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改了名字,现在名叫李林甫。
送走了许道宜几人,曾经让许长喜闹得鸡犬不宁的大司马又恢复了往日宁静。许长安跟在他爹身后,走到屋子门口,忽然道:“爹,我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许家许长安这辈,女儿是长字辈,走平安喜乐四字,儿子是道字辈,走什么字许长安看不出来。
许慎一眼看穿了小儿子的算盘:“怎么,烦恼我孙子的名字?”
小心思惨遭无情揭穿,许长安摸了摸鼻子,颇有点郁闷道:“礼部尚书拟的名字都不好。”
许慎在罗汉床上坐下,抬手斟了两杯茶,推了杯给许长安:“怎么个不好?说说看。”
“像连沛、连泽、连淳……”许长安一一列举。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许慎听了个话音就知道这些名字为什么让许长安不满意了。他做了个打断的手势,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是嫌名字不好听吧?”
面上端着讨好的笑容,许长安恳求道:“请爹赐名。”
许慎放下手中茶盏,沉吟片刻,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个字。
许长安探身过来,瞧见是个铁画银钩的璧字。
“璧做礼器,又可喻人。”许慎道,“怎么样,可还满意?”
“珠玉连璧,”许长安不禁轻声重复道:“连璧,薛连璧。”
许慎并不催他,只端着茶慢慢饮着。
许长安念了几遍,觉得薛连璧与薛灵犀念起来颇有种异曲同工之妙,当即拍板决定就这个了。
许长安摸了摸肚子,怂恿道:“滚滚快谢谢爷爷。”
许慎闻言,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他咳嗽两声,不敢置信道:“滚滚?”
得知滚滚是宝贝孙子的小名后,许慎的表情委实颇有些一言难尽。
“滚滚和狗蛋有什么区别?”许慎扪心自问半晌,终于理解了三弟许惜多年前初闻李林甫原名——李狗蛋时的心情。
大名小名都有了,许长安总算能安心养胎。他碍于男女有别,不好常在宫中走动,便爱上了僻静的藏书阁,时常去那儿搬些典籍来看。
薛云深有时候下了朝,没在暖房里捉到刺软趴趴的仙人球,便知道他又去藏书阁溜达了。
转丹丸服用尽两月,许长安曾经硬过的刺复重新软了下来,这点深得薛云深心意。
除此之外,许长安再也不用鸳鸯缠的协助了。
自大婚当日头次用了鸳鸯缠,真正见识过它的虎狼之力后,许长安就把它锁到了箱子底下,任凭薛云深软磨硬泡,坚决不再拿出来使用。
腊八以后,便是年关在即。
去年许长安是与许道宣几人,在万重山里过的年,而今年自然不同。
帝后的赏赐陆陆续续地送过来,东宫库房日渐充盈。而宫外的许慎柳绵也送了不少新鲜吃食,及许长安往日用惯的御寒衣物。
沉迷煲汤的许道宁,煲了没几日就失去了喝汤对象,很是难过了番日子。好在元祁乖巧懂事,又从不挑食,吃饭的模样同小时候的许长安很有些相似之处,于是心情悲痛的许道宁,新近爱上了给儿子喂饭。
许长安常住宫中,许道宣见他颇为不便,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时推门而入,这个事实让许道宣有些消沉。