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血一股一股的从口中涌出来,不顾两只几乎被机的双腿,拖着被打成马蜂窝的身体爬向前面那具尸体,短短两米的距离在已经血肉模糊的姚光眼中却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终于挪动一半距离的时候,带着不甘的眼神倒下。在他倒下后,蜂拥而来的日本士兵冲上了这个没有一个活人的山头,他更不会听到日本人惊讶的声音……
“武田中佐,这是我们刚刚发现的!”武田滕翼戴着白手套,跟随他们走到姚光前面的尸体面前,蹲了下来认真看了看,然后用手抬起尸体的面部,认真的观察了起来,战场上其余的士兵和军官在武田滕翼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如果确认是真的,他们将成为帝国英雄,甚至会得到天皇的嘉奖,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武田滕翼站了起来,“根据参谋部提供的情报,这个人的外部特征基本吻合,身上的军装虽然破损,但是却极为合身,所携带的私人物品也符合他一向的习惯。所以作为师团情报参谋,我初步判定此人应当是我们所要找人。尽管最后的结果还必须等到更专业的情报人员来确定,但是我相信你们已经为帝国皇军和天皇陛下立了绝世功勋,祝贺你们,掘木上尉!”
事实上,武田滕翼看到尸体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确认这具尸体的身份,哪怕是已经死亡,脸上却还保持生前这不威而怒的神情。能够在死亡面前做到这点地人屈指可数。但情报人员特有地谨慎还是让他仔细的勘查了这具尸体。勘查的结果更是印证了自己地猜测,“掘木上尉,麻烦你派人用车把这几个尸体都运回去确认一下。天气太热了,其余的尸体都烧了吧!”
……
“太好了,这或许是这场战斗中我们能够取得的最理想的战绩吧,是时候结束这场糟糕的战斗了!”拿着木村给他发来的电报,梅津美治郎心中已经有所决定。木村地报告中还显示,中队仍然有两万的残兵。现在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围歼他们了。如果仅仅为了消灭这两三万残兵败将,很可能将整个四平附近的部队陷于险境,情报显示中国人显然不仅仅是赶来解围,更是想集中吞掉这些部队。
在关东军司令位置上,梅津对局势发展也无可奈何,“满洲”对帝国极为重要,不容有失,然而中国人在过去的战斗中越战越强大。他们不计伤亡,忽略任何损失不要命的攻击让帝队毫无办法。连年的战斗,导致关东军的伤亡率居高不下,以前以参军关东军为帝国效忠为荣地国民也开始逃避为关东军效力。以避免沦为炮灰。这仅仅在几年前都是无法想像的,然而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孩。过来!”野口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了糖果,递给在电线杆下不知所措地两个中国小孩,小孩畏畏缩缩的看着他,吞下了口水,最后高个子地小孩忍受不了糖果的诱惑,想了想,还是跑了过去,从野口的手中拿过了糖果,迅速的拉着小个子的孩子跑走了。“支那真是个很令人奇怪的民族,在我到达满洲前,通过宣传得知的对支那人的印象就是,懦弱、自私、胆小、怕死、肮脏而贪婪。到达满洲后看到一切都足以说明他们还是野蛮尚未开化的民族,和这个小孩一样只需要少许的诱惑和恐吓就足以让他们屈服。同样是这些支那人,在北满和我们作战的时候却变成勇敢、强悍、毫不畏缩的军人。”
“岛田君,我们屯驻满洲已经有四年多了吧,刚来的时候形势虽紧迫,全国却对战争充满信心,四年过去了,陆军部却毫无作,如今让支那势力急剧膨胀到了关东军都无法节制的地步。实在令人惋惜!当初我等奉召出征,举国上下为之欢腾,沿途国民欢送的情景让人难以忘怀,前线战斗损失巨大,却阻挡不住我等为帝国英勇赴死的决心!”
野口的话让岛田想起了四年前出征的情景,沿途国民自发的集会和欢送,沸腾的热情足以让人融化,出征的每个士兵都对此怀有巨大的感激和必胜的信心。在满洲四年里,同乡战友一个个的受伤阵亡,思乡的情绪也愈来愈严重。同县来的战友刚刚踏上满洲的土地就因战斗需要被紧急送上了战场,只怀有为国献身精神的新兵,面对战斗经验远远丰富的支那军队,伤亡惨重,如今一个小队的同乡只剩下了三个人。
最让岛田感到气愤的是,陆军部给他送过来的那些新兵,素质越来越差,补充进他小队的人中有好几个都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他们连最基本的三个月训练都没有完成就被派遣到了满洲。这使得岛田和那些老兵不得不从头对他们开始训练。常年和北满李成坤部作战的岛田很清楚自己的对手的实力,支那人预备役部队数目庞大,建立了遍布整个北满的预备役训练机构,忙时
闲时练兵,彻底的解决了他们的兵源问题。
支那前线的野战部队补充兵员更是未经过至少六个月至一年严格正规训练的士兵,要把自己手上的新兵派上战场,根本就不是支那军队的对手。比训练更为糟糕的问题是,士兵的士气严重不足,新兵中大部分人有为天皇效忠的精神,面对战争,面对一再战胜帝国的支那军队,还是感到莫名的恐惧。这并不是训练就可以弥补的,想到这里他们就不由感到一阵的泄气。
“战争已经打了十年了,我国在满洲取得了巨大的经济利益的同时也在战争中耗费了无数的财力和物力,落后而肮脏地支那为了抵抗帝国,使得北满成了一个巨大地兵营。要战胜他们帝国恐怕也会元气大伤。从满洲掠取的利益更本无法弥补。”“岛田君,我认为只要战胜了占据北满的李部,帝国付出地牺牲和回报都是值得的。想想这富饶的满洲,数之不尽的资源,更有北满的油田,这都是帝国梦寐以求的,只要获取了满洲,那么征服支那指日可待!”
野口神情激昂地说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帝国皇军横扫支那的情景,但是随即就冷静了下来,摆在面前有一个事实,若不消灭李成坤部,这一切都只会是个空想。对李成坤,所有的士兵都对此人恨之入骨,原本关东军对满洲百姓的关系谈不上融洽,除了那些反抗武装和土匪外。也算比较友善。甚至有很多支那人千方巴结讨好,至从李成坤接连战胜讨伐他的关东军后,他在支那人中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那些支那人也选择了和帝人保持距离,最近几年为帝国服务的支那人被暗杀已经是屡见不鲜。更让那些投靠帝国的支那人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有逾越地举动。让野口记忆犹深的是。上次带兵报复窝藏一个杀害宪兵抵抗武装份子的小村庄时。负责协同的“满洲军”和警察在他严命下都不敢向那些被逮捕地支那百姓开枪,最后还是他命令自己的部下用刺刀顶着那些“满洲军”和警察,他们才开枪射击,但是近在咫尺地人,能打中的不过十之二三,最后还是他亲自下令机枪手扫射才杀掉那些被抓的支那人。
就在野口和岛田谈话的时候,在街边角落里钻出了几个小孩,围住了刚刚从野口手中拿到糖果的小孩,一边低声骂“汉奸”一边暴打。岛田看见了几个小孩再打那两个小孩,用生硬的中文,“你们,什么的干活?”那几个小孩回头一看立刻四散跑得无影无踪。野口的中文要熟练得多,看了那两个被打倒在地的小孩,和滚落在一旁的糖果,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小孩,谁打的?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谢谢皇军,我也不认识他们,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高个子的小孩抹了抹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对着野田低头致谢后立刻拉着小个小孩的手跑开了。“岛田君,你也看到了,满洲的居民对帝国的敌视也愈来愈严重了,他们被打就是因为拿了我的糖果,那小孩明显知道是谁打了他们却不敢说。如果不是大人教的,小孩子知道什么?满洲境内反抗武装一直没有办法剿灭干净和这有很大关系,以前他们根本不敢收容反抗武装,现在却对他们百般包庇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