番。

李依娘和王莲拉着手，踩着点排进了队伍。

“娘，好多人。好无聊好累，想吃饭。”

“哈哈哈，乖乖，我们再等等。结束了，我们吃好多r0ur0u好不好？“王莲替李依娘拢了拢头发。

李依娘乖巧地点点头，随后扭头开始数落选的人。虽然她不大懂得落选是什么意思，但大概知道落选就是仙师会流鼻涕的小孩。

最开始的小孩们，都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上台阶。触0仙师的石头，无事发生，垂头丧气的离开。偶尔有几个触0石头后，石头有了微弱的光。

仙师们念叨着“俗家”、“可否”、“不断”，那些孩子们便欢天喜地的拉着家里人离开。

“304个，好多有鼻涕的呀。咱们村里要被鼻涕淹没啦！”李依娘开心的摇着母亲的手。

“鼻涕淹没呀……”王莲笑弯了眼。

“嗯嗯，咱们能在里面游泳呢。”

说话间，就轮到李依娘他们上去测试。李依娘舍不得母亲，y拉着母亲一起上了台阶。以往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仙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规矩便是人人都有机会。

李依娘拍了拍石头，“ga0快一点，我想吃饭。”王莲瞥了一下周围，仙师们没啥反应，这才松口气。

石头半天没反应，想着大概没戏。仙师的石头突然发出光亮，稍微震动过后，一些小光点打到了李依娘身上，剩下了些则落到了王莲身上。

仙师们瞪大眼睛，惊了。“这是通天石的祝福？这倒是200年第一次见。”

“风、火、木三灵根，中等吧。亲和度中上，慧根暂定是初上等，通天石好像很喜欢她。”

记录好后，仙师们又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王莲。她们刚才可没漏看，通天石还撒了一点祝福到王莲身上。

王莲0着石头，心里是既骄傲又不舍。

真是不想和nv儿分开，要是她也有什么仙根就好了。正想着，手下的石头开始抖动。最后散发五彩的光芒。

“五灵根，好也坏吧。主变异雷灵根，雷灵根亲和度最高，资质为初上等。总t资质为中等。慧根也是中等。”

“不错不错，今年至少招了了有30人。”往年能有10个，已经是很多了。

修仙不易，有缘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虽然今年招了很多人，但大多数都是俗家弟子。有些仙缘，但是没有慧根。能b凡人多活个十几年不是什么问题，但也不会有更高的成就。

他们最多去仙门中打杂，不会也没必要断了凡缘。对于恋家的少童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王莲一家是幸运的。

平日靠着si去丈夫的抚恤金，外加王莲挑水担赚外快，日子也还算不错。现在和nv儿一起拜入仙门，不但可以继续相互依靠，入门的奖励直接变双倍，王莲一家着实开心。

只不过原先是给钱财，现在是变成给一些据说有灵气的石头。

很快，那些被选上的十个人被被统一接到内堂。仙师们给她们大概讲解接下来的流程，也介绍了一些基本的常识。

“你们已经算半步踏入修仙，所以不需要再称别人为仙师，直接称呼修真者既可。”

“大道之下，无人妄敢称呼自己知晓世间万物的仙师。目前我们也许看着神气，但你们早晚也会来到我们身旁。我们是寻道者，也是破命者。破开岁月束缚的锁链，寻出专属于自己该寻的道。”

“既寻又破，那么这一路便充满了艰险。你们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现在退出，那也还来得及。“

说话的人是这次大会的领路人，林思研。她也是宗门上代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对修道颇有一番心德。作为新弟子们的入门临路人，她再合适不过。

等了一会，没有人发声。

林思研继续：“接下来你们会乘坐宗门飞舟，前往宗门禁地，问心谷。每一个即将入门的弟子，都必须前往此处验证自己的心x。修炼之路危机四伏，心x也许能为你们寻到危机中一线生机。”

“无论你是浮躁、易怒，亦或是软弱，都不妨碍开始修炼之路。问题是，你们真的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吗？”

“问心谷是一个无限放大这些弱点的场所。它测试的不是你是否有完美无缺的心态，它测试的测试是你是否能接纳并跨越自己的弱点。”

“你们会在问心谷真正地去叩问自己的心，你是否能承担自己的选择。通过问心谷，那么才是正式开始踏上修仙这条路。这之后，宗门会统一发放60枚下品灵石，作为入门奖励。”

“普通的钱财在修真者之间并不流通，灵石是流通的货币。和普通的钱票不一样，这些灵石都是蕴含灵气的石头。”

说罢，她举起看着平平无奇的石头，继续解释：“不但作为货币流通，也可以在修炼中作为灵气补充。甚至一些奇门鬼阵也依靠灵石作为地基。灵石通过自身蕴含的灵气充盈来划分，上中下三种是b较常见的等级。”

“极品灵石也有，但非常稀有。正常情况下，每块灵石的大小都是在规定的大小之内的。也就是两个指头蜷起那么大。”

“这两天你们还能再考虑入门这件事，还有机会反悔。不要以为修炼修的是荣华富贵，一瞬之间丧命是最平常的事。”

“多想想，也多和亲近的人聚聚。修炼之人不可轻易cha手凡俗的事。入了宗门，再想像以前一样回家就不行了。”

需要学习的知识太多了，王莲一家听得晕乎乎。李依娘眼睛已经快闭上了，整个人埋在母亲的怀里。正准备离开，一个胖胖的小孩挡在她们面前。

小孩叫李木强，在村里还算是小富。有点小钱，但一家人都心b天高。

这次测试中，他的天赋在十人里中偏下。一个平日里勉强过日子的家庭，出来的两个人天赋都大大超越他。nv子要天赋来g什么，李木强甚至感觉自己被羞辱了。瞧见她们懵懂的样子，心里更是鄙意。

他冷哼一声，“瞧你们这一副穷酸样，字也不识来凑什么热闹。基础都听着吃力呵呵，要我说，你们nv的天赋也就是修衣服啥的了。赶紧滚回家当你们那小娘子。”

李木强的奴役在他身后附和。

还不等王莲翻白眼，李依娘已经抬起头来，一听这话她可就不困了。

早在来大会的之前，她就在隔壁梅nn那学了很多法子。

梅nn打心眼喜欢这个小孩，十分担心她受到欺负：“你们这一路上肯定少不了听些疯言疯语。这世道虽说b之前明朗些，但大致还是排斥在外打拼的nv子。”

“虽说人生是过给自己看的，但是咱们也不能被人随便欺负去了。nn活了大半辈子，也累积了不少经验，现在就传授你nn的毕生所学！”

“击碎他们，也太脆弱啦！”接着房间内传来李依娘和梅nn的笑声。两人的大喊大叫，钱nn在院子里扫地都能听到。钱nn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的妻子老了还是活宝一个呢。

李依娘很快准备好梅老师教的表情。

她先是微眯双眼，快速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木强。右嘴角微微上翘，一整个藐视的态度。再恰到好处的怂了一下肩，很自然的嗤了声，最后缓缓吐出两个字，“就你？”

王莲忍不住笑了起来，感觉自己的nv儿真的很可ai。她补上一句：“你和你的话一样，没有任何价值。滚。”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抱着nv儿离开。她们一路有说有笑，王莲准备带nv儿吃村里最好的馆子。

对方锐利的眼神将李木强击中，他直接愣在冷风中。

回过神来后，回想起被完全无视、蔑视，心中的怨闷越来越重。接着他转身一巴掌打到粗使家丁的脸上，“你这没用的东西！”

王莲一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亲戚在身边。唯一念想的便是满是回忆的房子，一切都从这件屋子开始。

最后她们敲开了隔壁钱nn和梅nn的门，想要和她们商量，房子以后就交给她们了。

梅nn看到李依娘来了特别开心，她牵着小朋友又去学习一些新的生活技巧。

屋里就剩钱nn和王莲专注讨论这件事。她们很乐意照顾这个也充斥着她们共同回忆的房子，并且保证会把房屋把持好。以后王莲一家要是偶尔想回来，这里也永远是他们的家。

最开始钱nn和梅nn搬来的时候并不怎么受人待见，她们直愣愣的来到这个小村，就那样开始生活。没听过有什么亲戚，好像也没结过婚。

最开始大家相处起来只是好奇中带着疏离，后面坊间开始传闻她们居然是夫妻。同x结婚这种事，在这个小村从没人听过，也完全不被理解。

大家觉得很可怕，便渐渐远离这家人。梅nn和钱nn也乐得自在。

但是隔壁邻居，王莲一家完全没有被风言风语影响，她们一如即往热情的邀请她们吃饭。

梅nn特别喜欢李依娘的一点便是，这孩子经常亮着眼睛让钱nn和梅nn牵手，整个人非常开心。

“那个孩子小小的好像什么都不懂，但是又能接受很多人不能接受的事物。”钱nn说。

“她非常聪明善良，很容易就理解别人的立场。有时候显得太乖巧。我反倒不希望她这么懂事、乖巧。她不用，也不需要。”

王莲的丈夫最开始在她面前是个很温柔、t贴的男人。

生下了李依娘后，她们的关系就开始有了奇怪又尴尬的空白。丈夫对她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对上nv儿时，那满不在乎甚至，有点厌烦的样态度着实让她心寒。

王莲一直都很喜欢nv儿，打从内心为nv儿的出生欢喜。在这样两极的环境下，李依娘从小就非常敏感、听话，也非常黏母亲。父亲去世后，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让李依娘更加黏人，也更排斥和外界接触。

自从隔壁搬来新的邻居，这一切才好起来了。

王莲正想着，钱nn已经提着扫把冲出房间。“谁让你教小孩骂脏话！”

吵吵闹闹的，在李依娘n声n气的撒娇中，大家吃了愉快的晚饭。快乐的冲散了即将离别的伤感。

几天后，大家准时来到郊外的集合点登船。那船外观和普通的轮船无异，只是非常巨大。等人都到齐以后，稳稳飞起。

林思研点了点人头，最开始入选的人全都来奇了。她心里甚是欣慰。

但是考验才刚刚开始。

飞舟稳稳行驶过一段距离后，突然开始加速。脚下的树木化为残影向后方倒去，但是每个人都一如在地上一样没有被任何影响。

林思研解释道：“宗门飞舟上装有隔绝阻力、维持稳定的阵法。所以无论怎么行驶，你们都会和在地面上一样。”

大家感觉很新奇，合理使用阵法，甚至可以隔绝被大风打脸。她们正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

李依娘高兴地大叫：“妈妈，我第一次飞这么高。我好像小鸟，飞得又快又高！”

王莲也很兴奋，修炼世界原来这么多神奇的东西：“妈妈也是第一次看到呢，好神奇。”

以后会不会有机会，就自己，也能飞驰在天地中呢？王莲不由得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李木强在旁边抱x冷冷的看着她们。虽然他也很好奇，但是他不想被讨厌看到丢人显眼的表现。b如他最讨厌的母nv俩。

过了两个时辰，飞舟到达了目的地。大家下船，排排站好。

入眼是巍峨的大山，云雾缭绕看不清其本貌。而她们站在一个巨大的石碑旁。石碑上攀附着青苔，构成青se三个字：问心谷。

“你们面前就是问心谷，石碑上都有写。这里有隐匿阵法，所以你们也看不清具t是什么模样。也许问心谷的真面目是面前的大山，也许不是。”

“只要跨过这个石碑，那就会进入问心谷。你们可以一起走，也可以分散开来。无论如何，进去后都会自动被分开。这是需要自己去完成的考验。”

“去吧。”

测试的人大多都分散着走。她们大多来自不同的地方，所以没有怎么相熟的友人。相互之间目前都只是点头之交。

唯有王莲是和nv儿牵着手的。虽然知道进谷后都被分开，但是仍然有些放心不下nv儿，能牵着一会是一会。

左脚稍微跨过石碑，手上温暖的感觉就消失了。王莲不由得心里一紧，又想到林思研之前的解释才稍微放松下来。

王莲不由得感叹，说是nv儿黏人，我也差不太多。

王莲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在绝对的黑暗中。

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方向在何处，也不看不清脚下的路。只有大概自己站在地上的感觉。她甚至感觉自己穿在身上衣裳，也很难看得清楚。

这究竟何种地方啊。

没有人说进去了应该怎么办，应该朝哪里走。

王莲没有过多思考，便决定一直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世界依然是黑se的。

她便一直走，直到走得口g舌燥，周遭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唯有si寂和黑暗伴随左右。

王莲听不见别的什么声响，也难以感知其他食物。

但王莲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感觉到累了。她准备坐下休息一会。

坐下后，世界好像更安静了。王莲也不知道自己会还要走多久。她觉得坐下来节省t力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难以确认时间的流逝，但王莲确信自己并没有坐很久。

诡异的是，这短暂的休息，反而让她变得甚至更疲惫了，也突然开始感到饥饿。

迷惑的五感，什么都不知道状况，都让王莲开始感到焦躁。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甚至不知道如何改变自己当下的处境。

自己能从这片黑暗中走出来吗？王莲心强行压下内心的焦躁。焦虑并不能解决问题。

结合自己已知的信息，停下来休息并不会缓解疲惫，反而会加重。

最后王莲起身决定继续前进。

她继续走，越走越累、越走越渴、越走越热。

明明不是夏天，看不见风云，0不着太yan，甚至也感知不到温度的变化。

如今走着走着。王莲居然感觉自己好像在盛夏的烈日中行走。止不住的汗意把衣裳都打sh，黏在身上让她不舒服。

接着，她开始脚下的路也开始变得很奇怪。

最开始凭脚感，大概能知道自己走的是还算平坦的石路。现在居然有在半松不软田地行走的感觉。

甚至这泥土地越走越软，好像正在被小雨浸sh。

这种路非常不好走，很容易崴脚，也更费力。

然而王莲越是小心，走得是越来越累。

越累便越热，越热便越渴。

不变的只有黑暗。

王莲无奈地叹气，逐渐接受整个人完全被黑暗吞噬的现实。

任何的行动在这其中，只是在泥潭深处垂si挣扎。

对，这并不是刚困在泥潭中，还有一丝希望的样子。

这是已经沉入潭底后的，已经被完全吞噬后，最后生命力自发的挣扎。

王莲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融入到这片黑暗中了。

我想要稍微拥有一点光亮。

然而回应她的仍然只有黑暗。世界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便没有任何改变，依然在向前走。

很累，但她不能停下。停下来休息只会带来更大的负担。

而此时问心谷外面，刚刚过去两个时辰。

李依娘正好走出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在幻境里时，并没有想要离开。甚至她都有些想在里面多待一会，只是突然场景一变，她已经身在外面。

最开始，李依娘周围是茂密的森林。

偶尔有几缕yan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泥土与树林的气息相互包融，给人自然又温暖的感觉。

李依娘喜欢这样的地方，但是她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然而徐徐微风吹来森林深处的气味，又让李依娘完全忘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那是淡淡的，青se的味道。

李依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这样感觉，明明用r0u眼无法捕捉的。但是她非常喜欢。

她奔跑起来，追寻气息的足迹。

然而这样一个自然宁静的土地，反而在李依娘的心中滋生了些许压迫感。她不知道这gu压迫感来自何方。它并不来自这树林，好像来自于她的内心。

yan光和植物的味道在安慰李依娘，但是似乎让她的感官更加敏感。

李依娘的脚步开始慢下来，直到彻底停下。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紧迫的压抑，让李依娘好像听见了自己响亮的心跳。而她每一次的心跳，都在森林中引起微弱的回音。

心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响亮。回音也以一次b一次的更猛烈来回应。

李依娘有点害怕，她不知道怎么了。

李依娘其实非常喜欢这里。她平常都习惯和母亲待在一起。母亲对她很好很好，也很温柔。

但偶尔她也幻想自己能在没有人的地方快乐的奔跑。

没有人注视，没有人期待。不需要思考，也没有情绪。只有自己。

李依娘喜欢这里。哪怕这里引起猛烈的心跳，吵得她耳朵生疼。哪怕这里唤起沉重的压抑，把她的眼泪b出。

李依娘决定不再逃避。她要带着这些不舒服，痛痛快快的玩一通！

试炼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李依娘并不太清楚。毕竟还是小孩子，李依娘的理解完全跑偏。她觉得待在原地很压抑，哪怕跑起来也并不会好受很多。

但是她又开始能闻到自己最喜欢的、淡青se的气息。

追随自己的想法，李依娘开始在森林里面奔跑起来。

有时候巨大的树根会挡住前路，有时候踩过掉落的树枝，树枝发出脆响的声音。有时候看到yan光把灰尘照的很清晰。

她觉得这样很开心。心里仍然是不安的，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到底需要g什么，完全不重要。心跳声为她奏乐，压抑托举她的情绪。而她站在光影下。

接着她再抬起脚，整个人突然就离开森林，来到了满是大人的外面。

她不是第一个出来的孩子，但是也是第二个。

看了一圈，没发现母亲的身影。李依娘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众人都是一副等待的样子，她只好耐着x子站好。

这一切都被林思研看在眼里。这次新入门的弟子中，就她们两个是母nv。

李思研走到她的身边，“问心谷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里面只是幻境。虽然你仍然会面对困境，但这也只是相对心来说。如果有了一丝放弃的想法，也很快会被安全地送出来。”

“但是，你的母亲肯定没有问题。我看过她的眼神，那是有韧x的心才会有的。”

李思研也不是安慰。王莲的眼神她印象很深刻。有点锐利，充满g劲。她是个生命力旺盛的人，人也很g净。

“每个人承担一些东西。承担不是认同，不代表态度。而是一个接纳的过程。你的母亲，需要一些时间。”

听了林思研的话，李依娘感觉好多了，虽然不是每句话都听懂了。但大概知道母亲一定没问题。所以她在心底更努力地给母亲加油打气。

而问心谷内的王莲，现在情况十分不容乐观。

王莲似乎已经走到极限的边缘。她甚至开始恍惚。

王莲觉得自己已经要摔倒了，但是完全没有想要放弃的想法。王莲一直是一个很倔的人，她觉得对的东西，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也不肯si心。

一个人拉扯孩子，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没有什么可以将她打倒。

王莲麻木地走着。五感好像被打散，再也没有不能t会别的什么感觉呢。她只知道往前走。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很累。

王莲慢慢开始神游。明明是黑暗中行走，她觉得自己在被自己深深地注视。

说来也奇怪，明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王莲其实清楚，自己走的方向是正确的。

但是应该也不对，或者对吗

王莲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混乱。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放弃，也能原谅自己。她很清楚，一旦有了放弃的念头，很快就能结束这场黑暗折磨。

很神奇，王莲突然感觉自己知道要做什么，知道正在做什么。她决定停下脚步，不再前进。她整个人坐下，双手撑在身后。

没有风吹过，她的回忆却起了风。

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着了，这样毫无规矩，像少年人仰望天空那样坐着。上次次这样是很久以前。远在是嫁人之前。那时家里还富庶，兄弟姐妹还没有分离。

那时的王莲，每天就这样坐在草地上迎风吹，吹的头发都乱了。

王莲突然很想念那段时间。她便在那里想，在那里回味。

周围的一切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她却感觉好受很多。

然后王莲站起来，转身往回走。

突然就来到视野开阔的地方，原来是通过了，来到了外面。

李依娘很兴奋的冲上前扑到母亲身上。王莲抱住nv儿，突然卸力似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