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休息，没有空间让他高大的身躯平躺下来，还好，南栀的身子占据的位置很小。

他只能侧着身子，把南栀拥在怀里，才能睡得下来。

南栀一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不禁靠了过来。

她的呼吸带来的一丝热气喷在他心房的位置，一种让他说不上来的情绪，占据着他的整个心扉。

折腾了一天，顾寒城也疲惫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他感觉怀里的小身子在颤抖。

“不要，不要……”南栀惊慌呓语着。

顾寒城睁开眼，低头朝怀中的人儿望去。

南栀的额头上冒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可是她的身上还是没有多少热度。

这是冷汗。

她在做噩梦，惊吓出来的冷汗。

“不是我……顾寒城，真的不是我……”南栀又呓语了一声。

顾寒城的眉心微微收紧。

“顾寒城……顾寒城……”南栀又开始叫他的名字。

就像那天早上，他听到的一样。

这样的话，她和他说过很多次，可是，她在梦中也说着同样的话，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抬起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顾寒城……”

她还在唤着他的名字。

顾寒城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幕。

那日午后的阳光格外灿烂。

南栀站在阳光下，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了，有些局促的看着他。

“顾寒城，你真的愿意娶我吗？”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南栀，我娶你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能给你的只是顾太太的身份而已，我们之间，这一辈子都注定是有名无实，你也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南栀轻快的点点头，生怕回答晚了，他会反悔似的。

她说愿意的时候，眼里泛着潋滟的光芒，很动人。

她一直都是深爱着他的。

顾寒城非常确定。

“顾寒城……”

南栀又唤了一声。

顾寒城收紧了臂弯的力量，把她抱紧了一些。

拍着她后背的手，也变成了轻抚。

“顾寒城，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顾寒城的手一僵。

整个人就如被一道雷劈中了一样，浑身僵硬。

南栀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颤抖，不再呓语，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