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努力压抑着哽咽,背过身去,半蹲在谢璟辞面前:上来。
好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简单得不似玄七的风格。
谢璟辞一下子就回到了去金矿前,沉重的心情。
他道:让你们担忧了,回去后你将我痊愈的消息,告诉兄弟们。
就这么几句话,又让玄七破防了。
他彻底蹲到地上。
脸埋在膝盖里,以手臂遮掩。
却还是有细碎的哭声泄了出来。
在外人眼里,将军是他们这些亲卫的主子。
可事实上。
在边关多年,他们看到过他将生死置之度外,奋勇杀敌的决心。
也见证过他巧用谋略,以逊于敌军十倍百倍的兵力,反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的谬略。
更亲历过,他于危难之际仍对他们不离不弃的仁义。
他们早已把谢璟辞当作高不可攀的信仰。
那日,他像是个沾满鲜血的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到牢房里。
于他们这些亲卫而言,无异于是心中的那座大山轰然倒塌。
他们痛心于这样一个纵横天下的人物陨落,更为他不值。
却因为担心他会难受,始终不敢泄露出半分来。
但是,那些不能宣之于口、溢于言表的情绪,却似夏日黑沉沉的乌云,一直低低地压在他们的心头。
几乎令他们喘不过气来。
真好!
将军没事,真好!
谢璟辞走到玄七对面,抬起手,拍了拍玄七的肩膀。
他本想装作随意些,可手掌落到玄七肩上时,不受控制地沉了几分。
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陆晚音见不得这种伤感的场面。
她背过身去,随手扯着树叶:时间有限,你们再矫情,那边就打完了。
到底是杀伐决断的将士,谢璟辞和玄七听到此话,迅速将来得汹涌的情绪压回了心底。
玄七背起谢璟辞,步履沉稳地随陆晚音一道往回走。
歇脚之处火光冲天,吴凡正领着手下在四周搜寻。
一见三人的身影,冲过来怒道:你们三人为什么又偷偷行动?是想逃走,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滚滚滚!老夫人还在,我们往哪逃?
玄七背着自家将军,一把将吴凡给撞开: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一路上,我也没少背我家将军出恭,你看到我们这样,还讲这屁话,蠢不蠢啊?
吴凡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想要反怼回去,却被其他解差拉住:算了算了,你可打不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