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是我。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你呢?怎么会忽然给我打电话。”话里有些出乎意料。自从他回了中国,他和安娜之间的交集就越来越少,只有每年的圣诞会互通电话。
“怎么,没事就不能联系?你不会是忘了我吧。”
“当然没有,我一直记得安娜。”
这句话让对面的女人大笑起来,隔着一个手机舒雨桐能清楚听到女人那爽朗阳光的笑声。
除了祁筱、工作室的人以及王小胖一家,这是舒雨桐第一次听见祁辰和人通电话能露出如此多的情绪。莫名的她有些嫉妒,她还没真正意义上和祁辰交流过呢。不过,安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在哪里听过呢?对了,心理医生,那个和祁辰一起画画聊天逛展览,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知道祁辰所有过往的女人。想想就觉得不甘,自己是只猫,除了同一个被窝睡觉之外什么也没法做。还没见面,舒雨桐已经决定无理由地讨厌她。
舒雨桐这边还在吃味,那厢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个时候过来?还以为你会选在国庆呢。”
“祁,你不是坑我吧。我上网查过,有好心人告诉我最好避开国庆长假,我可不是为了看满街的中国人才来。怎么,你没空?”
为了这趟旅行安娜工作做的不少,不止上网查资料,还去拜访了祁家父母,咨询在中国的一些社交礼仪。不过她让祁家父母对祁辰保密,安娜希望给祁辰一个惊喜。
“有空。招待你乐意之至。很高兴你能来中国。”
“那么,明天早上十点,机场见。”
“明天?你是说,你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当然。”
“天呐。你这可真是惊喜,我是否该感谢你提早说了而不是让我明天才知道。”
“那么,上海见。”
“好,我去接你。”
通话结束,祁辰立在窗前,透过玻璃看向院子里绿意葱葱的草坪。苹果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去,冲停留在小木屋上的一只麻雀大叫,麻雀扑棱翅膀远走高飞,苹果却锲而不舍追了出去,尾巴一左一右不停甩动,像极了曾在英国农庄里调皮逗鸟的e。
故友相见自然心情激动,不可避免地,祁辰想起了在英国和安娜一起度过的青春时光。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即使在中国的这五年没有见面,安娜也陪他走过了六年。最艰难的,拼命练习说话想要表达自己的那两年,除了亲人之外,就只有安娜。
奥莉夫人自从卖掉农庄就再没回英国,越洋电话不能给予他安慰,父母要工作,妹妹要上学,只有安娜,以心理医生和朋友的双重身份在祁家住了下来。给他定治疗方案,教他说英语,鼓励他一块参加社区活动,带他去参观博物馆和画展介绍历史,安娜就这样占据了他每天的生活。
即使安娜最初是因为高额的治疗费用才留下来,祁辰也感激她。安娜向往自由的生活,却因他留下来,心底是重视他的。
明天,明天就能见到了。即使褪去年少的暗恋,安娜在他心中仍有不可剔除的分量,那是他一生挚友。
慢慢地,夕阳越落越低,终于消失在祁辰视线里。但它留下的火光还在,层层递进的红色给天空披上纱衣,迷得人忘了天空原本的颜色。
将视线收回,由远及近传来犬吠。好不容易苹果撒开蹄子跑回来,粉红的长舌耷拉在外,四条腿一颤一抖,仿佛受了欺负。
祁辰蹲下来揉揉它的脑袋,和它商量道:“苹果,明天你和泡泡去王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